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兔百窟 01
托尼没想到自己穿过黑洞后会看见这一幕。
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邪神大人又一次驾幸了地球，这次他换了个手段，把复仇者们送到了不同的世界里去，他本意是一人一个然后再也回不来，但复仇者们总有办法让他不如意——娜塔莎和斯蒂夫进了同一个洞，克林特被变成了小孩子，布鲁斯一段时间内只会是布鲁斯，浩克的伽马能量被魔法暂时消除了，索尔基本毫发无损，只是失去了洛基和他闹翻后的一切记忆，只记得自己的典礼被冰霜巨人们搅了。
但活在未来的托尼的盔甲在混战中被恶作剧之神短了路，直接被黑洞吸了进去。
重启盔甲之后他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身后恢宏的大门正化为蓝色的光芒，但他并没研究这个未知科技，而是被面前穿着白金色重甲，手持宝剑的人吸引了目光——这他妈不是我爹吗？！
似乎正在被围攻的样子？
托尼没来得及细想就抬手打飞了试图偷袭他爹的……未知生物。
“Dad，我带你离开这里！”他走过去说道。
他爹明显怔愣了一下，说道：“年轻的勇士，我十分感谢你的热心，但莱恩国王不能扔下他的子民不管。”
托尼急了：老头你还会不会审时度势？打不过就跑回头再来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他一手抓起他爹的胳膊，一边喊道：“莱恩国王的子民听着，手拉手我把你们弄出去！”
正当托尼用和狮鹫不差多少的速度把暴风城仅剩的战士——当然有迦罗娜她也是战士——拉走的时候，卡拉赞的高塔里，躺在地上的两位法师，暂时脱力的和奄奄一息的，身上都被蓝光罩满了。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吐便当，基神手里的心灵宝石也是蓝的奥术也是蓝的我就当他们共通了！）
骑狮鹫去黑暗之门饶了一圈却什么都没看到——天上有云啊，暴风城骑士盔甲又充斥着天空的颜色——的洛萨爵士回到卡拉赞，就看见了两个发着蓝光的茧甬。
洛萨爵士看了看从记事以来除了妹妹和莱恩最喜爱的生物，那只羽毛顺滑的狮鹫，想了想卡德加用木炭在地上画的简洁却玄奥的符号，顺便回忆起了自己当年那张被麦迪文说成“两个扔在盾牌上的可怜鸡蛋”的妹妹画像，还是在麦迪文桌上找出纸笔简单说明了情况，让狮鹫带了回去。
其实在托尼造访这个世界的时候，剩余的魔法力量还顺便给了卡伦一口气，但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就不一定了。
没准是他爹和那个比他还小两岁的小法师的婚礼上？
比起在卡拉赞自觉把麦迪文从石头底下拽出来之后自觉解决食物的洛萨，和一心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的麦迪文，莱恩的处境就显得有些不那么自在惬意了。
“你是我儿子？年轻的勇士你一定认错了，虽然我们长得很像，但你比我都大怎么可能是我儿子？”
“但你真的和我Dad长得一模一样！贾维斯，调出我Dad和老冰棍的合影。”
“好的，Sir。”
莱恩愣了。
“那个啥，迦罗娜，你来帮忙看一眼成吗？”
“别自欺欺人了，你们人类可真奇怪。你的确和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好吧……”莱恩姑且接受了这个说法，准备扯个淡，“那我也只是你父亲在这个世界的一个身份而已，并不是你的父亲啊。”
“也对，”托尼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那你有没有一个儿子，长得和我差不多的？”
国王陛下，现在特想翻个白眼：年轻人你还真信了啊？
莱恩喜欢麦迪文这件事，莱恩以为这是自己一个人的秘密，麦迪文以为这是他和莱恩心照不宣的小心思，洛萨觉得……洛萨觉得，为什么被抛弃的总是我？
而麦迪文喜欢莱恩这件事，麦迪文知道，他以为除了他只有莱恩知道，洛萨知道，他以为所有人都知道，莱恩……不知道。
至于洛萨喜欢卡德加这件事，是真的全——暴风城都知道，包括卡德加，只是小法师过不了自己审美观突变那道坎。
那卡德加喜不喜欢洛萨？麦迪文说了：这不重要，但洛萨要是敢欺负我徒弟，看老子不弄死他。发小怎么了？发小就能随便泡我徒弟吗？
其实卡德加……我就不告诉你你咬我啊！
02
这个时候，塔利亚进来了：“陛下，听说一位包裹在钢铁盔甲里的勇士救了您，士兵们都要谢谢他，请问方便吗？”
莱恩正对托尼的“误会”头疼，听见塔利亚的话想都没想：“就是这位年轻的勇士救了我。年轻的勇士，这位是我忠诚的助手，你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托尼就跟着塔利亚离开了，迦罗娜也跟去了。这时有士兵来报：“陛下，您的狮鹫回来了，但洛萨爵士没有。”
莱恩见到他的狮鹫就解开了疑惑——鞍都没了洛萨怎么可能回得来呢，要知道狮鹫的羽毛可是出了名的顺滑。
然后他在他和洛萨约定过的地方——狮鹫的耳朵里——掏出了洛萨给他的信件，然后轻描淡写地对卫兵说：“可以麻烦你给我们最亲爱的战友理个毛吗？看来有的家伙对他颇不友好。”
