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兔百窟 Hal发现了。
这件事并不难以发觉。倒不如说，想不发觉才难。——正义联盟在，“照顾”他。
字面意义上的照顾。
他们替他挡攻击，给他带咖啡，请他出去玩……这可能都算好的。还有许多更离谱的操作，比如，Oliver打电话把Jack骂了一顿，说Jack“可悲地淹没在自己那点破事里，眼界小到几乎没有。你这怪Hal那怪Hal。哦，你的人生不幸都是因为Hal？那你干了什么？凭什么Hal要为你不争气负责？识相点吧，能当Hal Jordan的兄弟是你上辈子积德！我呸！”
然后，Clark给他……搭了个房子。就在离海滨城不太远的沙漠里，太阳能发电，地下有井，内置氪星科技，冬暖夏凉，有相当不错的安保机制，还有个小机器人负责打扫，并且完全免费。——Clark说这是送他的生日礼物，Hal立刻给他做了个CT检查有没有认知失调。离Hal生日还有四个月呢，他疯了吗？
Barry开始请Hal吃饭，或者说，试图投喂他。这非常不切实际，因为Hal又不是Wally，他不会经常想吃东西。倒不如说，Hal根本就不需要吃东西。
“小熊，”Hal用这个昵称开头，试图让氛围变得正常一点，“你这是要干嘛？”
“请你吃饭啊。”Barry说道，“你刚从外太空回来，应该吃点好的。”
Hal和Barry一起吃过很多饭了，他很确定后者对“吃点好的”的定义并不是，满满一桌硬菜，而且全是Hal喜欢吃的。——一整桌硬菜是闪电家族过生日的大餐标准，完全不是平日里会有的待遇。
Hal看着满满一桌子菜——地板上还摆了几道，因为他的桌子不够大。这倒是提醒他了，Clark那个房子送得太突然，Hal还没来得及正式拒绝，Clark就已经走了，他回头要和Clark好好聊聊。
“为什么？”Hal问，这些事情实在让他摸不着头脑：“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Barry点头：“是啊……我之前对你太不上心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Hal，可你过得很糟糕，我却一直什么都没做。——我害怕你会觉得我是在可怜你，所以甚至连基本的关心你都没做到。”
“什、什么？”Hal揉揉额头，他是在宇宙里飘了太久听不懂人类语言了吗？为什么每个词他都知道，但他却不明白它们连起来是什么意思了？
Barry垂下眼睛：“我是个很糟糕的朋友。”
“你是个很好的朋友。”Hal立刻纠正他，“Bar，谁说你没关心我的？等等，难道这次我回来你们一个个这么奇怪都是因为这个？”
Barry点头，眼睛里盛满愧疚：“Bruce。他把我们都骂了一顿——你过得比我们所有人都糟，可我们都没意识到……”
“Bruce！”Hal打断了他，“他也好意思说？”
“对，Bruce。”Barry的语气也硬起来，“而且他是对的！天哪，Hal，你过得还不如Bruce，我却根本没发现。”
“他怎么敢！”Hal真的生气了。他没法对Barry生气，但对Bruce生气就太简单了——Bruce怎么敢说Hal过得还不如他？Bruce Wayne！每天晚上不睡觉，打扮得像只蝙蝠出去打混混的Bruce，Hal哪点过得比他差！
“他在操纵你。”Hal站起来，他已经气饱了，他现在就要去和Bruce对线。“我不知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他的目的，但我不会允许他对你做这种事——想操纵我的朋友？他做梦。”
“Hal。”Barry也跟着站起来，“他没有操纵我（“所有被操纵的人都是这么说的。”Hal说，但Barry没理他。）……你当时不在，Hal，他说得很有道理。”
“这和他有没有道理没有关系，Bruce总是有道理。关键是，这就不是他会管的事，他莫名其妙的提到它，一定别有用心。”
“他只是关心你——事实上，我很惭愧，Bruce会是第一个注意到的人。”
Hal阴阳怪气地冷笑：“哈哈，我谢谢他啊。”
“Hal，你不能因为Bruce关心你和他生气……”
“我可以。”Hal舔舔牙，没再看Barry，自顾自地飞出了阳台。
事实上，Barry有件事说对了——Hal确实会觉得别人是在可怜他。
Hal不需要别人关心他，他讨厌被人照顾，这会冒犯到他严重得不可思议的刚愎自用。他就是觉得自己什么都能搞定——因为历史从来也没有给出过反例。Hal经历过太多不能指望任何人，除了他自己，的情况，如果他不是什么都能自己搞定，那他现在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回。
