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tes:
美国独立战争时期的一个AU,Bruce是美国贵族,Hal是穷军官(只能是陆军了,因为那会儿美国没有空军也没有海军),给Dick和Jason强行提辈分提成了Bruce的弟弟。
那个年代人际交往基本是称呼教名(Harold、Richard这种),但写同人嘛,我就还是怎么顺怎么来了。反正本文篡改美国历史的地方有的是。
正文:
Hal第一次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Bruce只花三分钟就看穿了他。
年轻英俊的军官,闪亮的眼睛,清瘦的体格,在宴会厅的另一边与他对上眼神,勾起嘴角笑了笑,径直穿过人群,走到他眼前,略微弯腰行了个礼:“你好。”
他抬起脸来,摇曳的烛光下,Bruce看清了他下巴上没剃干净的胡茬。
Hal唐突开口:“我看你第一眼,就觉得你的心不在这儿。”
“我不懂你的意思。”
“和我一样,我的心也不在这儿。”
“是吗?”
Hal朝他笑笑,声音里像有把钩子,勾住了他:“正是。”
于是他朝Hal点点头:“Bruce Wayne。”
Hal的眼睛睁大了一瞬间,Bruce心里忍不住笑,看来他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Hal Jordan。”Hal报出自己的名字,声音里已经多了一抹压不住的雀跃与暧昧。
在一个过两百年大概就没人知道的地方,和华盛顿指挥部的战友们,出席一场规模不大的宴会,却遇上了Wayne家年轻的长子。
Hal这种人Bruce见得不多,但他们实在太好懂了。年轻气盛、野心勃勃、前途无量却一文不名。他们没有爱情、财富、地位,只有太阳一样耀眼灼人、触不可及的未来。他们走一条通向天上的路,从路边摔下来的人从来没有人记得……但在摔下来之前,走在这条路上的人看起来都像是在飞。
Wayne家有财富也有地位,交游广阔,有的反抗军战术就制定在他们家的会客厅里。年轻的这一辈年纪正好,又都还单身。
Hal当然会对他感兴趣。
可Bruce Wayne什么都不缺,他也从不赌博。
于是他也不太愿意承认,自己为什么还要再理他:“你是哪里人?”
“无关紧要。要紧的是,我以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避而不谈,恰恰证实了Bruce对他的判断。
Hal Jordan这种人,实在不适合深交。
这是Bruce的结论。
但却不是所有人的结论。
今天来的不止Bruce,还有Dick和Jason。
Jason是他们之中最激进的一个,Bruce觉得他早晚有一天要离家出走去参军;Dick是最圆滑的一个,八面玲珑,喜欢交朋友。Bruce么,在他们三个人里,则绝对算得上是保守派了。
所以其实也不奇怪,回家后,Bruce在Dick新交的笔友列表里看见了Hal Jordan的名字。
回家第三天,Hal给Dick的第一封信寄到。Bruce是第一个看见它的人,他把那封信拿在手里,廉价的信封,张扬干净的笔迹,翻过来是一枚不大的火漆章,暗红的颜色映进眼睛,似乎还有点没散尽的热度。
“你要当心他。”Dick拿信的时候,Bruce皱着眉头告诫他,Dick意外地看着他,看了一会儿,点点头:“我会的。”
Dick显然只是说说,他昼夜不停地读信写信,不只是和Hal,而是和很多人。
初春时节乍暖还寒,Dick很快就生病了。他烧得厉害,躺在床上半睡半醒,Bruce和Jason守在他身边,他忽然伸出手抓住Bruce:“Hal请我帮他联系个人,Bruce,帮个忙?”