为防止不知道哪里可能出现的不速之客，莱恩选择回到书房看那封信。
所以在他走向书房的路上我来解释一下狮鹫耳朵的问题。
狮鹫的寿命一般是八十年，也就是说，他们足够与一位运气比较好的骑士一同长大并一同死去，差不多四五岁的时候就可以飞翔了，当然，起码再过十年他们才能长得足够背负别人。
而众所周知，洛萨、麦迪文、莱恩三个人小时候基本上算是一起长大的——刨除掉他们自身的课程的话。
莱恩总是被锁在皇宫里学习，洛萨一天到晚练剑骑马，麦迪文更是呆在达拉然回不来，这个时候就用上莉达了。
所以年幼的莉达被迫充当了主人的信使，后来她成长成了全艾泽拉斯最强壮的狮鹫，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总之，现在的莉达还是一只会为了两条熏鱼几块生肉跑腿的好狮鹫——她长大后这个价码就起码要十倍计了。
孩子间的交往总是幼稚而单纯的，比如莱恩没过多久就发现洛萨和麦迪文互相偷看另一个人写给莱恩的信件，然后就演变成了互相评论甚至篡改（当然是能看清原本文字的那种），莱恩觉得有点不开心：我都没看你们俩之间的往来信件诶……
幸亏他没看，不然估计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到将军府里的小爵士和肯瑞托里清冷禁欲的法师是怎么学会嘲讽对方的嘴炮技能的。
总之，莱恩跟双方各自约定了书信位置——洛萨分到的就是耳朵里。麦迪文？哦，人家的信是系在狮鹫鞍——还没鞍的时候是莉达背上的暴风城旗帜——下面的。
这么简单的戏码当然谁也瞒不过，不过麦迪文和洛萨也不好违逆莱恩的意思。
顺便说一句，这就是洛萨把狮鹫鞍卸了的原因。
之一。
反正莱恩是想不到这层的，所以咱们先来说说托尼的异界生活好了。
只有少数人知道一件事：托尼其实是魔戒三部曲的死忠粉，那种每年都会通读一遍的死忠。倒不是说别的不好，但你让一个活在未来的科学家去追书等出版实在有点强人所难吧，很有可能进实验室之前还不知道消息，出实验室的时候就发现新书签售都结束了。特别是对于一个亿万富翁来说，让他忍住不砸钱逼人家完结的冲动的确，比较困难。
总之，托尼骨子里是喜爱甚至向往这种头盔、重甲、剑术、骑兵的魔幻世界的，所以他站在军营前面的时候，突然有一种自己在做梦的错觉。
蓝白相间饰以金色的重甲，湛蓝的披风，阳光洒下来的时候让人只有一种感觉——这他妈也太酷了！
托尼随便说了两句类似“虽然我救了你们国王但你们不用特别感谢我，因为我其实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而你们国王刚好长得和我爹一模一样”的话，就兴奋地跑去参观武器库了——Jarvis的扫描显示，就算是人手一副的盔甲佩剑，都是两种地球上完全无载的材料。
初步推断，托尼估计会在军营住一阵子了。
03
那么问题来了，洛萨拆狮鹫鞍到底是要干什么呢？
搬人。
魔法的力量是难以想象的，距离就是卡德加和麦迪文在奥术的包裹下完全变成了两个光滑的茧，而洛萨爵士是不能让孱弱的法师躺在地上的，这是一个武器战的底线——好吧，起码不能让卡德加躺地上，麦迪文就随便了反正他皮糙肉厚被那么大块石头砸了都能留口气。
所以洛萨是把茧搁在狮鹫鞍上然后通过移动狮鹫鞍防止那种一个不慎整个茧都滚来滚去的情况。
在旋转楼梯上倒腾了好几次，洛萨终于把师徒俩放到了有住房的一层。
然后又出现了一个问题：卡拉赞显然没给客人怎么留地方，只有两张床，那要怎么睡呢？
洛萨体内的安度因分子叫嚣着：“和小法师一人一张床，把麦迪文扔地上！”
洛萨分子呐喊着：“和小法师睡一张床，麦迪文扔地上！”
暴风城爵士分子强调着：“守护者值得一张床，卡德加也是，和卡德加挤挤把麦迪文放床上吧。”
洛萨听从了最后一个，把麦迪文放上了那张小床，然后搂着小法师酣然入睡。
简直完美。
如果第二天早上麦迪文没有来这件卧室找书的话。
“洛萨你个老流氓你对我徒弟干了什么？！”
今天的卡拉赞也是高冷的地方呢。
洛萨现在不是很接受：我的发小居然瞎了我能对个茧干什么？
然后他简单解释了一下情况：“麦德冷静！你是守护者，总不能让你和别人挤吧，而那张床最多只能躺下一个人，这儿连张多余的毯子都没有，我也不能睡地上吧？”
麦迪文不吃他这套，他用凉凉的目光看向洛萨下半身：“你先软下去再说你对我徒弟没有非分之想。”
这就比较尴尬了……
洛萨昨晚睡觉之前是脱得比较干净的，现在身上只有一条短裤，上半身干脆裸着——他昨天发现自己衣服充满了汗、兽人血和灰尘，反正一时半会他也不用打仗，干脆就跳进河里洗了个澡顺便冲洗了一下衣服。
对的，他真的完全忘记了，流经卡拉赞的水一律都是魔泉这个设定，反正他觉得神清气爽。
大早上的，睡醒之后还发现怀里有个软软萌萌的小法师，可以理解，嗯。
然后麦迪文给洛萨解释了一下他醒得比卡德加早的原因：“我只是受伤了而已，加上体质比较好，当然醒得快，不过我之前被邪能侵蚀过，估计短时间内用不了魔法了。”
洛萨立刻双眼放光：“真的啊？”
麦迪文手一挥，洛萨“嘭”地就变成了一只羊，麦迪文故作姿态地理了理他的鸦羽披风：“我是指大魔法，把你变羊还是不难的。”
洛萨很震惊：“咩……”你这么阴毒莱恩知道吗？
莱恩宝宝不开心，他发现了自己叫错名字的问题，因为早上莉达来蹭他的时候他张嘴就是：“哈哈，我的朋友洛萨（我可爱的小宝贝莉达），希望莉达那丫头（洛萨那个家伙）没有虐待你。”
幸亏没人听见。
