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兔百窟 Bruce一手捂着眼睛，另一手拉开了卧室的门。还在犹豫要不要敲门的男人讪讪一笑：“早啊，Bruce。”
Bruce打了个哈欠——蝙蝠侠不该打哈欠，但管他呢。他五点才从蝙蝠洞出来，而现在也才八点不到，Alfred都不会这么残忍。
“有什么事？”他问道。
Hal——当然是Hal，不然还能是谁？——眨巴眨巴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但凡长在另一个人脸上，都会美得不可方物，但Hal Jordan？任何东西沾上这两个词都会变得难以言表地烦人。他说道：“今天是情人节。”
Bruce随便哼了一声。如果他是要约我出去，他想，我就把门砸到他脸上，让今天发生的至少一件事顺心一点。
“我没约。”
他真的是要约我出去？Bruce想，他是疯了吗，我该把他带去蝙蝠洞做个检查。
“你也没约。”
事情似乎正朝Bruce猜测的方向疾驰，这感觉不对，非常不对。
“所以我想，或许我们可以出去玩玩。”
Bruce没睡醒的脑子隐隐作痛，他一时甚至想不出第一句嘲讽该从何说起。
“就，你懂，朋友之间会做的那种，彼此都有空的时候一起出门找点乐子。”Hal说。
好吧，现在感觉对了，Hal说出了出乎他意料的话——如他所料。
“今天是情人节，”Bruce都没想到自己听起来这么温柔，其实他只是困得没力气，“不是正义联盟团建日。”
Hal没说话，所以Bruce勉强睁开了眼睛，发现他看起来简直有点委屈了。
Hal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表情不合时宜，他快速收敛了一下，说道：“我大概真的错过了很多团建日。——他们都没告诉我他们有约。”
他们？Oliver和Barry？这倒解释了为什么Hal大早上出现在他卧室门口——他最好的朋友都出门约会去了，没空理他。可所以呢？他们也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了，情人节有约再正常不过。Clark今天也有约，晚餐的餐厅还是Bruce帮他挑的。
Hal好像能从他脸上读出他在想写什么：“我不是说Barry和Oliver。我是说Wally和Roy。”
嗯哼，Hal一贯招少年人喜欢。谁叫他是个飞行员，这职业简直就是作弊。“我依然不懂这和我有什么关系。”Bruce说。
现在Hal笑了，而且笑得相当不怀好意：“哦，所以我不是唯一一个不知道的。——这当然和你有关系，Bruce。他们是要和你儿子约会。”
“Dick和……Jason？”Bruce有点犹豫，因为Jason最近和Tim走得很近，非常近。
“没有Jason的事，他们要和Dick约会。三人约会。”
……什么？Bruce知道自己没睡醒，但他的耳朵应该还没坏。
他迷惑的表情绝对取悦了Hal，Hal的笑容进一步扩大：“所以我来约你——因为我感到非常、非常、非常好奇。来嘛，Bruce，你就不想知道他们准备去干嘛吗？”
Bruce现在的想法，用一句话概括就是——“我为什么在这儿？”
他坐在电影院里，屏幕上播着几乎可以用“古董”来形容的泰坦尼克号。Hal坐在他左手边，抱着一桶闻起来颇为香甜的爆米花，两个人中间的饮料架上放着一杯可乐，而Bruce甚至还没吃早饭。
他俩窝在第三排的角落里，身后五排的中间，坐着Dick和他的两个约会对象。——事实证明，临时起意跟踪儿子约会，最合适的地点果然还是蝙蝠洞，毕竟那儿可以轻易接通哥谭所有的摄像头。
然而，他却让Hal把自己拉到了这儿。临时买的票，甚至差点就没座位了。
这个距离，这个光线，隔着一堆人，Bruce想要认出Dick的脑袋都要费点力气，只能从Hal认真工作的咬肌判断出——那桶爆米花真的很不错。
所以他伸手抓了一把。