Bruce以为他是谁？“Hal过得不好”？Hal觉得Hal过得非常好。他无亲无故，孑然一身，银行信用几乎没有，经常因为来不及交房租被房东踢出去，这样很好——这样当他终于到了回不来的那一次时，他不会在死前遗憾自己在地球上还有未竟之事。
Bruce怎么敢破坏他如此完美的人生规划？
他在蝙蝠洞外遇到了Clark，因为——这有什么可因为的？Clark来这儿可能和他回堪萨斯老家的频率差不多。
“嘿，Hal。”Clark笑呵呵地和他打招呼，“小屋的人工智能告诉我你还没搬进去，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吗？如果你需要我帮忙我随时有空。”
Hal虽然火气正大，但他还知道Clark并没做错什么：“谢谢。我是说，不了，谢谢。你那个小屋实在是，呃，太好了，我不能收。——那地方简直像是用来养情妇的，就，你懂吧？”
Hal亲切地拍上蓝大个的肩膀：“我不知道Bruce是怎么操纵你的，但，你真的不需要为我做这种事。伙计，真的。”
Clark皱起一点眉毛：“他没有操纵我。”
Hal无声地叹了口气，他玩你简单得就跟玩扫雷似的，他已经给你洗脑到就算让你在氪石里洗澡你都会觉得他有理了。他无意说得这么直白，不过表情多少还是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因为Clark说：“即便Bruce是在操纵我，Hal，也是因为他实际上，很关心你。”
“随便吧。”Hal摆摆手，一头扎进了蝙蝠洞里。
为什么他们都要说Bruce关心他？Hal不能理解。他生气是在于Bruce擅自插手——并且怂恿别人一起插手——他的私事，Bruce越界了。Hal才不在乎Bruce越界的原因。
不过，当Hal见到Bruce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想好要说什么。
他只能自由发挥了。
Hal在Bruce的椅子后落下，伸手凶狠地转过椅子，让Bruce直面自己的怒吼：“你觉得你在干嘛？”Bruce没有戴面罩，不过表情和戴面罩一样冷淡。
“在查三起凶杀案是否有关。”Bruce波澜不惊地说道，“你又在干嘛？”
Hal抓住他的领子：“别装傻——你为什么要跟别人说一堆我需要照顾的鬼话！”
“我没有。”Bruce说道，“我只是指出，我们中其他所有人都过得比你好。至于他们如何对待你，是他们的选择。”
“呵，Barry说你把他们骂了一顿。”
“我的原话是：‘我们不只需要应对超级反派，也应该处理这些‘普通’的连环杀手，因为警察显然没这个计划。你们可能没有注意到，但Hal就住在这个街区，在这个连环杀手的活动中心——他可能就会是下一个目标。一个筋疲力竭、穷困潦倒、饥肠辘辘、无家可归的男人，单独面对一个持枪杀手。如果Hal回到地球时又失去了他的戒指，这也不会是第一次了，那么，我不认为他的下场和已有的受害者会有什么不同。在座所有人都已经过得比他强了，没必要让他的生活情况更糟。’……我认为你有足够的智力分辨出，你，作为个人，在这段话中的身份。”
是啊，一个用来让Bruce的观点更加生动、更加有说服力的名字，因为Hal是他们的朋友。Hal不认为Bruce会在这事上骗他，Bruce确实没有暗示Hal需要人照顾，但……“你把我的生活说得很可悲。”
Bruce依然波澜不惊地看着Hal：“你的生活就是很可悲——你过得还不如我。”
“我过得哪儿不如你？”
Bruce居然真的回答了这个问题：“首先，你上次睡觉是什么时候？我是三十四个小时前。第二，吃东西呢？我上一次进食是五个半小时前啃的能量棒。”
“我不需要这些，我有灯戒——而且能量棒算个屁的食物啊。”
“性生活呢？”Bruce竖起三根指头，示意这是第三点，“灯戒也能满足这个吗？”
Hal哑了，灯戒确实没这能力。
Bruce很有分享精神：“我上个月睡了两个超模。而你……应该是离开地球前的那个晚上，也就是三个月零十二天前，对吧？”
“你怎么……”知道？等等，Hal想起来了。Bruce确实应该知道，这都和他是蝙蝠侠无关，因为，那天晚上Hal就是和他做的。不过，也可以说和他是蝙蝠侠有关，考虑到，在Hal表示“出任务大概没时间满足性欲望，所以我今晚最好找人做个爽”的时候，是蝙蝠侠接了他的茬。或许Bruce只是心情好？因为当时瞭望塔休息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如果Bruce一言不发的话，气氛会有点尴尬。
