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兔百窟 Bruce第四次把他按在墙上操的时候，Hal终于受不了了：“宝贝，打个商量。”
Bruce在他眼前挑挑眉毛，蓝眼睛里翻涌着深沉的颜色，好看得很：“嗯？”
但再好看Hal也受不了了。他的左腿膝弯挂在Bruce右臂的胳膊肘上，Bruce的右手按在墙上，卡得他左腿只能晃晃小腿或者脚踝。Bruce操他操得很深，虽然Hal长得并不比Bruce矮，但这个姿势下，他的右脚还是只能勉强点到地面，全身大半重量都压在脚趾头上。
这个玩法，Hal四次都没抽筋已经很证明他的柔韧性了，他不想再撞运气：“你挑一片下水道，我陪你去把你的性幻想彻底实现一下。以后我们就别再用这个姿势了。”
Bruce皱起眉毛：“什么？”
Hal哼唧一声，和Bruce做爱很舒服，可他右腿已经有点软了。他搂住Bruce的肩膀，把一部分重量分到他肩上，在他耳边说道：“得了吧你……你这么喜欢把我按在墙上操，难道不是那天晚上在下水道里开始惦记的？”
Bruce当然知道Hal说的是哪天晚上——因为他只在下水道里把Hal按在墙上过一次，而且……好吧，那是给了他一点儿性幻想。但摸着良心说，他并没想到Hal能发现这事。
Hal喘息着把更多体重转移到Bruce肩膀上，虽然下半身的反馈依然热情，但看起来真的不是特别享受，于是Bruce放下Hal的腿，把Hal抱起来，一步一步走回床边，倒在床上。Hal配合地把双腿盘到他腰上方便他走动，终于躺下的时候，发出了一声无比惬意的呻吟，惬意得Bruce差点就为自己的欲望而感到羞愧了。
操完这次之后，Bruce倒在Hal身边，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他，Hal笑了笑：“我说真的……我可以陪你玩。”
“改天再说吧。”Bruce含含糊糊地道。
Bruce并不是会把事情往后拖的人，所以Hal有点惊讶：“怎么？”
Bruce无奈地呼出一口气：“……现在我不是特别有聊性幻想的兴致。”刚爽完，谁会有这种兴致啊？
Hal低低笑了起来，Bruce本不想和他计较，但Hal实在是笑得没完没了。两分钟后，Bruce忍无可忍地堵住了他的嘴。
他们在四五天后提到了这件事，Bruce其实早想起来了，但他没开口——因为众所周知，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不能太当真。所以还是Hal主动提起：“唔，下水道那件事，去之前我有个问题——你希望我怎么表现？是希望我坚决反抗、不断抗拒，但收效甚微，最后屈辱又痛苦地被你内射；还是希望我放浪又淫荡，大声呻吟到让路过下水道井盖的人都能听见，流着口水要你再用力点尽情玩我，最后把你的精液都喝下去？”
Bruce永远也不会承认他听到这个问题就差点硬了。他闭了闭眼，压制自己的欲望：“……我盯梢呢。”
“你盯了两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想让你放松点。”Hal的声音还是带着勾人的沙哑，Bruce猜他大概是在自己的公寓，有点无聊，所以决定给他打个性爱电话。
但Bruce要跟他讲讲道理：“你是希望我硬着去打人，还是为了撸一发让两个多月的工作毁于一旦，还是射在制服里，带着那玩意儿去打人，还是射在蝙蝠车里被Alfred批一顿？”
Hal低低地笑了：“我希望你把蝙蝠车留给Tim，然后回家。……他说愿意替你7个小时的班，让你休息一下。”
一辆车停在不远处，红罗宾从车后座窜出来，小跑到蝙蝠车边。Bruce打开车门下去，Tim冲他“啧”了一声，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摇摇头叹了口气，似乎想说点什么，但Bruce抢了先机：“如果我回来的时候发现我的车有半点不一样……”