Hal诧异的眼神追着那把爆米花一路落到了他的脸上：“……我都不知道你还吃这个。”
Bruce没搭理他，顶着Hal的眼神抓起他的可乐喝了一口。杯子只有一根吸管，但这不重要，碳酸汽水在他口腔里跳动，没咽净的爆米花残渣多贡献了一份香喷喷的甜味，身后结实而弧线合理的靠背让他放松了脊椎。——好吧，电影院也不怎么糟。
Bruce很快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放映厅里的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他手机的提示灯在闪，他打开看了看，是Dick发的消息。他发了张照片，从光线判断，应该是电影还在放映的时候拍的，Bruce靠在椅子上睡得正香，Hal转过头，手里抓着吃空的爆米花桶，爆米花桶里放着可乐杯，正把爆米花桶塞进饮料架。
“情人节快乐，B。祝你约会愉快。”Bruce斟酌了一下，决定不予回复。
毕竟，比起告诉Dick他们其实是在跟踪他，还是让他认为他们在约会更不损害形象一点。
Hal的原定计划是跟Dick一天，但在睡了两个小时之后，Bruce至少清醒到了足以在攒动的人头里认出自家孩子的地步。
“Cass在这儿干嘛？”
Hal耸耸肩：“她也就是中学生的年纪，今天情人节，这儿是商城，你说她是来干嘛的？”
“跟踪Dick约会？”Bruce本能地推断道。不过Hal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甚至抬起了手，所以Bruce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自己的逻辑漏洞：“……不，她和Tim关系更好。应该跟的Tim吧。不然就是查案？有个非法贩卖人体器官的组织还没抓到。”
Hal张大了嘴，一时说不出话来。这让Bruce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睡醒，所以侦探功能运转地不太顺畅，因此他掏出手机，查看了一下，向Hal出示了支持他推理的证据：“Tim确实也在这儿。”
“见了鬼了，Bruce。”Hal说，“你他妈也算是个父亲。你是真觉得没人会约你女儿吗？”
Bruce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大概五秒钟，浑身上下，除了没来的及抹发胶的头发在室内通风系统里颤抖，其他地方一动不动。然后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舌头：“……你是说？”
Hal点头：“对。”
“但……谁？我没看到过任何孩子对她献殷勤。”
“你开玩笑吗？”Hal转头看了一眼，但Cass已经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里，所以他也只能用语言表达了，“用任何标准判断，Cass都是那种‘绝对不能让她爸爸知道我喜欢她’的女孩儿……你是不是没上过高中？”
“是。”
“我只是在讽刺……算了，当我没说。（Hal叹了口气）要跟上她吗？”
Bruce点头点到一半，突然抓着Hal的肩膀把他拽了两米远，两个人一起躲到了一根承重柱后边，在Hal耳边压低嗓子说道：“Damian。”
Hal偏过头，从Bruce和承重柱的缝隙里看出去，少年略微皱着眉头，像只不爽的小猫，戴着兜帽，把手揣在兜里，脚步匆匆但眼神四处游荡，似乎在防备着什么。
“他可能是跟踪Dick来的。”Hal猜想，“毕竟说到底，他身上流着的是你的血。”
Bruce皱起眉头看了他一眼，不是很想深思Hal这话的内在逻辑。
哥谭最负盛名的餐厅外，Jason嫌恶地看着长长的队伍：“为什么我要在情人节跟你出来吃饭？”
Tim凉凉地看着他：“你说要我请你出来吃饭的。”
“对，但为什么是情人节？”
