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兔百窟 - 大胆表白
“Bruce，我喜欢你。”
被叫到的人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无聊。”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Hal皱起眉头，“我认真的。”
Bruce转身离开，只是冷笑了一声。“呵。”
Hal赶到他前面堵住门口：“我真的喜欢你。”
然后他眼前一花，Bruce已经不知怎么钻了出去。
- 屡败屡战
Hal开始对Bruce示好。
他是仔细斟酌过的。
首先，他不能去招惹Bruce Wayne，因为他根本见不到他。
绿灯侠上了哥谭的黑名单，青鸟会冲他抬抬下巴：“抱歉，恕不接待。”搅局者会耸耸肩：“大Boss说了，不让你进。”蝙蝠女侠只会说：“与我无关。”不过蝙蝠女会非常礼貌地让摄像头一路护送他回到家。
只有红罗宾，会用一种“我懂的”的腔调说：“加油。”然后再礼貌地请他离开。
而Hal Jordan的待遇就更糟了，他直接跑到Bruce家门口敲门，就只得到了Damian隔着门板说的一句：“今天不招待客人。”
Hal并没被这些小招数打倒，他戴上戒指，扫描出Bruce的所在，直接飞进了他的窗户，而Bruce拧着眉头看着他：“你还没完了？”
“我能请你喝一杯吗？”
Bruce冷笑了一声：“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我想约你出去，这不是常识吗？”
“你是觉得我会信吗？”Bruce又冷笑了一声。
- 不要气馁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Hal就只好在联盟任务时尽力为他做点什么。比如听从指挥，比如主动掩护，比如战斗结束后帮他挡冷枪。
那颗外星子弹格外要命，金黄的材料眨眼间就穿透了绿灯护罩，Hal本能地加强了制服，才没让自己的心脏被穿透。
子弹的动能在几秒种后消耗殆尽，跌在地上弹得老高，Hal一口血喷出来，正好把它浇得殷红。
一只漆黑的手套伸过来，把它攥在掌心里。苍白的护目镜碎了一边，一只蓝眼睛带着怒火瞪着他：“你能不能别闹了？！”
我不闹你就死了！你觉得凯夫拉纤维挡得住这玩意儿吗？！Hal想这么说，但他心口实在疼得厉害，他觉得那儿一定还是伤到了。所以他哑着嗓子问：“是不是别人喜欢你就叫喜欢，我喜欢你就叫胡闹？”
“是。”
Hal转身起飞，三秒钟就加过了光速。十秒钟后，他坐在哈雷彗星上，想，我大概需要做个心外科手术。
- 寻求建议
他在科鲁加的废墟里见到了他要找的人：“嗨。”
Sinestro看起来简直是见了鬼了：“你在这儿干什么，Jordan？”
Hal尽可能诚恳地说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我们永远是朋友。现在滚吧。”
Hal没接这个茬：“我喜欢一个人，可他一直拒绝我，我该怎么办？”
“换个目标。”
Hal摇摇头：“我要是能换我会喜欢他吗？他几乎和你一个脾气。”
Sinestro这下来了兴致：“谁？”
“地球人，你不认识。”
Sinestro挑起眉毛：“蝙蝠侠？”
这下Hal见鬼了：“你怎么会认识他？”
Sinestro兴致盎然地抄起手：“他怎么拒绝你的？”
Hal半信半疑地看着他：“我穷尽了各种方法追求他，他都不为所动。所以我问，是不是别人喜欢他叫喜欢，我喜欢他就叫胡闹。他说是。”
Sinestro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觉得这叫拒绝。”
Hal冷笑道：“那不然呢？”
Sinestro不紧不慢地飘近了一点，给Hal难看的脸色拍了张照片，然后说道：“只有当我很久以来都喜欢，喜欢到众所周知的人，突然没有任何原因地、自称喜欢我的时候，我才会这么说。——别人可能是真心，他只可能是在耍我。”
“你说什么？”Hal傻傻地问道。
Sinestro轻蔑地瞥了他一眼，摇摇头：“你可真是迟钝得难以置信，Jordan。”
- 消化建议
Bruce……喜欢……他？Hal坐在月亮上，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太平洋。