经过人为检测，他发现了奇怪的对应关系：他会把洛萨和莉达叫反；把年轻的骑士们和托尼叫反；而最重要的——他会把麦迪文叫成“我的爱人”而只会管塔瑞亚叫“我的助手”。
这就有些尴尬了，他一定要在其他人发现之前把这件事情揪回去。
今天的莱恩陛下也在书房勤勉地处理政务呢。
莉达觉得今天时运不济：主人不陪她玩。
所以她决定去找暴风城里第二个能明白她在说什么的人：迦罗娜。也不知道是半兽人的血统优势还是她天生的语言天赋，反正她能轻易明白任何一种语言的样子，莉达在暴风城里除了动不动给她加餐的洛萨和会帮自己梳毛的莱恩之外，最喜欢的就是她。
至少迦罗娜不会像卡伦那样，在她张开翅膀挥舞半天示意他自己翅膀不舒服的时候，认为这代表“我想飞你陪我飞一会吧”。
迦罗娜今天心情很好，还用手里塔瑞亚送的匕首帮她割下了折断的羽毛。
然后她们决定一起出去飞一圈，没想到在贫瘠的山道上看见了一个暴风城骑士模样的人。
这就非常奇怪了，兽人大军所过之处几乎片甲不留，这座山峰上甚至还有麦迪文大型魔法的加持，无论如何都不该如此。
莉达作为皇家狮鹫的责任感让她滑翔下去，看清了那个骑士——虐待狮鹫专业人士卡伦。
迦罗娜检查后发现，这小子居然还有口气。
卡伦觉得难受极了。
他胸腹间的伤口在一瞬间置他于死地，然后又忽然麻痒了起来，身体器官几天没有工作，各个部位不是剧痛就是麻木，他简直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
然后他被一直冰凉而且凶狠——在这里我有必要为迦罗娜解释一下，凶狠并不是她的错，她也不知道卡伦那么脆弱——的手抬起他的头，摸上了他的颈动脉。
在感知到跳动之后，一个声音——似乎就是那个女兽人（人家是半兽人好吗小骑士）——：“莉达，漂亮的姑娘，你愿意把他弄回去吗？”
然后他听见了一声长鸣，那一定是拒绝的意思。
然后他被拎着胸甲提了起来，放上了狮鹫的后背——好吧，他又没弄懂莉达的意思。
一路飞回去的时候他在想，为什么他会复活呢？
是因为他里麦迪文的法术很近沾上了奥术的气息？还是因为他作为一个年轻的战士，国王的侄子，爵士的儿子，太不想死在自己父亲面前了？
他，卡伦·洛萨，一直是想要让父亲以他为荣的。
04
莉达飞得还是很平稳的，落地也是很轻巧的，但是她不愿意把卡伦送回家养伤，所以是迦罗娜把他拎回去的。
卡伦真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
不过一想起自己还有望见到父亲和崇拜的莱恩陛下，卡伦就充满了活下去的欲望。
洛萨这个时候倒是没心情哀悼他儿子的死亡，他只想着卡伦啊你到那边别急着走等等我，你爹离去找你不远了。
这是为什么呢？
很简单，麦迪文那。
麦迪文自从打茧里钻出来之后，就跟防狼似的防着洛萨，每天看见洛萨第一句是“你准备什么时候走”，临睡前是“你怎么还没走”。
洛萨那叫一个不开心：我要等卡德加睡醒，留你和他单独呆着我不放心。
一说话就变羊，变回来之后接着犟嘴。
麦迪文羊了他两三天就烦了：关键是洛萨记性比较好，他现在法力也不高，羊了两三分钟就变回来了，变回来之后还记得之前说道哪个词，还能接上。
当然，实在被气着了也是会变羊的。
这样就开启了娱乐模式。
早上睡醒吵一架：
“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现在也不打仗，莱恩也不急着叫我回去，我先在这住着怎么了？”
“卡拉赞是守护者的居住地，不欢迎战士。”
“那怎么上次我拿着莱恩的戒指过来你乐得跟朵花似的？”
“上次我被邪能侵蚀，神志不清。”
“神志不清？你对莱恩怎么没变？”
“我乐意。”
“切。”
“你到底走不走？”
“我走可以，等卡德加醒了我和他一起走。”
“不必，卡德加是我的弟子，不劳爵士照料了。”
“没事我不嫌弃。”
“你敢？”
“我从小嫌弃你嫌弃到大你说我敢不敢？”
“嗯？”
“咩……”
中午吃饭拌个嘴：
“啧，别碰，这是我做的，想吃自己做去。”
“莱恩旨意，你得负责招待我。”洛萨从怀里拿出一卷羊皮纸。
“哦？拿来我看。”
“不给。”
“你不给我就看不着？Naïve。”
“嘿用魔法犯规！”
“是我不识字呢，还是洛萨爵士看倒了名字？莱恩写的明明是让你照顾我。”
“你也用照顾？”
“嗯，我一个柔弱的法师怎么不需要照顾？”
“柔弱？你快得了吧……”
“怎么了？”麦迪文手里就泛出了蓝光。
“没，没什么。”这个强制沉默有点难。洛萨当然不算头脑简单，但麦迪文就是能把他羊上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甚至更多回，足以证明他的实力。
“厨房在那儿。”
“我知道，谢谢。”
晚上无聊聊会天：
“麦德，你有皂角什么的吗？我要洗个澡。”
“你洗澡用皂角？！”
“顺便洗个衣服。”
“那个柜子，第二层右数第七瓶可以达到一样的效果，还可以顺便洗个头啊增个发啊什么的，我给你准备的五十二岁生日礼物。”
“可我四十岁生日还没过呢……”
“未雨绸缪。”
“你纯粹就是没事闲的吧。”
“嗯。我连一百二十岁的都预备了。”
“什么？”
“棺材，地下室放着呢，你洗完澡可以去看看，顺便试用一下也可以。”
“去你的吧……”
半夜临睡废个话：
“你怎么还没走？”
“我得等我的小法师醒过来。”
“什么时候成你的了？”
“你烧他研究成果的时候。”
“我那是保护他。”
“反正他来找我安慰来着。”
“安度因·洛萨，出去睡觉，卡拉赞没你的床位。”