“怪我咯？你其他时间都没空。”
“我明明告诉你了，我工作日都很闲。”
“谢谢您慷慨地同我分享日程表，但你是不是忘了，我工作日要上班的。”
“就说你应该来跟着我，你多久没休息过了？”
“我只是想当个守法公民，再说，我今天就在休息啊。”
“呵，守法公民，好高远的志向。”
Hal和Bruce坐在街对面二楼餐厅的包间里，分享着一副耳机，听着Jason和Tim互相讥讽。
Hal忍不住看向Bruce，茫然地眨眨眼：“为什么要选他俩？这不就是很普通的兄弟斗嘴吗？”
Bruce皱起眉头：“你听不出来吗？他们在调情。别人我还有可能猜错，但他俩绝对是出来约会的。”
他们对视了一小会儿，成功加重了对方的迷惑，最后，Hal管服务员要来纸笔，刷刷画出了一只蝙蝠，按在了玻璃上。
Tim看起来就像没看到这张纸一样，但他确实对Jason说：“估计还得一会儿，喝咖啡吗？”
Jason点点头，所以Tim转身，朝不远处的咖啡店走去。
“这是什么报复吗，Bruce？”Tim钻进他们的包间，难以置信地瞪着他，“因为我小时候跟踪你夜巡，所以现在你来跟踪我约会？”
Bruce冷静地纠正了他：“技术上来说，你从没跟上过我。你跟踪到的只有Dick和Jason，这也就是为什么你跑到我家门口，而不是在夜巡路上等我的原因。另外，不是，我不是在跟踪你，我只是碰到了你们。这也不是我画的，是Hal。”
Tim看起来更加难以置信了：“操，你们的约会内容就是监视我约会吗？！这可真是太适合你了Bruce。”
Bruce甚至有点不知该从何说起：“我和Hal不是在约会。Hal告诉我Dick约了Wally和Roy进行三人约会，他有点担心，所以拉我来看一眼。我打消了他的忧虑之后，刚巧遇到了Jason和你。”
“绿灯侠感到忧虑？”Tim满脸写着“编，你接着编”。
真相是绿灯侠好奇心过剩，而两天之内只睡了三个小时不到的蝙蝠侠没能阻止他，反而因为一句“你就不想知道吗”与他同流合污。Bruce拒绝说出真相。
他觉得这不是他的错，他的睡眠严重不足，他有一切理由神志不清、丧失民事行为能力，他不需要对任何事负责。
Tim没等到Bruce的回复，皱着眉透过窗户，看了一眼百无聊赖，抱着双臂站在那儿的Jason，扭头盯着Bruce，道：“你们下午约会去游乐场。”
他的语调里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命令意味，甚至没有等Bruce的回复就转身离开了。
Bruce看着门慢慢合上，终于把目光投向了一直旁观不说话的Hal。
“所以，Tim让你来游乐场是什么意思？”Hal手揣在兜里，走在Bruce身边。自从午饭起，Hal的情绪就有点不太对劲。
Bruce冲摩天轮扬扬下巴：“一般来说，我会先去高处看看。”
Hal半是“你确定这样有用吗”的怀疑，半是“反正也别的可干”的随性，和他一起去排队了。
两个半小时后，他们从摩天轮上下来。Hal转头问道：“你发现什么了吗？”
Bruce沉吟着：“西南角城堡那边有人贩毒，都是小包，不用太急。过山车前头人最多那条路，有大额现金交易，我还不太确定货品是什么，不过我看到Cass跟上他们了。海盗船下面那群应该是黑帮，我需要走近点，做个面部识别，看看到底是什么人。……但这些都不是值得Tim专门要我过来的事。”
Hal张了张嘴，正向说点什么，Cass就突然出现在了他俩面前。——他完全没看见她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Bruce挑了挑眉尖：“怎么了？”
“需要胶带，绳子也行。”她说，“贩卖器官的组织我搞定了。他们人太多，我没带够捆他们的东西，又不想在那儿看着他们一直等到GCPD来。”
Bruce理解地点点头，神乎其技地从西装外套里掏出两捆五厘米宽的粗胶带递给女儿：“需要帮忙吗？”
“谢谢。”她感激地笑笑，“我一个人可以，不打扰你们约会了。”