Sinestro当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若是仔细追溯他们两个人的相处，Hal会承认这样一件事——Sinestro从没对他撒过谎。他骗过他，但没有亲口对他说过谎话。
所以，Bruce喜欢他？喜欢了很久？喜欢到连Sinestro都知道？
可……他和Bruce之间，一直苦苦单恋却求而不得的，难道不是他吗？
是他一见钟情，越陷越深；是他每次试图调情都莫名搞砸；是他终于扛不住，没做任何准备，就让“我喜欢你”四个字脱口而出。
如果Bruce喜欢他，他不是至少应该……惊喜一下吗？
Hal的心口又开始疼，他让灯戒给自己做了个体检，结果却一片正常。他的绿灯制服加强得非常及时，那儿连皮下淤青都没有一块。
以往这种时候，他会以各种借口去找Bruce，和他说上几句话、见一面、甚至只是远远看他一眼。但现在不成了，Bruce不再允许他随便见他了。
太平洋的颜色就像你的眼睛，Hal想，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
- 场外连线
Hal突然收到了一条通讯，是Tim发来的。他接通通讯：“有事吗？”
“严谨地说，没有任何重要的事。是这样，我们聊了聊，然后，我们决定和你进行一次，用Dick的话来说，从没发生过的谈话。”
“呃，”Hal有点糊涂，“……好的？”
“首先，”Jason的声音传来，“我希望你知道我真的很遗憾你居然看上了他，然后，如果你哪天决定甩了他，我希望我能在现场看他的表情。”
“……我还没能把他约出来。”
“啊对哦。”随着Jason这声，还有Dick说“你别添乱”和Cass说“这些事不急”的声音。
“所以，你们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Dick在那头说道：“简言之，我们做了一些分析和推理，以下是结论——你俩现在这样。你要想进一步，用嘴说肯定是没用了，得采取一些实际的手段。”
“那我要怎样？给他口一发吗？”
Tim：“可行。”
通讯器对面静了一下，然后就是乱哄哄的“Jason记住以后你惹他生气了就这么哄”。但Hal不得不说点丧气话：“他不会把我电晕吗？”
“你可以现在过来。”Damian开口道，“父亲半小时前刚回的卧室，现在手边没什么东西。——而且我认为有必要提醒你，即便他反抗，你依然持有目前已知宇宙范围内最强大的武器。”
这次的安静比Tim的“可行”还要长，而后乱糟糟的吵嚷也比上次大，Hal一个字都听不清。
Hal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他本能地咽下一口唾沫：“……在路上了。”
- 白费心思
虽然计划相当地简单明确，但不知道是不是失心疯了，Hal还是绕路去买了束花。
大约就是在他买这束花的时间，Bruce的床上已经有了两个不断动作的，人形隆起。
他的花掉进了庄园的院子里，肯定会被发现，但Hal实在没有精力去管它。——继猛然作痛、心律不齐之后，他多灾多难的心脏又显现了供血不足的毛病。他能感觉到清晰的四肢无力、眼前发黑、大脑缺氧，连飞行轨迹都有点颤抖……
“灯侠？”有个声音在他耳朵里说道，Hal花了两秒钟才想起那是正义联盟的通讯器。
“灯侠？回复。”耳朵里的声音还在叫唤，烦得他直接把通讯器掏了出来。
Hal想关掉它，但翻来覆去都没找到开关，只听到里面孜孜不倦的声音：“灯侠？Jordan？”
“Ha……”Hal用灯戒给它套了个信号屏蔽罩，那个通讯器就随着那头叫了一半的名字一起，彻底安静了下来。
- 自暴自弃
Hal跑去瞭望塔的休息室过夜。不出所料，他才躺下半个小时不到，就有一只黑漆漆的蝙蝠到访。
“你通讯器怎么了？”门是Bruce推开的，但他人却还站在门外。Hal猜Bruce肯定是觉得进来会被Hal杀人分尸——Hal自己也觉得，他很可能真的会这么做。
“它挺好的，只是我心情不好，不想接通讯。”
Bruce看了他几秒钟，Hal几乎觉得他要走了，但Bruce却又说道：“我院子里……你的飞行轨迹……你受伤了吗？”
他递出一个金灿灿的东西，Hal一眼就认出那就是那颗让他心脏屡屡受难的破子弹，他憋着一口气接了过来。在昏暗的光线下，Hal突然发现，Bruce的护目镜还没修好，依然有一只蓝眼睛露在外面，依然满是血丝。他憋着的那口气突然散了。