Tim点点头：“我懂，去给罗宾开家长会。”他轻轻笑了一声，意思是“有没有点新鲜的”，然后就兴致勃勃地跳进了车里。
Bruce坐上那辆车，可驾驶座上的却不是他以为的Alfred，而是Hal。他目瞪口呆：“你刚刚是在Tim旁边……”
“我让他戴了隔音耳塞。”Hal咬着牙说道，“我还没有那么厚的脸皮。”
汽车启动，Bruce放下心来，开始脱制服，沉吟着道：“至于你的问题……嗯……我在想，二者兼而有之。”
“兼而有之？”Hal从后视镜里看着他。
“就是……”Bruce有点不好意思，“你一开始是，不愿意的，被我操得又疼又爽，红着眼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有面具。”Hal提醒他。
“你还有制服呢！”Bruce恼羞成怒，性幻想有什么好讲究的？
“制服怎么处理？摘戒指？”
“我把它撕掉了，因为你走神走得厉害。”
“……好吧。你的性幻想，你说了算。”
“之后，你哭了出来，所以我对你温柔了些。渐渐地，你开始回应我，甚至开始搂着我的脖子自己动……”
Hal笑了出来：“你强奸我，我还要自己动？”
Bruce重重咳嗽一声，开始硬编：“因为你是个自虐狂，你就喜欢别人粗暴地强迫你。”
“哇哦，”Hal笑着拐了个弯，“我在你的性幻想里可真是个小婊子。”
“无论如何，”Bruce扯回正题，“后来你就很投入了。会抽泣着说……”
“要一直哭到这会儿啊？”
“不哭也行，但眼泪要挂在脸上。”
“我……我尽力。”
“你会带着眼泪对我说一些骚话，……”
“你好大、好深、操得我好舒服……”Hal张嘴就来，“你的肉棒真好吃，我觉得它要把我顶穿了……”
Bruce必须得打断他了：“倒也不必。”
Hal的眼神经后视镜的中转落到了Bruce脸上，他挑挑眉毛，问道：“冲不动？”
“冲不动。”Bruce实话实说。
“那我应该说什么？”
Bruce挠挠鼻子：“……你平时说的那些就行。”
Hal点点头：“这没问题。”
“差不多就这样了。”
Hal重复了一遍：“就是，我到哥谭来，想追查一桩星际犯罪案件，第一次遇到了蝙蝠侠。然后在下水道里被他按在墙上强奸了，强奸着强奸着就变成了合奸，最后我很享受，甚至还想再来一次？”
Bruce羞耻地扭过头去。
“这剧情要是拍成黄片估计能卖得不错。”Hal评价道。
Bruce用力揉了揉额头。
“我答应了。”Hal说，“要搞的时候提前十分钟告诉我，我好换那天穿的衣服。”
Bruce很难用语言精准地描述他这个时刻的心情，有一点如释重负，又有一点难以遏制的下流的期待，还有一些“如此离谱的安排他都能接受”的感激，以及“看来他真的很喜欢我”的，不该这么多的开心。
“你的安全词是什么？”他问道。
“什么？”Hal难免有些惊讶，“安全词？”
Bruce点点头：“就是，你说出来，我就会立刻停下的词。”
“我知道安全词是什么。”Hal说，“我，呃，只是不觉得我们用得上。”
Bruce努力向他解释：“这只是保险措施，以防意外——曾经有人对我说安全词是因为突然抽筋了。具体到我们要做的事，你需要两个安全词，一个表示彻底终止，另一个表示需要暂时脱离剧本。”
“……这样。”Hal说，他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虽然好像很没必要，但考虑到Bruce是谁，有保险措施他们才可能尽兴。
Bruce给了他一个建议：“一般来说，安全词一个是按剧本不会出现的词，还有个效果是让人立刻失去所有兴致。”
Hal本能地联想道：“前男友名字？”
Bruce眨眨眼：“你是认真的吗？”
Hal赶紧摇头，前男友名字就不只是扫兴了，简直是嫌架吵得不够多。
他们在沉默中开过三条街，出了哥谭市区，行驶在回庄园的公路上。“侦探。”Hal说，“我要是想暂停一下，就说‘侦探’。”