“卡德加还在茧里呢！你要让他睡小床？”
“我学徒的时候也睡的小床，我不介意回忆一下青春。”
“是，回忆青春。哪回咱们仨一起溜出去玩不是你和莱恩睡帐篷，我只有莉达的翅膀挡个风。”
“战士体魄强壮。”
“法师一肚子坏水！”
然后？然后洛萨出去吹了会儿风，半夜进来搂着卡德加睡觉。第二天被挂在卡拉赞塔尖上醒过来，迎面一句“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发小嘛，就是那种他对你干了什么都有一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觉的人。
仅限真正纯粹的友谊间。
05
差不多该说说主角了。
托尼在兵器库住了两天，还是被莱恩请了回去，怎么说都是恩人，让人家抱着一套盔甲住在盾牌堆里也不像话啊对不对。
虽然他本人十有八九是不介意的，但莱恩介意，莱恩的士兵也介意。
所以托尼还是搬回来了，就住在皇宫的客房里。
被强行从实验室——别说那是兵器库，他能投入的地方全是实验室——带回来的托尼想起来一件事：莱恩的儿子。
瓦里安·乌瑞恩。这个孩子还小，只有十几岁，身材削瘦，一双丹凤眼，面色坚忍而又彬彬有礼，这叫什么来着？啊，帝王之气。
托尼找了面镜子看看自己，常年亚健康状态，还有小肚腩，一双焦糖色的眼睛又大又圆……
就算追忆一下已经记忆久远的几十年前十几岁的青葱少年时代，他的脸也是圆的而不是尖的。
托尼说不清到底是意料之内还是失望——塔利亚和他妈妈长得一点都不像，他早该接受这个现实了。不管有几个世界，霍华德都只有一个。托尼·斯塔克，作为他最伟大的发明，你最该明白这一点。
他没再自欺欺人地叫莱恩“Dad”，而是换成了“莱恩国王”这个客气的称呼，转而在暴风城里搜寻各种黑科技和在王宫里看一些书。
当然了，撩妹是托尼·斯塔克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考虑到他还没准备弯。
正所谓要戒咖啡太勉强，老子有钱随便赏。佩珀不管那干啥？抽空撩妹最是爽。（没有这首诗我随口编的）
托尼的第一个目标是厨房帮忙的侍女——说了要戒咖啡太勉强——，结果不必说，必然是失败的。
一个把迦罗娜当成人生偶像的姑娘是不会被甜言蜜语打动的，何况这个世界真的没有咖啡豆。
第二个目标……
并没有第二个目标了，因为洛萨回来了。
这又是为什么呢？
不不不，不是被麦迪文骂回来的，他还不至于就这么认怂。但是莱恩奇怪的病症越来越重，甚至在给他俩的信中写道：“近来安度因（指莉达）越来越瘦弱，我怀疑是卡德加（指卡伦）又修剪她的毛，或者喂什么奇怪的东西了，我很担心她。我的挚爱（麦迪文）你擅长魔法，请问你方便过来看看吗？另：莉达（指洛萨）你真不回来看看你儿子吗？他挺想你的。”
两个人目瞪口呆地看了看对方，琢磨了一下决定这次就不嘲笑他了，然后仔细解了码，决定回去一趟。
因为要带卡德加茧一起回来，所以走了好久，卡伦回到家里第四天就醒了，两天后他们收到了这封信，这么一走走了半个月。
还好莉达还算聪明，能找到在路上的他们，不然他们两个的生活会缺少多少乐趣啊。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麦迪文特喜欢看看“卡德加”和“安度因”的搞怪掉毛的日常生活，而洛萨很享受麦迪文看到“我的爱人”“亲爱的”“我的挚爱”这种肉麻的称呼之后罕有的沉默。
回到暴风城后他们发现莱恩的病比想象中的严重——不止写错或者念错名字，这种奇怪的病症已经损伤了他的精神，使他变得嗜睡、虚弱。
麦迪文和洛萨到达的时候他就在昏睡。
麦迪文一边皱眉回忆这种病症，一边悄悄地心疼。最后才在记忆的角落里——其实是他烧毁的卡德加资料——找到：这是邪能感染的症状。这种侵蚀很细微，最严重的后果也只会导致长时间昏迷，但解开很麻烦……
如果麦迪文没记错，要实现那个被感染的人最大的私人心愿。
莱恩的……私人心愿？他也有私人心愿？
塔利亚很安静地离开了莱恩的卧室——莱恩昏迷，她还要去治理国家。
塔利亚实在是个很奇怪的姑娘，从小长在将军家族，却偏偏擅长处理政治事件。最后她嫁给莱恩实属无奈：莱恩也不愿意浪费别人家姑娘的青春，而塔利亚显然对于嫁人持家不感兴趣。所以这场婚姻，其实跟莱恩雇了个副手没区别。当然后来他发现塔利亚看人比他都透彻，这就是后话了。
当初洛萨知道自己妹妹要当王后，三个月没和莱恩多说过一个词，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想通了，跟莱恩说：“别让她不开心。”
所以瓦里安其实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是魔法产物，因为他父母性取向不合，一个是同性恋，一个是柏拉图。
莱恩最大的私人心愿是什么？
他想和麦迪文在一起。
06
托尼知道莱恩的症状以及解决方案之后愣了好久，然后采用一种“这可真是……我怎么一直没意识到”的口吻说道：“实在是，神奇的魔法。”
好的，显然咱们用不上这位科学家了。
关于莱恩最大的私人心愿，暴风城里知道这件事的几个人——当然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兽人大军大敌当前，主帅突然晕倒是对士气巨大的打击——各有各的看法。
迦罗娜充分展示了半兽人的自尊：人类就是麻烦。（好吧此语出自游戏仙剑奇侠传五前传里，帅得不要不要的半魔厉岩小哥）