Hal用戒指扫描了一下这颗子弹残骸，大部分是金子，掺了些别的金属。最后得到的这种合金有着很高的密度和硬度，且天然对绿灯侠有不菲的杀伤力。
“没。”他干巴巴地说道。
Bruce点点头，转身走开。——嗯，也不能怪Bruce，大概还有人在床上等他。
Hal狠狠地摔上了门。
他看着门板，忍不住开始想，他要是把自己新得的心脏疾病告诉Bruce，他是不是就会留下来。——这很可悲，真的，太可悲了。
Hal把自己摔到床上，逼迫自己去睡觉。
- 触底反弹
第二天开会的时候，Bruce还戴着那个破破烂烂的头罩，Hal没管住手，抬手把它修成了完整的样子。
“灯侠，我面罩的作用不只是挡住脸。”Bruce冷冷地说道。
听起来他昨晚过得不太好。
Hal心情一下子好起来：“我想想……通讯，有了；夜视，有了；红外成像，有了；录像，有了；防透视的夹层，有了；……”
Hal一条条数着Bruce头罩的功能，戒指跟着他的声音发出过劳死一般的频闪，好一会儿才停下来。Hal歪歪头，露出一个笑容：“再额外送你一个快速拨号联系绿灯侠的功能，喜欢吗？”
Bruce抿起嘴唇，露在外面的半张脸流露出一种溢于言表的紧绷。Hal能感觉到他整个人的气质都锐利了一点。很辣，辣得甚至有点呛人。
一般来说，这说明Bruce生气了。
Hal抄起手，烦躁地踱了两步，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为什么又生气了？每次我想要撩你你都会生气，为什么？你到底是有多讨厌我？”
“我不讨厌你。”Bruce张张嘴，“……我也没生气。”
“你没有？”Hal困惑地皱起眉，“等等，你要是现在没生气，那之前那些次……？”
Bruce只是安静地摇摇头。
好吧，这就尴尬了。
Hal捏捏眉心：“好吧，我大概明白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在胡闹了。但……我真的是因为觉得我把你惹火了所以才……我去倒杯水。”
- 对的咖啡
Hal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各自选定了一个座位坐下，只剩下Bruce身边还空着。Bruce已经摘下了他的头罩，正翻阅着会议提纲。
Hal拉开椅子坐下，把手上端着唯一一杯咖啡放到Bruce面前，Bruce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Hal只能讨好地笑笑。
Bruce在整场会议中都没动那杯咖啡，直到其他人都走光了，Bruce才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凉透的液体。“你知道我的口味。”他淡淡地陈述道。
Hal点点头。如果你常年累月地喜欢一个人，你也会忍不住去拿他剩下的咖啡，好看看能让他喜欢的是什么。
Bruce的眼神似乎柔和了一瞬间，但立刻又冷硬起来：“作为一个恶作剧，你未免花了太多心思。”
Hal重重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门口，他的手停在门把手上，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说话：“最开始的时候，你喝一份浓缩，两份糖，一份奶。之后加到两份浓缩，糖减到一份。然后是三份浓缩，奶只有半份。现在你杯子里，四份浓缩，半份糖。……我为这个‘恶作剧’花的心思可比你知道得多。”
Bruce一言不发，Hal磨了磨牙，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咔哒”一声合上，Bruce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他还没放下杯子，“砰”地一声，Hal又钻了进来，把门都砸到了墙上。
Bruce诧异地抬起眉毛，Hal急匆匆冲到他面前，抢过凉透的咖啡放到一边，弯腰把手撑在Bruce的椅背上，定定地看着他。
“嗯？”Bruce礼貌地表达了他的疑惑。
“昨晚我去了你家。”
Bruce点点头。
“你床上有人。”
Bruce又点点头。
Hal要疯：“妈的，谁？谁在你床上？！”
Bruce想了想：“我。如果你非要算的话，还有一个等身抱枕，是Cass前些日子强塞给我的草药枕。”
“草药枕不是都很小吗？”
“她给了我二十个。”
