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eve小时候就有灵魂伴侣这种东西了。
每个人六岁生日的那一天,左手腕上会出现一行字——那是这个人灵魂伴侣说过的,对他最直击心脏的一句话——用一种叫做“你遇到就明白了”的颜色。
Steve看着自己手上那句“So was I. ”,觉得自己几个月前实在不该嘲笑Bucky的。
几个月前是Bucky的六岁生日,Steve陪Bucky等了一天,最后Bucky看着自己手腕上那句一点点清晰起来的“Your Bucky. ”说道:“上帝一定是搞错了,这句话都不可能是对我说的要怎么直击我的心脏?”
Steve当时说什么来着?哦对,他说:“可能我们的Bucky长大就变成了玻璃心的小公主?为别人随口一句调侃黯然神伤?”
那他呢?为一个过去式伤心?
Steve发誓,这一定是上帝搞错了。
灵魂伴侣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手腕上的痕迹会微微发烫,Steve从六岁长到二十六岁,碰上了无数的灵魂伴侣嫌疑人,也听过无数遍这句话,不过,直到他二十七岁那年初掉进大海里的时候,他都不知道手腕发烫一路烫到心底是种什么样的感受。
他人生中最追悔的瞬间是七十年后见到Peggy的时候,苍老的面容上仍有年轻时美艳的轮廓,只是已经没力气陪他跳完那支舞。
最惊喜的瞬间是在桥上看见Bucky,他在他的记忆里只缺席了三年,掉下火车的景象还历历在目。
最悲伤的瞬间是抬着覆有米字旗的棺材一步步走到第一排的时候,他就像个与全世界格格不入的陌生人。
最痛苦的瞬间是听到Tony那句“So was I. ”,他左手腕上回收盾牌的磁力装置就像块烙铁,眼看要活活烧断他的手腕。
Steve没意识到他们是怎么打起来的,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被Tony打趴下了。
然后他爬起来,说:“I can do this all day. ”
然后Tony被他打趴下了。
Tony开黑科技打Steve的时候手腕终于不疼了。
他知道Steve是他的灵魂伴侣——他给Steve做装备量手腕尺寸的时候看到了那行字的颜色,金红相间亮丽夺目,和来自上个世纪穿着秋衣的肌肉壮汉显得格格不入。
Tony一眼就认出那是他自己。
然后他就把这句话忘了。
Tony手腕上的星条旗配色老早就被表带盖住,“Yes. ”区区一个单词,半点都露不出来。
最开始他觉得那是Steve和他结婚的时候说的,也可能是答应他求婚的时候,没准是答应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但这个情况……得了吧。
在Tony找到机会表白、求婚或者结婚之前,现实就给了他当头一棒。
第一眼看到那行字时的匪夷所思融合了他内心的震惊和疼痛,全化成了一句话:What the hell?
Steve的心理活动比他复杂得多甚至到了难以言表的地步,在此不进行过多叙述。
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写上了收件人的名字,由于精神恍惚甚至把a写的跟u差不多。
Steve真的很想研究一下自己的脑子,看看他是为什么觉得Tony会看完这封信的。
磨磨唧唧黏黏糊糊,就差直接在上面写上“我很抱歉很愧疚快来哄我”了。
但他真的想给Tony道个歉。
所以他还是寄出去了。
Tony收到包裹的第一句话是:“这手机品位可真差。”
然后他再也没提起过任何跟Steve Rogers有关的人或是东西。因为他忙着修复一个濒临死亡的硬盘。
Brock Rumlow的遗物
“是他吗?”Steve看着看完回忆就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的老友问道。
Bucky眼神一暗:“我不知道。”
“那你觉得呢?”
“我觉得?”Bucky确认般反问,看见Steve点头后甚至笑出了声。
“不用觉得。我很确定,除了他,我不会爱上任何人了。我是说这种爱。”
Steve凝视着他等他说完。
他听见了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不管是不是他,反正除了他我谁也不要。”
Winter Soldier站在他面前,静静地看着他,过了好久才从唇齿的缝隙之间挤出一个词:“Hi.”
他手腕上的字迹突然开始发烫,让他不由得左臂一抖,对面的人敏锐地发现了他的动作——其实Rumlow本来也没想要掩饰。
Bucky伸出还有温度的右手,把Rumlow的左手拉到自己面前,深吸一口气,问道:“May I?”
Rumlow无奈地苦笑一声,Bucky就当他同意,Bucky了。
他换成用左手拉着Rumlow的手腕,用右手小心地摘下手套——入眼是光亮的银色。
那银色并算不得魅力,还稍稍带点铁生锈了似的红色——或者是历久的血色?——Bucky一眼就认出那是他自己。
他无声地笑了,把Rumlow的手腕拉起来亲吻了一下那两个字母,然后凑到Rumlow面前,用鼻子蹭他的鼻尖:“Tell me, is it hot?”
对面的人摁着他的脖子和他接了个绵长的吻,直到分开之后才说道:“As hot as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