Hal收到回信的时候,看到寄信人的名字,先愣了一下。
Wayne, Bruce。
他眼前忽然划过一个月前那两分钟的相遇,一颗心不受控制地开始狂跳。他摸着触感细腻的信封,鬼使神差地在拆开前把它凑到鼻尖闻了一下——干干净净的墨水味,没有一点其他的味道。
Hal小心地揭开火漆,抽出信纸,开始读。
尊敬的Hal Jordan上尉:
最近天气反复无常,Dick生了场病,他又不愿辜负您的期望,便把您请他帮忙的事托付给了我。
您所说的前线药品短缺问题,我已与为大陆军提供后勤保障的负责人谈过了,他们说话含糊其辞,因此我多花了些时间,但好在没有白费,药品补给应当能在您收到这封信的五天后抵达,请不必担忧。
考虑到这五天的空当,我个人又出钱购置了一些您信上提到的急需药品,同这封信一道寄过去,希望足够在国会的补给抵达前解一时燃眉之急。
弗吉尼亚的天气恶劣,恐怕纽约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愿您保重身体,来日再会。
诚挚的,
Bruce Wayne
战事吃紧,国会只是说得漂亮,司令为了稳定军心不会说太多,但指挥部的人隐隐都有些察觉。Hal知道参谋部在连轴转地和后方扯皮,但他们毕竟一人也没长四只手。Hal原本只是烦心得厉害,本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向Dick提了一句,问方不方便找相关人员询问一下,却万万没想到,能收到这样一份大礼。
他从信封里倒出钥匙抓在手里,抱起那个沉甸甸的箱子,一路跑到医疗部,把药品塞给Natu军医,三言两语说明了情况,转身还没迈开步子,却又忍不住转过来,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那个,咳,箱子我能拿走吗?”
Sora没问什么,把药品都搬出来摞在桌上,冲Hal抬抬下巴:“拿走吧。”
Hal抱着箱子走回自己的办公室,锁挂在锁眼上,随着他的脚步一晃一晃地,敲在搬空了的木箱子上,发出一声声空洞规律的响,嵌在Hal杂乱无章的心跳里。
保重身体,来日再会,他想。
来日再会。
Bruce在几天后收到了Hal感谢的回信,他隐隐有种感觉,这不是结局。
一周之后,Bruce又收到了一封Hal的信。他还没伸手,就被Jason一把抓了过去:“哟嚯,你不是说要小心他吗?”
Bruce皱着眉瞪了他一眼,Jason就当没看见一样,挑开火漆抽出信纸,抑扬顿挫地开始念:“‘亲爱的Bruce’,哇,你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Bruce一下子蹿起来,从他手里夺回了信纸。只在一瞬间之后,他就意识到,不好。
不过是一封信,他有什么好在意的?Jason想念就让他念呗。
但手都伸出去了,Bruce也只好捏着那几张薄薄的信纸站在原地,一不留神,就对上了Dick的眼神。
感冒而已,来得快去得也快,有Alfred看着,Dick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撑着下巴,颇具深意地看着他们。
他们,指Bruce和他手里刚抢回来的信纸。
——Dick绝对是看出来了。Bruce觉得脸上的表情有点绷不住,他干咳两声,拿上信封,回屋了。
他在路上还能听到身后的声音。
Dick问:“后面写了什么?”
Jason说:“抱怨Bruce没给他回信,再后面我还没来得及看。”
Dick非常嫌弃:“要你何用?”
Jason“嘿”了一声,大抵是念在Dick病还没全好的份上,没直接跟他动手,只是问道:“Bruce怎么这么大反应?”
Dick古怪地笑了一声:“作为‘我亲爱的朋友Dick’,我实在难以揣测‘亲爱的Bruce’在想些什么。”
再后面的Bruce就听不见了,他关上房门,掌心碰到黄铜的门把手,他这才发现那里已经渗出了汗。
他随便在衣角上蹭干了手,展开信纸。不知怎的,“亲爱的Bruce”几个字写在纸上的冲击力居然远胜从Jason嘴里念出来。
Hal写了不少,可以说没一句干货,也可以说每个字都重逾千斤,结尾他说:“战争应当可以停歇一段时间,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你。”
都是套路,Bruce心想。
但既然都是套路,他又有什么好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