Bruce“唔”了一声，其实“侦探”是个不错的选择，它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剧本里，而且Hal叫他“侦探”的时候总让他有点来气，所以可以让他控制一下自己的欲望。
“另一个你挑吧。”Hal说，“我想不出来了。”
Bruce简直啼笑皆非，他猜到Hal可能会糊弄，但他没想到他会这么糊弄。小车开进Wayne庄园的大门，Bruce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天鹅湖。”他说，“作为另一个安全词。”
“好。”
Bruce好好吃了饭、洗了澡，大概可以睡上五个半小时，然后再起床吃饭，收拾一下回去盯梢。
他决定放弃半个小时的睡眠。
他把Hal按在床边坐下，单膝跪在地上给Hal口交，心思多少有一点飘到了天鹅湖上。
天鹅湖……他和Hal有一次约会是去看的《天鹅湖》。Bruce对芭蕾舞并没什么兴趣，Hal却有点出乎意料地喜欢这种把人体逼到极限的艺术——其实倒也没有特别出乎意料，这一点上，芭蕾舞和开飞机可谓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Hal全神贯注地看着舞台上的演员，而Bruce从第二幕起，就开始时不时转头看向他的约会对象。不知不觉间，他落在Hal侧脸上的眼神越来越多，时间越来越长，最后一幕他几乎就没分给台上几个目光。《天鹅湖》的结局有三个，任舞团凭喜好选择，到现在Bruce也不知道那天看到的到底是哪个结局。
演出结束之后，他们上了车，Hal问了他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你一心二用的本事怎么样？”开车回家的路上，Hal给他口了一路，直到进了庄园大门，开上闭着眼也不会出事的私人路段，Bruce才让自己射了出来。
那之后他还陪Hal看过好几次芭蕾舞。他一般都会提前做好充足的准备，记下互联网上能找到的所有资料，尽管兴致缺缺且大部分时候都不那么精神，但也从没睡着过。可遗憾的是，他投机取巧的不良居心被Hal看穿了，所以他没再收到过“回礼”。
但Bruce最大的企图是，他想让Hal知道自己是喜欢陪着他的，不管干什么。Bruce猜测Hal应该已经知道了，但Hal从没说出来过。
“Bruce……”Hal声音紧绷着，一只手虚虚地笼在他的头发上，时不时碰到他的发尾，但始终没有用力去抓。
“嗯？”Bruce抬起眼睛看向Hal，同时张着嘴把Hal的阴茎吞下去，Hal的喉结猛得一滑。——Bruce知道自己看起来一定色情极了，非常勾引人。这是基于他自身经验做出的判断，因为Hal就经常这么看他，每次都让Bruce想把他揪起来狠狠亲一顿。
“别闹了……”Hal嘴唇中挤出几个字来，“我要射了……”
Bruce退开，空出嘴来，问道：“想射哪儿？脸上？嘴里？”
“闭眼。”Hal说，看来他选前者。Bruce闭上眼睛，伸出舌头舔了舔顶端，温热的液体随之溅了他一脸。Bruce突然意识到，他的澡有一半是白洗了。
Hal喘了几口气，走进浴室拿纸巾给他擦脸：“你明知道我马上就要上班！你就非要让我一副刚做完的德行出现是吧？”
Bruce闭着眼睛笑了笑，舔干净嘴唇：“Carol要是怪罪，你就告诉她是因为Bruce Wayne非要给你个口活。”
Hal擦干净他的脸，咬了一口他的嘴唇，但没怎么用力：“等我回来跟你算账。”
两天后，Bruce的盯梢总算有了回报，他又花了一天扫尾——指被Alfred逼着洗脸刮胡子出席推迟了两个月的董事会——，接着就终于到了去下水道的时候。
“稍等。”Hal在目标地点竖起一堵不透明的墙分开他们，然后折腾了半分钟，穿着全套制服悬浮在下水道水面上方两公分：“好了。咳，我想想台词……你就要见识到我脑子里具体有……”
“安静。”Bruce顺畅地接上了戏，把他按在了墙上。他们隔着两层眼罩对视一眼，Hal兴奋地舔了下嘴唇。Bruce伸手抓住他肋下的制服，用力一撕——