Hal终于轻松了些，他看着Bruce，深吸一口气：“别电我，算我求你了。”然后他抬手转而扶住Bruce的膝盖，慢慢跪在了地上。
真的有用，Bruce答应晚上和他约会了。
END
+1. 场外连线的原因
“他不成了。”Damian说。
“他可以的。”Tim说。
“你们在说什么？”Dick问。
“Hal能不能和Bruce在一起。”Cass回答。
Dick看着不知为何坐在书架顶上的妹妹：“……我以为这是兄弟之夜。”
“Alfred让我看着他俩别打起来。”Cass直白地回答道，从书架上跳下来，落地没有一点声响。
“有理。”Dick点点头，“你要留下加入吗？”
Cass歪歪头：“我以为这是兄弟之夜。”
Dick微笑：“我们很灵活的。”
Cass眼睛一亮：“我去拿爆米花。”
“他不可能明白父亲在想什么，我都猜不出。”Damian皱着眉头和Tim争辩。
Tim嗤笑道：“你当然不懂，你才几岁？”
Damian“啧”了一声：“你懂？”
“当然。”Tim胸有成竹，“Bruce就和Jason一样好懂。”
“不敢苟同。”Dick摇摇头。
Tim勾起嘴角：“那我们可以试试。”
Cass抱着爆米花回来的时候，Jason也正好进门。
“Jay，”他转过头，看见Dick在叫他，还带着诡秘的笑容——不过Dick一向如此，所以Jason也没在意——，“我能请你喝一杯吗？”
“好啊。没想到你居然还有钱请我喝酒。”他回答道，看见Damian嘲讽地斜睨Tim。而Tim并没搭理他，只是静静地看着Jason。
Dick哼了一声：“我要是连你这种一杯倒都请不起，就该去申请救济金了。”
Tim脸上浮现出一抹促狭的神色。Jason伸手偷了Cass一颗爆米花，用它砸上了Dick的鼻梁。
Tim抿唇笑了笑：“我能请你喝一杯吗？”
Jason看着他：“为什么？”
Tim依然在笑：“因为我喜欢你。”
Jason有点懵：“你？喜欢？我？”
Tim点点头：“对啊。”
Jason半信半疑：“证明一下。”
Tim干脆地走过来，抓起他的手，把Jason的指尖按在自己的颈动脉上：“你可以摸摸我有没有说谎。”
Tim穿了件圆领的T恤衫，所以Jason的掌缘直接压在了他裸露的锁骨上。在Jason反应过来之前，他的手已经彻底摸上了Tim领口外的那一片皮肤。
“咳。”Dick清了清嗓子，“去找个房间吧。”
“你那儿还是我那儿？”Tim露出一个笑容，歪歪头问Jason。
Jason不大自在地把手从Tim脖子上撤下来，但却转而抓着Tim的手：“今天不是聚会吗？”
“没关系。”Dick说，“我们有Cass，不差你俩。”
Tim笑着扬扬眉毛。
Jason实在是看不透他，Cass也一脸迷惑，所以他只好问Damian：“这是搞的哪一出？”
“Drake在向我们展示你和父亲一样好懂。”Damian说道，“我不能说完全理解，但确实感到了一些合理的地方。”
Jason松开Tim的手：“你把我当小白鼠？”
Tim讨好地眨眨眼：“我晚点跟你解释？私底下？”
Jason犹豫了一下：“……好。”Tim又伸手抓住他的手，而Jason看了看他，什么也没说。
“我不懂。”Cass说，“为什么你直接答应了Dick，却要问Tim为什么？”
“因为……”Jason发现解释起来还真有点拗口，“因为Dick不想泡我，我也不想泡他，所以他说请我喝一杯，那就是请我喝一杯。可鸟宝……”
Jason觉得自己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傻子也该懂了。但事实看来，有些人还不如傻子聪明，比如世界第一侦探唯一的亲儿子。
因为他居然一脸难以置信地问：“你们俩难道还没搞上？”
Jason只能翻一个白眼。
“什么叫，展示我和Bruce一样好懂？”Jason突然反应过来。
“你觉得Bruce和Hal能在一起吗？”Dick问。
Jason沉默了三秒钟：“……我一时间居然猜不出你是想害谁。”
Dick摊手：“什么叫害谁？他们为对方坠入爱河这么久了，我只是祝福他们。”
“不！”Jason觉得Dick简直不可理喻，“他们为对方在爱河里淹死了，你应该做的是打捞尸体。”
“这是我听过与‘爱河’有关的比喻里最古怪的一个，”Damian评价道，“更古怪的是，它居然还有点说得通。”
Tim摇摇头：“Bruce可能淹死了，但Hal我觉得还能抢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