卡德加以己度人，天真地以为莱恩国王像他一样是个拿两本书就能哄走的小法师。
塔利亚心思深沉，能猜到和麦迪文有关但又不敢确定。
洛萨想法直率，直率到了什么地步呢：麦迪文亲一口就好了。
唯一对此真的有资格有什么看法的麦迪文却相当不符合身份地沉默了下来：有一种急切的欲望正在他体内燃烧，他想守在莱恩身边，哪都不去，但是他知道，作为艾泽拉斯的守护者，国王陛下的挚友，他并没有这个权力。
在国王“偶染风寒”的时候，守护者需要出去振奋人心，从日出到深夜。
只是没人知道，每天晚上那道蓝光并不会把他带往自己的床上，而是会把他带到莱恩身边。
最一开始他只是会呆在这里——莱恩身边总能让他觉得安心——，渐渐地他的胆子越来越大，他活动的范围一步一步地开始接近莱恩的床铺，甚至靠坐在莱恩床边小憩。
这天晚上他不知为何并不困倦，可能是听见了洛萨对卡德加说的那句：“莱恩的心病很简单，他喜欢麦迪文，从小就喜欢。”在麦迪文因思考为什么洛萨会知道这个而站在转角的时候，洛萨一把揽过卡德加的肩：“他从小就喜欢麦迪文，每次我和麦迪文吵架他都偏心，一碰上麦迪文的事情就变蠢，比如说，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麦迪文喜欢他。”
麦迪文刹那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他本能般地瞬移到了莱恩身边——差一点就踩在了他身上——，盯着他看了两秒后又逃一样地离开了。
不过这天晚上他还是过来了。
漆黑的鸦羽披风顺服地贴在他后背上，他小心地坐在床边，伸手想要触摸莱恩的手。即便是在昏迷中，依然有不知道那个强迫症让他面容平静地躺在床上，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面。
麦迪文犹豫犹豫再犹豫，还是把手覆了上去。这是他有史以来和莱恩有过最直接的皮肤接触了。
他低低地说道：“莱恩？你能听见我吗？我是麦迪文，你的……守护者。”
他似乎思考了一下该怎么说：“洛萨说你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哈……你怎么会这么迟钝？莱恩，如果你不知道，那我亲口跟你说一遍。我爱你。”
他俯下身去想给他的国王一个吻，最后还是停下了，只是用鼻尖蹭了蹭他的。
莱恩没有反应，麦迪文一边觉得“洛萨果然是胡扯”一边觉得有点失望，他把莱恩从床的中间往外挪了挪，然后脱了自己的外衣躺在他身边。
睡了个好觉。
当我说睡了个好觉的时候，如果你足够了解我，那你就明白我在暗示：他睡过头了。
这天早上，安度因·洛萨依然照常在日出时分起床，然后绕着暴风城锻炼一圈半，停在卡德加的住所，假装散步路过这里和卡德加一起去军营，锻炼士兵和魔法的适应性。
非常奇怪的是，今天上午真正要和士兵一起锻炼的，具有远比卡德加经验丰富十倍不止的麦迪文没有出现。
“稀奇，麦迪文也会误事？”洛萨说道。
卡德加回答道：“这不可能吧，老师是最重视时间的。”
洛萨不置可否：“麦迪文在和莱恩有关的事情上总会搞出一些……动静，说句实在的，这么久才表现出来已经让我很吃惊了。”
然后他们一起去找麦迪文，在洛萨的一再坚持下，卡德加勉强同意先去莱恩的卧室看看，结果？
他们看见了互相搂着享受睡眠的莱恩和麦迪文，莱恩被洛萨手中剑落地的声音吵醒之后，还顶着一头乱毛迷茫地抬起了头：“嗨，安度因。……卡德加？安度因的信里说你昏迷了。”
一身短打的小法师和装甲齐备的指挥官面面相觑，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07
哦对了，我好像忘了解释为什么卡德加醒了。
那是洛萨和麦迪文回到暴风城，解释了莱恩病症的那个傍晚，洛萨把卡德加·茧放到自己床上，然后捂着脸倒在了一边的椅子上。他往上抹了一把脸，长呼了一口气，闭着眼说道：“卡德加，告诉我，肯瑞托的法师教育到底是什么鬼啊……如果你们要搞禁欲那一套，为什么不干脆发明点魔药去除一切感情呢？”
“因为魔法师的禁欲不是这样的。”洛萨似乎听见了卡德加的声音，他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发现包裹卡德加的茧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啊……我身上好疼。”卡德加嘟囔道，“洛萨，我昏迷了多久？”
洛萨计算了一下时间：“不长，半个月吧。”
卡德加呻吟一声：“那就解释的通了，洛萨，扶我一把，我要坐起来。”
洛萨扶着卡德加坐起来，然后往他后背塞了个靠枕：“麦迪文说你在晋级，法师晋级都是这样吗？”
卡德加想尝试着动弹一下，结果失败了，他放任自己靠在垫子上说道：“不是，大概因为我晋级之前透支了吧，邪能……”
然后他才想起来自己听见了什么：“你好端端地研究我们法师干什么？”
洛萨说道：“因为现在的情况一点都不好，莱恩被邪能侵蚀——或者说感染了，而麦迪文解释说要满足他最大的私人愿望，这样他的意志力就足够击破邪能……差不多这个意思吧。”
卡德加觉得自己明白了，又觉得自己什么也没听懂：“所以……这和法师的关系在于……？”
洛萨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别告诉我，你完全没看出你的老师和莱恩之间有感情。”
