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兔百窟 世界上最伤人的永远不是现实，而是选择。
因为有的选，所以才会发现自己有多不好。
Steve Rogers曾一度这么想。
他想当兵，“4F”的章拿了五个。
他想和女孩约会，她们全都绕着Bucky转。
他想保护国家，在跳舞的姑娘中间卖债券。
他想要做很多很多的事，可惜都不得善终。如果有个好的开头或许他还能说：“是我没做好。”可是他的开头连善始的标准都没达到。
我大概天生就不是那块料吧。
他只能这么说。
但是Bucky从火车上掉下去的那一瞬间，他发现，或许没什么比这更伤人的了。
有选择的时候，你还能选好一点的那个。就算你没被选上，你至少还有个目标摆在眼前去超越。那扇门的标准就写在旁边，等着你走进去。
但如果现实在你进门的那一瞬间松了手，把厚重的金属弹上你的脑袋，那你想什么都没用了。
真的没用了。
我喝不醉，我都不知道还能怎样去放纵自己，让那种痛苦放过我一时半刻。
他想过吸毒，想过性爱，可是每次他走进那些肮脏混乱充满污垢的地方，或者坐在美艳热情的姑娘身边，他总会不可遏止地想起，以前他总有Bucky在他身边，不管是在什么地方。
然后他落荒而逃。
他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做些什么，于是他把所有的精力花在了剿灭Hydra上。
他当然知道自己有无数种方法可以从那架下坠的飞机上逃离，他是伞兵又不是陆军。
但他不想。
他不想再生活在一个没有Bucky的世界，因为他一直坚信那是他和世界最大的共同点——他们都深爱那个笑容灿烂，温和有礼的人。
即便这个世界有让他倾心的女孩，有英雄的身份，有各种各样属于Captain America的荣誉，那些都是来自Brooklyn的小个子Steve Rogers所没有的。
但是这个世界少了一个人，一个能看见他身上全部的人，不管那些品质究竟算不算Captain的一部分。
七十年。
迷茫，迷茫，还是迷茫。
这个世界里没有鲜花和掌声，没有债券和伴舞……没有任何他熟悉的东西，无论他喜不喜欢。
哦不，有的。
他的博物馆。
逛自己的博物馆实在是太奇怪了，特别是那个展板上甚至写错了Bucky——他最好的朋友——的名字的时候。
说真的，谁会叫鹿仔这种名字啊，Bucky是我才能用的昵称好吗。
不过他还是站在那个画质糟糕、镜头不稳的录像前，看了一遍又一遍。
好像这样他就能回到那段时间，那段他们还没有分开的时间。
意外来得猝不及防。
他打下那个银色胳膊的面具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并不是第一次，梦见Bucky没有死。
从一开始的没有掉下去，到找到他，到残疾……他的梦境里，渴求的东西越来越少，到最后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目标——他还活着。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都好，我只要求你活着。
他和Sam花了很长时间去找他，最后看到了那个金属臂被压在沉重的钢铁下的人。
“你妈妈叫Sarah。”
“你往鞋里塞报纸。”
去他的工作吧，他想，Bucky还活着就好。
我什么都不管了，他想起我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自信，觉得Bucky想起自己后就会无所顾忌地站到他这一边，像他上次那样。
但他对了。
七十年的武器生活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Bucky什么，可能是因为那边没有人情味？Steve回想了一下和自己有交情的几个Hydra。
以Brock Rumlow为首，他们全都是任务第一宝贝儿（就是他们的枪，Steve一直不懂他们为什么这么叫）第二的类型。
他们或许会爱护Bucky，但是想必不会比他们爱护自己的另一半（如果不是枪，那一定是军刀）更多上什么。
Steve每次想起这个都会有点慎得慌，他从不理解这些人。
然后他懂了。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因为不知道什么人信得过，因为不知道自己能给谁幸福。
手里的枪或者刀就是你唯一可以依靠的，那什么昵称都不为过了。
这个时候他才明白，Bucky还是变了。
冷血、无情、没有仁慈。
因为不这样他早就死在不知道哪次的任务里了。
只有把自己变成最好用的一杆枪，Hydra才不会报废他。
有Spiderman助阵，Tony基本把他们碾压了。
最后，Bucky冲着他露出一个格外无谓的笑容，他们很久以前上战场之前的那种——我不管前面有什么等着，至少我们在一起。
Steve扔下了他藏在手里电击器，管他呢。
他们都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赎罪，徇私本来就不对。
上法庭的时候他们穿的全是囚装——两方的所有人，包括那个一向表现得“我什么都能搞定”的Tony Stark。
Steve突然发现他从来没看懂过他的队友们，他一直只懂一个。
最后他们全因为破坏国家建筑、干扰治安、恐怖袭击嫌疑之类的罪名判了很多东西——有钱的罚钱没钱的罚力。
不过他们都知道这一切都没结束。
因为还剩下一个人需要审判——Winter Soldier。
就算再丰富的证据都证明了他的非自主，他依然血债累累。Tony帮他请了很不错的律师——这种事情谁都不敢说哪个律师是最好的。
最后他被判了一百多年的监禁和几万个小时的社会公益服务，不可缓刑、不可保释。
他进去的时候Steve请求和他最后呆上一会儿。
他们在监控室里拥抱，然后在一个死角接吻。
他们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
Bucky说：“等我出去了你记得要请我吃顿大餐，我好久没好好吃过饭了。”
Steve回答：“好。我去找Tony问问，请你吃最好的。”
他们尽量藏起自己的红眼圈。
Steve在自己的回忆录里写道：“如果我还有得选，我宁可从一开始就从火车上跳下去。至少这样，在他满手血腥的时候我还能陪在他身边，而不是在一切已成定局的时候徒劳地逃避。”
END
最后稍微解释一下Tony的各种情况。我眼里的他一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但是他的顾虑会比一般人多得多，例如Ultron的出现，还有他的焦虑症。所以我猜他推行注册法案是因为他担心如果有一天超级英雄都错了该怎么办，队长拒绝是因为他无畏，就好像他在复联2里说得那样，“Together”。
我眼里的Tony是会认错的，是会道歉的，是不会往心里去的。所以他会为了自己犯的错穿上囚服，会帮Bucky请律师（他们都曾经非主动地造成了无数人命，Tony的罪被安到了那个忘了叫什么的秃子身上，可Bucky呢？私以为他们俩的共鸣很强。），也会补偿。（具体改不改错，那个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