妈的，根本撕不动。
Bruce不信邪地继续努力，几次尝试都毫无成果。一开始就进展不顺，这是他没想到的，Bruce咳嗽一声，Hal也有点不好意思。
走神，他得走神。
Hal的绿光照亮了这一小片阴暗潮湿的空间，Bruce戴着头罩，只露出下半张脸刀刻斧凿的线条，和一对薄薄的嘴唇。Hal盯着那对嘴唇，选择想起他们的初吻。
那个吻……来得猝不及防，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当它真的落下的时候，Hal又突然意识到，他已经期待这个很久了。他几乎是充满渴望地加深了这个吻，完全失了控地死死缠住Bruce的脖子。那时他们困在深空之中，灯戒定不了位，发出的所有信号全都石沉大海，只有有限的一点儿补给，他们应该节约使用包括氧气在内的所有资源，所以才关了照明系统，只剩下绿灯侠身上的一点微光……
可Bruce却决定在这个时候给Hal一个吻。
“关灯。”吻着他的Bruce声音轻柔，带着幻觉中才该出现在蝙蝠侠身上的浓情蜜意，Hal被蛊惑得去掉了他们最后的一点光源。Bruce在黑暗中牵着他的手，教他怎么把自己从制服里剥出来，Hal甚至觉得自己是在拆一件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礼物。他们在黑暗中摸索着扒光对方，给彼此撸了出来——全过程都在饥渴地接着吻，那是Hal这辈子最动情的一个吻。
Bruce扯开了他的制服。
Hal好想亲亲他，但不行，Hal不能亲他——他就知道实现控制狂男朋友的性幻想不会是一件多么舒服的事情。
Hal要很惊恐地，颤抖着，说：“我的制服！怎么……你，你要干什么？”
Bruce大抵给了他一个邪佞的眼神——可能吧，隔着眼罩Hal看不见——，鼻子里冒出一声冷笑。
Bruce粗暴地扯开他的皮带——Hal承认，挺辣的——，然后猛一用力，撕了他的裤子。撕裤子不在剧本上，但Hal没意见，他知道自己结实的意志力制服让Bruce有点窝火。
Bruce解开制服，早就硬起来了的阴茎跳出来，被他压到Hal腿间。“你说我要干什么？”Bruce沉着嗓子反问道，他用的是蝙蝠侠拷问犯人的声音，Hal浑身一抖——他这个时候不该硬起来，可Bruce明明就是在勾引他。最后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Bruce把他一条腿抄在臂弯里，挤了进去。然后顿了顿。
Bruce确认性地往前倾了倾身，又顿了顿。Hal突然害臊得厉害：“侦探……”
Bruce依然在惊讶，他非常确定自己的阴茎碰到了一个怎么想都是肛塞的东西：“你……”
剧情峰回路转，突然揭露被害人其实会夹着肛塞到处飞来飞去，欠操到了极点，这打了强奸犯一个措手不及，即便对方叫了暂停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
“侦探”这个称呼此刻听起来有了一种极佳的效果，这事就他妈发生在世界最佳侦探眼皮子底下，但他就是没发现。什么提前告诉他十分钟好换衣服，明明就是为了搞这个。
“……玩儿真的多疼啊。”Hal低声辩解道。
“我带了润滑剂。”Bruce干巴巴地说，“也没准备搞得那么真。”
“你就……随机应变一下？”Hal说，“这并没真的动摇你的剧本，对吧，再欠操的人被强奸也是可以反抗的。不要搞荡妇羞辱嘛，Spooky。”
荡妇羞辱。Bruce呵呵笑了两声，我怎么觉得现在是你在羞辱我？我的性幻想里哪有这段？是什么让你觉得你满足我这种性幻想有必要提前做好润滑？
他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好……荡妇羞辱的台词我能说吗？”
Hal连连点头。