她又用鼓励的眼神热切地看了看Hal，在有人解释“我们不是在约会”前，就转身离开了。
Bruce又在游乐场里转悠了四个小时，更新了黑帮名单；因为没带道具，所以决定把小毒贩留到晚上收拾；然后，他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因为Hal用力把他按在了原地，而Bruce不想闹大。
“我今天出来是陪你加班的吗？”Hal咬着牙，皮笑肉不笑问道。
Bruce花半秒钟在脑内回溯了一下今日行程：“……那你想干什么？”
Hal撑着下巴思考起来，眼神放空，却突然看到了他做梦也想不到能亲眼见证的一幕：“我大概知道Tim让你来干嘛了。”
Bruce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去——是Damian。他和一个比他高一点的女孩儿牵着手，走在路上。
“和他牵着手那姑娘是谁？”Hal问。
Bruce轻轻摇头，语调虚无：“……我不知道。”
Hal震惊地扭头看他：“还有你不知道的人？”
“很少。但……我确实不认识她。”
他们默契地跳过了之前的小矛盾，开始盯着那对小情人。Damian看上去一脸不耐烦，但他那在雪山穿单衣都肤色如常的耳朵已经红了。他的女伴没戴帽子，穿着一件长款羽绒服，踩着一双及膝的长靴，也羞涩的很，垂着头，金红的卷发垂下来，挡住了大半张脸。
“操。”认出Damian女伴是谁的时候，Hal发自内心地说道。
Bruce站在他身边不说话，所以Hal用胳膊肘捅了捅他，收获了一声不满的咕哝。
台上的两个人非常顺利地斩获了“情侣默契大赛”的冠军，正一人一个，抱着大到离谱的蝙蝠侠和罗宾人偶站在台上，接受主持人的祝贺。
“为什么‘情侣’默契大赛要拿蝙蝠侠和罗宾的人偶当奖品？”
Bruce依然没应声。
“嘿，说句话。”
“别吵。”Bruce皱紧了眉头，这是Hal见到他最严肃的表情——虽说干正事的时候，Hal基本都看不见他的表情。
“我在想怎么和Clark交代。”说这话的时候，Bruce紧紧盯着金红假发下，Jon Kent稚嫩的笑脸，感到了某种发自内心的惶恐。
“这个活动有预告，他看到了，想要抱枕。”Damian涨红了脸，但还是作为一个好搭档，替蹲在一边，躲在六尺高的罗宾人偶披风下的Jon解释他们的举动。
蝙蝠侠与他同样六尺高——这个尺寸真的很成问题——的人偶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你就不能直接给他买一对儿吗？”
“他们只是孩子，Bruce。”年过三十、童心未泯的Hal伸手戳着蝙蝠侠人偶的脸颊，感到非常减压。
Bruce横了Hal一眼：“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少零花钱。”
Hal忙着对人偶上下其手，摸胸按腰掀披风瞧屁股，根本没看本尊一眼：“赢来的东西上带有一份心意，这是买不来的。”
“蝙蝠侠可以送你。”Damian说，他脸还红着，但语调已经冷静了不少，“反正Kent也只想要罗宾。”
Hal扭头冲他笑笑：“谢谢，但不用了，我没地方放。”
Damian“唔”了一声，意味不明地看了真正的蝙蝠侠一眼，走到Jon身边：“你飘起来了，笨蛋。”
罗宾披风下逐渐变高的隆起闻言僵了僵，一个“女孩子”慢慢地钻了出来，Damian“啧”了一声，伸手理了理他有些错位的假发，挡住那些乌黑的发根。然后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背对着Jon，低下了头，连耳朵都涨红了。
“你是不是在憋笑？”Jon问。
Damian咳嗽一声，抹了把脸，抬起头看向Bruce，神色非常冷淡：“我们先走了。祝您约会顺利，父亲。”
“这不是约会。”Bruce冲着他俩的背影，无力地解释道。
Jon的低吼声传来：“你就是在憋笑！”
“我没有，你噗嗤……咳咳咳。你很像，真的。”
