狡兔百窟 “父皇，儿臣想要个伴读。”
“啊，也是，你那些兄弟们在东宫读书，都有伴读。朕想想还有谁的孩子……诶，有了。林大学士有个儿子，比你年长两岁，聪明伶俐，敏而好学，你觉得如何啊？”
“父皇……伴读要和女儿同出同入，怎么能找个男的来？”
“找九儿这意思，是想要个女娃儿当伴读？”
“是啊。”
“这可就是在为难朕了，朕怎么知道谁家的小女孩儿资质好啊？”
“唔……我去找母后来！”
“皇后娘娘驾到——”
“母后！儿臣给母后请安。”
“快起来吧，你今日去读书，读的如何啊？”
“快别说了，书不知怎样，先闹着要伴读了，还要找个姑娘家。这不，正要去找你拟个人选。”
“人选……倒也有几个。林大学士有个女儿，与九儿一样大，不过林府和后宫不大亲近，臣妾也只是听说这姑娘很守规矩，并不了解。但林家也是书香门第，想来这姑娘能静下心读书，不会太贪玩。另外，凌妃的侄女，凌侍郎的姑娘，这姑娘大九儿两岁，据说颇是聪慧。不过，前些日子凌夫人带女儿进宫里来给凌妃看过，前日闲谈时，凌妃和臣妾说起，凌家的规矩是小子五岁读书，姑娘七岁，如今这姑娘才刚进学，不知读不读得进去。再就没了。景王爷、关丞相、吕尚书家里虽然都有姑娘，但都还太小，恐怕坐都坐不住。至于其他臣子，就算他们家里有女儿，不是世家，也只怕养得不上心，臣妾不敢让她们进宫来。”
“那就林大学士的女儿吧，林大学士的家教，朕还是放心的。”
“小九，你如今也懂事了。如今朝堂上争储君之位争得这么厉害，大臣们一个个沾亲带故的，难免都有个队站。你心里属意哪个兄弟，不妨也和朕说上一说。”
小九原本端着酒杯笑嘻嘻陪皇帝坐在榻上畅谈，不料他却突然抛出这样一个问题，一时想不出办法，于是“咚”跪下了。
她低着头，道：“父皇……”
皇帝连忙要搀她起来：“你这是做什么？你说谁又不会怎样，何必如此害怕？”
小九趴在地上，声音在青石板上一反，凉飕飕地进了皇帝的耳朵：“父皇。”
皇帝见她不起来，只好道：“好好好，朕不问了，以后也不拿储君的事来逗你，乖女儿，快起来。”
小九眼眶一红，忍不住叫道：“父皇！儿臣……”
早在小九下跪时，守在门口的常怀便从窗纸里看见了影子，担心父女口角出事，连忙跑去找了隔壁屋子里的凌妃。这时，凌妃也进来了，赶紧拉着小九起来：“你这孩子，这是怎么了？大冷天的往地上跪，当心伤了身子。”
小九见来了人，原本呼之欲出的话再说不出口，又落了回去。
“那日我问小九，心中属意哪个皇子，她立马跪下，除了父皇什么也不说。但我听着，她话里分明有话。关爱卿，你能否帮朕想出来，是什么话？”
关乘运本就是个人精，加上此前宫里内务上九公主屡屡立功，大受封赏，上次议政，更是压过了所有皇子，俨然是皇帝最宠爱的孩子，因此不去接这个话，只道：“微臣也想不出。只是说到九公主，陕北官商勾结一案中九公主恩威并施，深得民心，大放异彩，微臣回去与小女提了一嘴，小女读书上，近来倒是长进了不少。”
“小九呢？你想要什么？”
“儿臣想要一个机会。”
皇帝脸上本来满面笑容，听到这话却全散尽了。别人虽然不知道九公主这话什么意思，却也看得出她是把皇上惹火了。
皇后向皇帝身边侧了侧，想要打个圆场，皇帝却突然开口道：“可还有别的？”
皇后心知皇帝这是准备松口，忙看向女儿，结果平日里最是活泼的小九却跪在地上行大礼，连头都不抬：“别无所求。”
皇帝眉头皱起，口气却不冷厉：“即便最终不成？”
小九道：“无怨无悔。”
皇帝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叹出：“女儿真是大了……容朕想一想吧。”
小九拜谢：“多谢父皇。”
若是不准，早就回绝了，如今说要想一想，必然心里是准了的。只是碍于未有如此先例，因此少不得去找内阁大学士说上一说，内阁那边有林太师，想来不必太过担忧。
倒是有几个小公主很是关心，叽叽喳喳地问九姐姐究竟讨了什么礼，幸好让三公主劝了回去：“这有什么可急的。父皇若允了，大家必然都知道；若是父皇不允，白白说出来有什么意思？”
“李爱卿，你握着锦衣卫，朝中大臣的倾向你最了解不过。朕这些子嗣中，可看出有谁是成器的？”
“回陛下，如今朝野上下，对各位皇子看法褒贬不一，不过却大都觉得，可惜九公主是女儿身。”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见她笑容灿烂，林听泉也不由得跟着微笑起来，忍不住道：“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说。”
小九望向皇后：“有话就直说。”
林听泉无奈，只好走到她面前，道：“臣想侍寝。”
小九脸一红，林听泉见有戏，凑得更近，道：“皇上，臣妾想伺候您休息。”
小九脸上实在挂不住，斥道：“青天白日的，你说什么昏话！”
林听泉道：“此乃人伦大礼，怎么是昏话？”
小九瞪他：“你……”话刚一出口，便猝不及防被吻住了。
林听泉吻着吻着，便把九五之尊圈进了自己怀里，道：“皇上，你我已经十八日没有同房了，这不合祖制。”
小九挑起眉看他：“你和朕提祖制？”
林听泉没了办法，给宫人使个眼色带上门，自己宽衣解带起来。小九虽然与他老夫老妻，但从来都是歇下后在床帐里……哪有这样过，不由得双颊绯红，转过身去。
林听泉自己准备好侍寝，从身后把小九搂进怀里，带着人往床边走，边走边亲着她的耳朵问：“陛下？”
小九终于撑不住了，道：“好好好，随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