他伸手把肛塞轻轻扯出来，嘴上说着“我先了解一下具体有多欠操”，小心地往里插，Hal顺服地把他的阴茎整个吞了进去，稍微有一点紧。他扩张的程度相当合适，既不会对Bruce的动作造成任何实质性的阻碍，又没有让自己在剧情的一开始就显得太放荡。
Bruce点点头，退出来，把肛塞塞回去，回到之前的位置，重新进入角色。
“哟。”Bruce挑起嘴角，“我发现了什么？”
他用阴茎把肛塞往里顶了一下，Hal浮夸地倒吸一口气：“不、不关你事！……别碰我！”
“别碰你？”Bruce又顶了一下，“你下面这张嘴可不是这么说的。”
……什么破词，Bruce自己都要听不下去了。但好在Hal的标准并不像他这么高，所以没什么出格的反应。
Bruce伸手摸上那个肛塞，捏着它晃了晃，Hal低低叫了一声。Bruce捏着它，用它操了Hal几下，Hal呻吟着拒绝他：“不、不要！”
Hal知道自己听起来一定假得厉害，但这也不是他能控制的，Bruce刚刚填满他的那一下彻底打破了他的自制力，他现在只想把剧情全快进过去，直接进入正题。可用来满足性幻想的角色扮演毕竟不是黄片，没有进度条可拽，所以他不得不等着Bruce玩够了那个该死的肛塞再操他。
幸好Bruce对它兴趣不是很大，又扒拉了几下，就利索地把它扯了出来。阴茎抵在入口，体感温度有一点凉，应该是由于暂停时它沾上的润滑剂。“不、不行、不可以！不要、别进来！”Hal兴奋地叫起来。
好假。Bruce仗着面罩的遮掩，嫌弃地皱起眉毛。
“看清现实吧。”他说道，语带双关，“我在强奸你，你没办法阻止我的。”
“不，别，”Hal总算进入了一点角色，声音里染上点恐慌，“求你了，我不想，你别这样。”
Bruce哼了一声，猛地操了进去。“啊！”Hal叫了出来，“呜……出去！别碰我……”他紧紧地包裹住Bruce，嘴上却挤出了点哭腔。
Bruce舒了口气，现在的进展总算多少合乎了一点他的想象。Hal没怎么准备台词，翻来覆去就是“不要”“不行”“出去”“别碰我”“滚蛋”那么几句，但他成功用数量弥补了质量，靠无休无止的台词营造出了强奸一个音频播放器应有的氛围。
Bruce把空闲的手放在Hal背后，隔在他薄薄的衬衫和冰凉的墙壁之间，在Hal的抗拒声中动作起来，感到事情总算步入了正轨。他操了一会儿，Hal脸上的面具渐渐散去，微弱的绿光下，两条水迹从他眼中流下。
Bruce心里一紧，本能地倾身凑近。他观察了一番Hal水汪汪的眼睛，颜色平常的眼眶，和脸上过多的无色液体，得出一个结论——眼药水。
……真不愧是Hal Jordan。
Bruce吻掉Hal脸上的眼药水，它尝起来的味道当然和泪水截然不同，但Bruce却莫名其妙觉得心软，他把这解释为，用绿灯面具把这么多眼药水堵在眼睛里肯定也是一件很难受的事。“别哭。”他低声哄道。
Hal在他怀里抖了一下，低低地呜咽一声，没再说“不”，把这理解为了进入剧本的第二阶段的暗示。
进展到这里就不剩下什么角色扮演的成分了，Bruce听着Hal低低的呻吟声，切实地感到性幻想这种东西，果然还是应该存在于幻想里。
这件事就很奇怪。
在Bruce的幻想里，这次体验应该是刺激的、粗暴的，由纯粹的原始欲望驱动，他能尽情挥洒自己的阴暗面，满足最野蛮、最见不得光的需求。……实际上却完全不是这个样子。Hal只用了一点眼药水，就让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Hal是一个既强大又英俊的男人，还不是一般的强大和英俊。以Bruce的衡量方法，Hal可谓是地球上最强大的个体，没有之一。他有着所向披靡的意志力，这不只是表现为他手持绿灯戒指时的武力，更表现为他坚定不移的立场、极致的果决、和令人叹为观止的执行力。Bruce不总是赞成Hal，但这只是让他更清晰地发现，如果Hal Jordan想做到一件事，那么他就可以做到，无论有多少人赞成或反对他，无论那些人都是谁。
至于英俊……老天，Bruce就没见到过这个男人有哪一个瞬间是不迷人的，而他还自居是个极其擅长发现别人缺点的人。
