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兔百窟 “难道你没有睡过外星公主吗？”凯尔·雷纳愤愤不平地质问道。
“没有。”哈尔·乔丹抄起手，皮笑肉不笑，“哈哈，没想到吧。不止外星公主，其实地球公主我也没睡过。”
绿灯军团，一个神奇的组织。成员平均每三个月遭受一次降职，六个月参与一次暴动，一年叛逃一次其他灯团，四年经历一次死亡。哈尔·乔丹，正是其中最典型的案例。
而有着如此辉煌履历的哈尔却说——在他成为绿灯侠这绚烂多彩的十二年人生里，他从没与任何一位皇室公主发展过超越友谊的关系？
“这怎么可能？”凯尔问。这位漫画家在他“绿灯侠审核认可”的连载漫画里信誓旦旦地说：“绿灯侠内部的声望等级受个人履历的每一个细节影响，包括任职时间，拯救了多少个文明，在此过程中俘获了多少文明公主的芳心。而声望最显赫的，是一个地球人。第一位出身地球的绿灯侠在每一项指标上都一骑绝尘，不止因为他无与伦比的强大意志力，也因为他俊朗的面庞，挺拔的身姿，与令满天星斗黯然失色的微笑。”
好吧，凯尔承认，这句话可能是恶心了点。但哈尔并不只是他的朋友，前辈，长官，最重要的是，他还是他的男主角。适度的浮夸正是艺术需要的。
“你别管。”哈尔皱起一点眉头，“我们讨论的是你的问题。说说吧，为什么把画这个漫画？”
“这原因很多。”凯尔道，“主要是编辑一连拒绝了我的十份出稿。我自暴自弃把你发了过去，然后她立刻打电话说，这份是可以出版的。——然后我就开始画了，你知道，哈尔，我也得吃饭啊。”
“别和我哭穷。”哈尔抄起手，“地球这点事我还不清楚？正义大厅食宿全免，失业后蝙蝠侠还会每个月给你打救济金。”
“救济金？”凯尔的绿眼睛亮了起来，灯光下看来已经完全变成了钞票的颜色，“怎么申请？和他说就行吗？”
他立刻给蝙蝠侠发消息——毕竟他是个连外星公主都只睡过一次的绿灯菜鸟，多一份收入能极大改善他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现状。
哈尔迷糊地“嗯？”了一声：“他应该会关注所有人的银行账户，不用你说就给你打钱啊。”
蝙蝠侠的回复来得很快：“没有失业救济，只有破产救济。”
凯尔长叹一声，在对话框里敲下“好吧”，还没来得及发送，蝙蝠侠又发来一条消息：“你没有出版物连载的所谓失业期间，仍有画绿灯侠网络R18漫画的收入，其实都很难算失业。”
哈尔就站在他身后看他的屏幕，看到这条消息后不由得重复道：“绿灯侠R18漫画？主角是谁？”
好，现在凯尔开始怀疑蝙蝠侠在挑拨他们灯团内部关系了。他老实承认：“你。”
“但你听我解释……”凯尔立刻换上讨好的笑容转过身去，“一页三百啊。两三天就能画完，这种时薪十五的好事上哪儿找？我可以分红给你！给你一半！”
“时薪十五？”哈尔难以置信地摇摇头，欲言又止了一下，最终感怀地捏了捏凯尔的肩膀，“原来漫画家过得这么不容易……”
凯尔懵懂地眨眨眼：“什么？”
哈尔歪歪头：“我一失业就破产，所以蝙蝠侠总给我发救济金。但是在我有工作的时候，我的收入至少是……”
凯尔盯着他，哈尔那总是带着点笑意的嘴唇里，含着怜悯吐出几个无比残忍的字眼：“一周两三千。”
凯尔一蹶不振。
哈尔继续道：“这还是空军，在费里斯有时候飞得多，四五千也拿过。”
凯尔石化了很久后才道：“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哈尔灵光一闪：“要不这样，我有钱的时候补贴你点，你把主角改成别人？我觉得约翰就不错。”