“所以，”Bruce看向Hal，“你有什么想做的吗？”
Hal摇摇头：“没。”
他们相顾无言，气氛和吃午饭的时候一样尴尬——当时Bruce试图用窃听器活跃一下气氛，但Tim已经先他一步，把自己和Jason身上的窃听器都换成了指甲划黑板的声音。
现在是晚上七点半，他们参与了所有蝙蝠崽今日的行程，消耗了大把本来也无所事事的光阴，都还没吃晚饭，刚好来得及去勾搭个美人过标准的情人节。简言之——已经到了结束“不是约会”的约会的最好时机。
“Alfred说今天晚上做焗龙虾。”Bruce突然说。
“我可以蹭一顿吗？”Hal立刻问道。
他们到庄园的时候，Alfred还没开始做饭。他“请”Bruce与Hal在书房稍等，“顺带一提”其他人刚好都在家，“建议”Bruce趁这个机会组织亲子谈心活动，毕竟“健康的家庭需要足够的沟通”。
“能不能翻译一下？”Hal说。
Bruce痛快地满足了他的要求：“和他们分享真实感情不然就别吃饭了。”
Hal眨巴着眼睛看向他：“我可以旁听吗？”Hal不知道得多无欲无求的人才能对“蝙蝠侠的真实感情”都不好奇，反正他做不到。
蝙蝠侠没有感情。
蝙蝠侠有什么感情？
他把孩子们一个个叫进来，用几句不咸不淡的“蝙蝠语”打发了Damian和Cass，在面对Jason和Tim的恋爱烦恼时直接呼叫了Hal的场外援助。
“我只是来蹭个焗龙虾。”Hal说。
Bruce眼皮都没抬：“你来都来了。”
Hal用尽了自己的所有知识，有那么些心虚地分别收下了两只红鸟的道谢——他也不知道他那些经验在蝙蝠身上有用没用。它们在外星人身上应该可以起效，但，蝙蝠？
在面对Dick的时候，Bruce说：“我没有任何想和你说的，我只是试图显得一视同仁。不管你在搞什么，我觉得你都能自己解决。”
Dick点点头：“谢谢你的信任……慢着，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可以开饭了？”
“希望如此。”Bruce谨慎地道。
Dick欢呼一声，蹿了出去。
Alfred的焗龙虾真的很好吃，但这并不能解释，为什么大家都把刀叉放下之后，依然没人起身。
Bruce道：“我认为你们可以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Damian安静地看着他：“我们本来是这么想的，但我们意识到还有件事还没谈过。”
Jason进一步解释道：“当我们说‘情人节约会’的时候，我们一般指的是两个人在卧室做一天的那种，不会影响到别人的约会。”
“什……？我……Hal……我们今天不是在约会。”
Tim歪歪头：“情人节，他到家里来接你，他带你出去做了一天你喜欢的事。……我觉得这就是个约会。”
Bruce突然想到，为什么这一天全是他在解释，所以他转向了另一位当事人：“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Hal抬手捂住脸：“我无话可说。你家的小侦探们已经把我能说的都说完了。”
Bruce僵在原地。
一片沉默中，Hal低声补充道：“……我只是觉得你会喜欢这个。”
Bruce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所以他只好面无表情地盯着Hal捂脸的那只手，对他的孩子们保证道：“……这事不会发生第二次了。”
小鸟们眨眼间各自消失，而Bruce终于忍不住笑了笑：“这真是约会？”
“是我闲疯了又不好意思承认我真这么无聊。”Hal把手撤下来，叹了口气。
而后他顿了顿：“但……呃……如果……”
Bruce没等他说完：“Jason也不是只会出馊主意。”
Hal咽下一口唾沫，心领神会：“我们走？”
Bruce起身，朝他原定度过情人节的地方走去。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