卡德加说道：“我在肯瑞托学习的时候，的确是老师在指导我，但这段时间并不长，只有两年，而且他从未告诉过我他的名字，我更不知道他是守护者，我以为他只是不教学生了，或者对我有什么看法。”
洛萨点头：“所以你确实不知道。”
其实他本来是想说：怎么可能会有人对你有看法呢？你是我见过最完美的人了。不过他觉得太肉麻了。
卡德加准备转移一下话题：“如果我没理解错，你是在说：我的老师和莱恩国王在谈恋爱？”
洛萨翻了个白眼：“如果是就好了……都是禁欲信条的恶果。”
接着他别有用心地问道：“卡德加，你不会也这样吧？”
卡德加抬起无辜的眼睛：“哪样？禁欲？洛萨，情绪波动会干扰法师对奥术的控制，禁欲是我们修炼的一部分。”
洛萨觉得卡德加在逗他，他注视着卡德加的眼睛，摊开双手，说道：“像麦迪文之前那样？卡德加，我们都知道毫无情绪波动没有好处。”
卡德加皱起眉毛：“禁欲是个……呃，非常复杂的事情。最一开始我们要求禁绝欲望，没有需求就没有邪恶，保持心态尽可能光明向上。后来发现，亲情、友情、爱情这些东西更能让人失去控制，就开始要求禁绝感情。就这么一直禁禁禁……到了现在才变成这个样子。肯瑞托那帮老古板，凡是出现半点不妥就要禁点什么，现在达拉然没意思透了。”
洛萨觉得卡德加完全没说到重点：“所以你是要……怎么做？”
卡德加觉得很奇怪：洛萨关心他怎么想干什么？
接着他很认真地回答道：“From the light, dark. And from the darkness, light. 感情会影响法师的控制，很多时候会减弱，但也有时候会加强。在我看来，洛萨，禁欲和法师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洛萨扶着他的肩笑了出来。
接着他面临了之前的那个问题：“所以，老师和莱恩国王之间到底怎么了？”
洛萨添油加醋地讲述了莱恩和麦迪文之间相互喜欢但又无法言表的复杂故事，中心思想就是：明明是三个人的故事。
“所以……为什么他们没在一起？”卡德加全程懵逼地听完，说道。
洛萨说道：“莱恩是国王，这就导致了很多，很多，很多，事情他必须要做。”
卡德加依然迷茫：“包括娶妻生子，治理国家。等等……既然他喜欢我老师，那为什么你会同意让你妹妹嫁给他？还有，为什么他又会因为私人心愿陷入邪能？”
洛萨把他身后的垫子抽走，然后把他按在床上：“这些东西可以明天再说，现在，睡觉。”
卡德加试图挣扎：“可我已经睡了好久了！”
“我要睡觉。”洛萨义正辞严地说道。
08
第二天睡醒之后，洛萨给卡德加简略解释了一下他昨晚提出的问题，这其实就很尴尬了，因为睡醒的卡德加明显比昨天晚上敏锐。
“既然这样……你关心我怎么做干什么？”
“……”洛萨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其实想扯淡的话洛萨也是可以编得很圆的，但问题就在于他并不愿意把这个问题就这么……糊弄过去。
他希望卡德加知道他对他的感情，也同样渴望回应。
所以最后他说：“莱恩和麦迪文因为‘禁欲’一直没有在一起，你觉得我为什么想知道你的看法？”
卡德加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不敢承认：“……你想给我安排相亲？”
洛萨掐死他的心都有了，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拍拍卡德加的肩膀：“……随你怎么说，反正我知道你已经明白了。现在，去走走吧。”
卡德加有没有说过，他其实非常喜欢暴风城这个充满人气的地方。这里的人们会欢笑、打闹，士兵们结束训练之后甚至会和他们的指挥官一起去酒馆喝着麦酒赌骰子……
达拉然？达拉然的法师只会端着一副架子拿着毫无用处的法杖，站在自己的席位上，然后一动不动地冥想。
其他达拉然的居民也基本可以保证不能说的时候什么也不说，不用干的活什么也不干。而为了学习法师追求奥术，他们恋爱都不谈。
总而远之，死气沉沉。
而现在，卡德加自己就走在暴风城，这座与达拉然几乎完全相反，拥有达拉然近乎所有不具备的有点的城市的街道上，虽然兽人大军几乎近在咫尺，但暴风城里的居民们对他们的骑士团有充足的信心，所以他们的生活依然算得上轻松而且愉悦，第一次有空好好看看的卡德加……
别说洛萨，莉达都未必拉得住。
卡德加在城里走动的时候看到了很多人，比如在铁匠铺研究如何打造武器的迦罗娜、在街上巡逻的卡伦——顺便一提卡伦看到卡德加和洛萨在一起的时候神情几乎可以说得上诡异了——、以及终于接受了贾维斯的劝告正在街上看看“异域风情”的托尼。
托尼有着谜一样的装备，比如一个同样可以让贾维斯寄居的手表，其实他们俩聊得还很开心。
“贾维斯，你觉得这个（托尼拿起一根腰带）能拿来干什么？”
“Sir，我觉得有理由相信它只能拿来系衣服。”
托尼笑了笑，然后又把腰带放了回去，附赠卖它的姑娘一个微笑。
他的确是有点想念那群叽叽喳喳的队友了，总是一脸“不，托尼”的斯蒂夫、温和的布鲁斯、危险但是靠得住的娜塔莎、总喜欢猫在通风管道里的克林特、就连总砸玻璃的天外来客索尔，都比这个充满“异域风情”的城市让他觉得更熟悉些。
倒不是说他不喜欢这里或者觉得寂寞什么的，但他可是托尼·斯塔克，他不可能在洛基正在纽约不知道搞些什么的时候一个人呆在暴风城……度假。
可能佩珀说得对，他就是闲不住。
托尼决定去找个法师聊聊，至少推理出一条路回去。