“出版的这份我签合同了……”凯尔推脱道，“至于网上那份，主要是读者想看什么我画什么，而daddy并不是我很喜欢的题材……”
哈尔被网友放肆的喜好激起半身鸡皮疙瘩：“那盖呢？”
“盖？”凯尔重复道，“所有希望我画他的读者来信都表示，想看他被按在床上日到失禁。……我怕他知道了来打我。”
“是你不忍心对同事下此黑手！”哈尔义正词严地纠正了他的措辞。他顿了顿，反应过来：“那你画了我什么？”
“和外星公主的超人类性关系？”凯尔眼神飘忽，于是哈尔断定其中必然还有别的问题：“还有呢？”
“还有……”凯尔心一横，“还有外星王子。”
“还有。”
凯尔深吸一口气，把手机关机，偷偷摸摸地小声说：“还有一些地球上的社交名流。……有时候可能还没有你。”
这种态度，他不用说名字哈尔也知道是谁了。他恨铁不成钢地训斥道：“挺起胸膛来，士兵！你是个绿灯侠，有什么好畏畏缩缩的？你画都画了，钱都揣兜里了，还怕人知道吗？”
凯尔想了想：“你真觉得蝙蝠侠不会介意……”
话音未落就被哈尔打断了：“你管他介不介意干什么？”他叹了口气，拉了把椅子在凯尔旁边坐下，语重心长地道：“听着，凯尔，我知道你刚当上绿灯侠的那阵子一切都很不顺，我很抱歉你错失了绿灯军团新手训练营。我会和基洛沃格讨论一下这件事，给你补上这一步的。”
“我已经会用灯戒了？”凯尔茫然。
“灯戒只是个工具，随便扒拉扒拉，小学生都能学会怎么玩。”哈尔凝视着他，“新手训练营的核心思想，是让那些没有任何暴力机关从业经验的人，系统接受一次这份工作的观念教育，小画家。——我在意过蝙蝠侠怎么想吗？盖朝蝙蝠侠撅屁股，在塞尼斯托面前裸奔的时候考虑过他们介不介意吗？”
“但我觉得约翰还是……”
“他装的。”哈尔冷漠地道，“那只是他的团队合作技巧。凯尔，你是个画家，你有着体贴、敏感、细腻的天性，这很好。但同时，你也是个绿灯侠，这意味着你要去做自己相信的事情，无论遇到多少阻力。”
“我懂了……”凯尔慢慢点头，“所以虽然你很可能会不爽，但我还是会坚持画你的漫画的。”
哈尔哑口无言。半晌才道：“说起漫画，到底为什么你会写睡过几个外星公主能和军团声望挂钩？”
“视差是这样说的。”凯尔表示，“在我不幸和它困在一起的时候。它说我是个毫不特殊的普通绿灯侠，平庸又无聊，连外星公主都没睡过一个。放眼全军团几千人，多我一个少我一个根本没人会发现……”
“虫子的话你也当真吗？”哈尔无奈地摇摇头，“那只是个弱智！总而言之你以后不要这么说了，这种话太地球人沙文主义了，让非二元性别的种族看到会极大降低军团形象。”
凯尔点头：“我明白了。”
哈尔聊完正事，掏出手机：“好，现在把你的R18漫画链接发给我——我指没有我的那一话。让我看看你把蝙蝠侠画到谁的床上去了。”
凯尔按亮屏幕，回答道：“卢瑟总统。”
等候手机开机的时候，他看到哈尔用一种奇妙的，混合了惊喜、赞许、甚至有点钦佩的眼神看着他，并评价道：“在你为五斗米折腰的画家表面下，果然是一个绿灯侠的灵魂。”
“我没有睡过外星公主。”全宇宙的传说，最伟大的绿灯侠，英勇无畏且魅力无穷的哈尔·乔丹再一次澄清道，“不过说起来，我确实睡过外星女王。”
“果然，”凯尔感叹道，“在你的故事里，我的想象还是太保守了。”
END
作者注：2023年美国空军试飞员的平均薪资是10.5万美元。不太清楚方差，保守地估算哈尔的薪资应该能有12万，即一周2400。
另，哈尔就是有能令满天星斗黯然失色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