所以在理论上，用最野蛮最粗鲁的方式，强迫一个Hal Jordan这样的人，做他并不愿意的事情，逼他露出脆弱可欺的一面，肆意凌辱他，应该是一件可以极大满足人虚荣心与征服欲望的事才对。Bruce在幻想中，也确实感到了一种可耻的满足。
但当鲜活、温热、明亮的Hal当真，配合地被他欺辱，甚至流下一些虚假的眼泪的时候，Bruce却根本不觉得满足。恰恰相反，他感到懊悔。
Bruce确定，有那么一段不太长的世界，他最希望做的事就是听Hal说出“天鹅湖”这个词，然后他就可以好好舒缓一下Hal的神经，搜索枯肠说些笑话哄他开心。或许再以“回报”为名，去搞两张芭蕾舞演出门票，陪Hal看完一整场他并不享受的演出。到时候Hal会很放肆地享用他的陪伴，提点要Bruce陪他穿情侣装之类的，Bruce通常不会同意的要求，而Bruce会同意的，因为这是他对Hal的补偿。
这整件事最荒谬的地方就在于，当Bruce真的“强奸”Hal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最想要的，恰恰是Hal冲他放肆地无理取闹一番。
“唔……嗯……讨厌……”Hal挂在他的胳膊上，声音不大。他已经有点被Bruce操软了，这个阶段，Hal一般会被欲望侵染得厉害，但同时依然保有清醒的理智，他会有点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对Bruce说一些很过分的情话，比如说“我真的好喜欢你，我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人”——骗子，之后Bruce把社交账号给他玩了一礼拜，他发了一大堆小动物照片，却没发一条哪怕暗示账号主人谈恋爱了的消息。
咳，总之，这时候的Hal会比较坦率一点。倒不是说Hal平时是一个多么封闭的人，他乐于分享自己的绝大多数事情，只是对他划为隐私的领域极为敏感，比如他毫不介意穿能露出胸口大片吻痕的背心，却会把伤口藏得严严实实，不让任何人瞧见。
具体到眼下，Bruce面临的主要问题是，Hal这句“讨厌”是不是真心话。有可能Hal是在演绎“我不愿意但我又很喜欢”，但也无法排除Hal是真的想说Bruce讨厌。
Hal低喘着吐出这个词，好听得几乎像是在对男朋友撒娇。——他要是真能对我撒娇就好了，Bruce悲哀地想。曾有一个无比完美的机会摆在他眼前，他可以趁机让Hal陪他玩任何花样，但他却没有选择满足自己这些微妙的念头，而是直奔了那个最狂野、最花哨、最离谱的想象。那个他现在觉得，还是停留在脑海里为最佳的想象。
Bruce闭上眼睛，把头迈进Hal颈侧，深深地吸了一口Hal身上混杂了阳光、洗衣液和三千米高空冷空气的气息。这股淡淡的干净气息让他的心思彻底沉浸在了Hal Jordan这个名字里，甚至有一会儿都忘了自己是在干嘛。
他的停顿让Hal不满地咕哝一声，然后Hal抬手搂住他的脖子，调整了一下重心，自己动了起来。
Hal大概可以想象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他的裤子被撕了，制服在他的努力维持下保持了被扯坏的状态，而非像该有的那样消散在空气中。他整个人被衣着整齐的蝙蝠侠好整以暇地卡在墙和怀抱中间，几滴水珠挂在他的脸上。他显然是被强迫的，但现在，那双戴着完好无损的白手套的手却攀住了蝙蝠侠的肩膀，好把自己吊在他身上，在他的阴茎上淫荡地操着自己。
……Hal真的很想批驳一番这种严重违背自己人设的剧情，但，他又确实挺享受这个的。
这个剧本，从Bruce的视角是，他对绿灯侠见色起意，于是野蛮粗暴地占有了他。但从Hal的视角，它其实是……蝙蝠侠见他第一面就被他迷疯了，甚至放下手边所有的正事，立刻马上和他来了次野战。
这他妈是Hal在性幻想里都想象不出来的事。