至于怎么把理论实践？
他可是个发明家！
生活其实很美好，该来的巧合总会来的，就比如托尼一转身就看见了暴风城的指挥官洛萨——他们昨天下午刚见过。
“嘿，洛萨。”托尼走过去打招呼。
洛萨匆忙地冲他点点头，然后说道：“不好意思，介于某个小法师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你介意边走边聊吗？”
托尼耸耸肩表示不介意——他当然不介意，他就是要找法师。
然后他见到了基本可以算是他能见到的最强大的法师——卡德加。
本来这一幕可以相当平和而且符合礼节，可惜卡德加正和杂货铺的老板讨价还价买一本书。其实在卡德加眼里这种事情挺没劲的，但他兜里没钱啊。
如果害死在一般条件下，托尼眼都不眨就能给他买下来——像他资助蜘蛛侠那样——，但现在托尼兜里并没有货币。或者说得更直白一点，他连艾泽拉斯大陆该用什么货币都不知道。
托尼只能看着洛萨掏了点钱，然后用一个老板能接受的便宜价格帮卡德加买了下来。
简单的交流过后卡德加明白了托尼的用意：“你是希望我（他特意加重了这个字），来帮你寻找一条能连接其他世界的通道？”
托尼点头，其实他已经从卡德加的神态里觉得这有点不靠谱了，但他还是想试试。
卡德加果然没让他失望：“我不会。”
09
那么就只能由麦迪文来解决他的问题了，这也就衍生了另一个问题——麦迪文很忙。
没有法力的守护者能做的只有振奋军心，他还要教徒弟，还要￥#￥#￥%干一大堆活儿。
好吧我说实话：麦迪文没心思解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友人的问题，因为他还有自己的问题要解决。
就在托尼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画——附注：手绘——了起码二十种美国队长的盾牌改进方案，三十种寡妇蛰的强化版，六十种鹰眼的箭头……之后，莱恩终于醒了。
莱恩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些什么，但他并不明白具体的原因。他以为只是对于人物的称呼上出了一点小问题，而根本没考虑到邪能。
所以他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有点奇怪：麦德不是因为用不了传送术，和安度因还在来暴风城的路上吗，怎么跑到了我床上？
然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床上这件事情有多诡异——他只是批累了公文，想眯一觉，为什么会跑到自己床上来。
他推推睡在身边的法师大人：“麦德？醒醒。”
这一切都发生在洛萨和卡德加闯进来，吵醒莱恩之后。
莱恩其实是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奇怪的病症已经好了的。
“所以……”洛萨拧着眉毛问道，“你到底是实现了什么私人心愿？”
不能怪他反应迟钝，实在是莱恩和麦迪文的相处方式和莱恩病前没有任何区别。
莱恩露出一个微笑：“搂着麦德睡一觉啊。”
麦迪文看着他的国王：“也可能是一个吻？”
莱恩显然不知道这件事：“麦德你吻我了？！”
麦迪文平静地点点头：“要再试试吗？”
看着莱恩完全就是表达“好啊”的笑容，洛萨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这个世界太冷漠了，也只有卡德加还是温暖的。
没错，咱们的指挥官大人在作者嘚啵嘚了将近1.3w字后，终于为自己的爱情迈出了一步，可喜可贺。
不是因为我写着写着就给忘了，绝对不是。
因为洛萨迟迟不行动其实是有原因的：追求别人最重要的是投其所好，卡德加喜欢的魔法书什么的，他不知道去哪儿弄更买不起，而他给得起的盔甲兵器什么的吧，卡德加又都不喜欢。
洛萨真的很苦恼。
其实卡德加更烦躁：作为一个以“清高孤傲”为职业既定印象的法师，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洛萨的态度。
要说洛萨对他不好倒也不是，毕竟每天早上绕路来找他，然后陪他过一整天完全不属于指挥官的工作范畴；可要说洛萨对他很好吧……除了这些他也不干别的了。
卡德加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洛萨这种态度。
洛萨也不知道该怎么追求看上去什么都不懂而实际上也的确什么都不懂的小法师。
但其实卡伦是知道的：老爸你直接说就可以了啊！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作为卡德加在暴风城里唯一一个年龄相近的熟人，卡伦当然能知道前者很多不为人知的心情波动。
不过卡伦并不准备告诉洛萨，因为麦迪文已经先一步说出了洛萨忙着看小法师而不想回家看他的行径。
哼。
最后洛萨和卡德加当然还是在一起了。
那天洛萨提出要带卡德加上山“寻找兽人踪迹”，其实就是变相拉练。不过卡德加当然是不知道的，他一无所知地就跟去了。
然后不熟悉地形的他一脚踩空，就从山坡上滚了下去，覆满青草的山脉并不怎么硌人，他踩空的地方也不算陡峭，甚至于卡德加除了因为滚了一小段路程，身上有点疼之外，根本就没受伤。
但洛萨就是非要背他回去。
因为只是出来在附近走走，洛萨只穿了一身软甲，佩了把剑，卡德加趴在他背上，头靠在他颈侧，可以很轻易地听到他的呼吸声，闻到他身上混合了金属与汗水的战士气息。
他并没有放弃尝试：“洛萨……我可以自己走的。”
因为距离的拉近，卡德加的声音放得轻了些，绕在洛萨耳边，感觉亲密之极。
“不行。”洛萨回复道。
“为什么？”
洛萨顿了一下，实话是“我担心你再踩空了受伤”，但他并不确定这么说是否合适。他皱了一下眉毛，说道：“就是不行。”
卡德加被他刚硬的语气弄得有点不适应，卡伦常说的“我爸跟我说话和下命令似的，从来不说为什么”从他脑子里飞速掠过，所以他说道：“你又不是我爸，凭什么命令我？”
洛萨的脚步也跟着停顿了，他向卡德加那边偏过头去，嘴唇险险路过他的脸：“告诉我，小法师，你觉得我是想当你爸吗？”
好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没听见回答，还以为卡德加在生闷气，就在他背着卡德加走完山路，看见马匹的时候，他终于听见了回答：“不，你想让我给卡伦当后爸。”
他飞快地回头，刚好看见卡德加泛红的脸颊。
10
莱恩醒后，麦迪文和他黏糊了两天，就投入了“送托尼回家”任务中，毕竟托尼也算是救了莱恩一命的恩人。
研究地很快，但苦于麦迪文的法力枯竭，只有卡德加能完成这个打开通往异世界们的法术，而卡德加……还需要练习。
托尼来到艾泽拉斯大陆的一个半月后，终于踏上了回家的旅途。
阳光的照射下，金红色的装甲覆满全身，他回身跟新认识的朋友们挥了挥手，面甲“咔”地一声合上，推进器启动，冲进了面前的黑洞。
出现在他面前的真的是……复仇者大厦吗？
幼年的克林特正玩着迷你的弓箭，设计由布鲁斯操控的全系影像，索尔端着一盘子曲奇，正自娱自乐地往嘴里扔。洛基的画风明显不对：他正坐在单人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喝着托尼的威士忌——他还知道加冰！
“嘿伙计们，”他说话了，“队长和娜塔莎呢？”
布鲁斯看向他，摇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克林特往他这边投过一个眼神，耸了耸肩，而索尔根本就没有理他。
托尼脱下装甲，走到邪神的面前：“你在搞什么？”
洛基露出一个微笑：“这样不好吗？你的大厦可清静多了。”
托尼冷笑：“我可相信你会这么好心解决复仇者内部矛盾。”
洛基依然保持着他客观上看来很绅士的微笑：“我当然是有目的的了。”
托尼走到吧台，给自己来了一杯威士忌——看来洛基并没怎么染指他的藏品，单吧台上那一瓶都还没喝完——，看着洛基：“你到底想干嘛？”
洛基打了个响指，克林特立刻像充气了一样蹿回了本来的体形，洛基说道：“我这次没有恶意，只是单纯想来中庭玩玩而已。”
托尼看向开始和克林特争抢曲奇的索尔：“看你对你哥哥的态度，你就不像没有恶意。”
洛基站起来，看了看他养父的儿子：“我觉得他这样挺开心的。”
托尼已经准备听他扯完了：“嗯哼？”
“重新见到你父亲那张脸，感觉不错吧？”
“是不错，”他说道，“有个人提醒我我父亲最伟大的发明是独一无二的。”
洛基给他一个“你看吧”的眼神，然后伸手指了一遍屋子里剩下的三个人：“你也可以问问他们，这段生活怎么样。”
“赞透了，铁罐！”克林特第一个发言，“变小了才发现，原来腌黄瓜可以吃那么久。”
然后他看向洛基：“你还能再把我变回去吗？”
洛基轻轻一笑，克林特就又变回了小孩子。
布鲁斯给了托尼一个温和的微笑：“的确，一点都不用为浩克的饭量操心的感觉不错。”
索尔也老神在在地点头：“中庭之美食，果与仙宫差别甚大。”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回来吗？”托尼问洛基。
没等回答托尼就说道：“因为这儿才是让我有归属感的现实。”
洛基有点疑惑：“嗯？”
托尼露出一个笑容：“因为我还是比较喜欢残酷的现实。”
洛基看着他：“你确定？”
托尼刚一点头，就觉得有两瓣嘴唇贴上了他的——洛基！
显然仙宫的魔法小王子并没有托尼这么丰富的实战经验，他连托尼的嘴唇都没撬开。
因为托尼撬开了他的。
或许有这么一个神出鬼没、会魔法、动不动玩点恶作剧、侵略星球、长得帅、聪明、言辞尖锐的男朋友也不错？
至于其他的……管他呢，托尼·斯塔克可足足有一个半月没有性生活了！
所以托尼真的见到他的队友们是第二天午后了。——昨晚玩得有点狠，何况邪神有着遮不住的……你懂。
托尼把自己陷在沙发里，搂着抱枕看他的新晋男友把他的队友一个一个弄回来：
先是克林特，他看着空掉的腌黄瓜罐子叹了口气；
再是布鲁斯，浩克已经跑去扫荡冰箱了；
然后是索尔，他看着洛基和托尼不知该干什么好，于是又吃了块曲奇；
最后是斯蒂夫和娜塔莎，哇哦……
一点点出现在屋子中间的人影显示，娜塔莎正在扒他们正直、严肃、古板、来自上世纪四十年代、二战老兵的队长的裤子。
托尼刚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出声，娜塔莎的眼神就把周围扫了一圈。
黑寡妇的凝视杀伤力极大，每个人都缩回了原本呆着的地方，看着她把他们队长用一种完全属于劫持的动作带回了卧室。
今天的纽约十分和平，考虑到洛基的实力，可能明天红骷髅就该发现自己在冥界海姆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