Bruce好像根本不知道，他这个人——蝙蝠侠——会屈服于情欲，是个多性感的概念。每次Bruce对他稍微冲动一点，哪怕只是不合时宜地亲他一口，Hal都会忍不住兴奋一下。
所以眼下这个情况，Hal觉得真的不好说到底是更满足谁一点。
“你动一动……”Hal说。说好的合奸呢？怎么Bruce就这么不动了？他要是想让Hal把他骑射，难道不该选个至少能躺下的地方吗？
Bruce扭过头来看了看他，嘴唇翘了翘，给了他一个相当凶狠的冲撞。……很好，Bruce总算想起他应该是主动的那个了。
Hal略微调整着姿势，让Bruce对他做的事能更野蛮一点。他们互相配合着，爽快地操过了剧本的第三阶段，Bruce在最后关头抽出来，射到了墙上，没把Hal弄脏。不过Hal倒是射了他一身。
这应该就算结束了，Hal迫不及待地吻上Bruce的嘴唇，终于收获了这个他全程都在期待的吻。
Bruce陪他黏黏糊糊地亲了一会儿，低低笑了出来。
“怎么了？”Hal问。
“实现我的性幻想，为什么你比我享受得多？”
Hal眨眨眼：“你不享受？”他有一种微妙的被侮辱的感觉。
“没有在幻想中那么享受。”Bruce说道，“事实上……刚刚的体验和我想象中我们第一次做爱的场面差不多。”
Hal挑起眉毛：“你想象中我们的第一次是你强奸我？”
Bruce摇头，Hal不愿意的话没人能强奸他，但这话说出来太像一句称赞，所以Bruce说道：“是指，你的废话会多到让人想把你嘴堵上。”
Hal哼了一声：“那是演技——我是为了塑造我柔弱无力只能任你欺负的形象。”
“那你就应该说点色厉内荏的威胁，而不是一个劲儿地重复不要。”废话多就废话多，还不承认了。
Hal张开嘴想反驳，可Bruce用一个吻堵住了他的嘴。Hal在他的亲吻和拥抱里放松下来，倚着凯夫拉纤维，感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舒服过。
“还有什么性幻想希望我实现的吗？”回家的路上，Hal这么问道。
性幻想他有，而且有厚厚一沓，但希望实现的……Bruce鼻子里冒出一声否定：“你呢？”
Hal带笑“嗯？”了一声，想了想：“可以实现几个？”
几个都行，但Bruce的回答很谨慎：“一个。”
Hal想了很久：“你觉得这个怎么样——我只穿泳裤，去你办公室，给你一个惊喜。然后有人——比如说你的秘书——进来了。你把我藏到办公桌底下，开始和对方谈工作，我躲在桌子底下给你口。”
“我没有秘书。”Bruce硬邦邦地说，“而且我的办公桌是透明的。”
“好吧。”Hal耸耸肩，“那我们在瞭望塔会议室超人的椅子上搞一次怎么样？”
这个地点有点过于具体了。“那把椅子哪里得罪过你吗？”Bruce忍不住问。
“性幻想的原则是，你不能问我这个想法是哪儿来的。”
“那我拒绝。”
“成吧，很公平。”
“蝙蝠车里……”
“不行。”
“蝙蝠车车前盖？”
“不行。”
“这儿也不行，那儿也不行。我们在卧室拍个性爱录像，这总行了吧？”
“这不算性幻想。”
“你事怎么这么多啊，讨不讨嫌？”
Bruce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你觉得我讨厌？”
Hal没回答这个问题。他扭头看着窗外：“……我还有一个。”
“嗯？”
“你……”Hal咽了口唾沫，“你说点好听的。”
这个听起来有点意思，Bruce挑挑眉毛：“好听的？”
“……算了。”Hal捏捏眉心，“要是我得替你写台词就算了。”
“你好可爱。”Bruce看都没看他，“这种？”
Hal看向他，说不惊喜是假的，说不尴尬也是假的：“再多点现实主义精神？”
Bruce低低笑了：“行。想听了告诉我。”
他在红灯前停下车，Hal陡然凑过来亲了亲他的嘴角，纯情得让Bruce都替他脸红。
Bruce压抑着勾起嘴角的欲望——他哪里欠缺现实主义精神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