“和我做怎么样？”Bruce当时这么问他，“可以帮你省下去酒吧勾搭人的时间，而且我还可以让你在我床上留宿——只要你明天走的时候别把我吵醒。”
Hal于是顺势答应了，因为，为什么不呢？这个决定事后证实非常英明，因为即便以Hal的眼光来看，那天晚上的体验也确实相当不错——Bruce Wayne这样的对象可不是能在他随便进的酒吧里偶遇的。
Hal咳嗽一声，现在已经月底了，而Bruce上次性经历居然还是上个月：“一个月做两次爱，你的性生活还真是丰富多彩。”
Bruce带点诧异地挑了下眉毛，Hal明白了：“哦，你是一次睡了两个超模，真……效率啊。”
Bruce大约也觉得这个形容词十分诡异，因为他居然顺着这个话题继续和Hal聊了起来：“如果你是指有性生活的晚上的数量，那确实是一次，但……”
“请容我打断一下，先生们。”Alfred端着托盘从楼梯上走下来，彬彬有礼地颔首示意。
“我认为你们没有攀比的必要，因为显然你们两人都急需进食、睡眠、与适当的性生活——无论是分别还是一起。”
Hal看到Bruce眨了两下眼，露出一个Hal从没在他脸上见过的表情，有点服气，又有点不甘，那种“我知道你说的都对但我就是不想”的，孩子气的表情。
“我觉得你说得对，Alfred。”Hal开口道，他抱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他在期待一些事，但他没办法说清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Hal的目光在蝙蝠洞里飘了飘，却没立刻搞明白自己到底是想看哪儿：“我确实感觉饿了。”
……或者说，是想看谁。余光里，Bruce眼神闪了一下，安静地站起身：“……我去换衣服。”
Alfred赞许地点点头：“Jordan老爷，您想吃些什么呢？”
“叫我Hal就好。”他说，突然觉得有点手足无措。Bruce未必会希望他在这儿吃饭，但据他所知，任何人都不该拒绝Alfred。
一小段沉默后，Bruce的声音从更衣间里传来：“和我的一样就行。Hal喜欢吃辣的，可以再给他来点你的辣酱。”
“好的，Bruce老爷。”Alfred又看向Hal：“我在餐厅等你们，Hal老爷。”
Hal并不是很了解管家这个职业，但如果他看的BBC有5%可信的话，那“Hal老爷”就绝对不是对客人的称呼了。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感觉指尖有点发麻，不知道僵硬了多久，Bruce换了家居服，从他身边经过：“跟我来。”
他踩上楼梯时回了头，挑起眉毛看着依然没动的Hal。Hal深吸一口气，撤掉制服，抬步跟在了Bruce身后：“连环杀手你抓到了吧？”
“嗯。”
“在发表演讲之前？”
“嗯。”
Hal忍不住笑了：“你真是个混蛋天才，Bruce。”
“多谢夸奖。”
Hal和Bruce一起吃了饭，然后在Alfred的默许中，跟着Bruce回他的卧室洗漱睡觉——怎么说呢，Bruce那张床真的，即便需要和人分享，诱惑力也远大于一般的床铺。
Hal倒在枕头里闭上眼睛，突然感觉被人翻了个身，脸朝下趴在了床上，一双手摸上了他的肩颈。Hal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就身不由己地像条鱼一样从床上猛得弹了起来：“我操你大爷！！！”
Bruce压着他的后肩，用力把他按了下去，语气和手一样用力：“给你按摩，别乱动。”
“按摩是你这么按的吗！”Hal试图把他甩开，嘴上还在骂人，“上刑都他妈没你这样的！”
“是你绷得太死！”Bruce并不认错，反而还坐在了他的腿上，用体重阻止了Hal的反抗。手从肩颈移开，压上了他肩胛中间的地方。
“起开！”Hal点亮灯戒，准备把Bruce掀下去，但Bruce抢先一步，用拇指根压了下去。
绿光立刻从Hal指尖消散了：“啊……”这不是疼的，恰恰相反，是因为这一下一点都不疼。岂止不疼，还很舒服。
“原来你真的会按摩。”Hal说。
Bruce冷笑一声，继续给他按着后背。那双手既有力又温暖，不过Hal能感觉到Bruce多少有些收着力，因为Hal的肌肉显然不能承受太大的力道，用力过度容易导致他们打起来。
Hal安静地让他按了一会儿，Bruce的手再次压上他的肩颈，但Hal没再弹起来，只是说道：“我肯定是付不起钱的。”
“我又不是按小时收费的按摩师。”
“我怎么报答你呢？”
“闭嘴就行。”
Hal笑了两声，难得的没和他呛声。他的肩膀硬得过分，Bruce按了好一会儿才软下来，然后是胳膊。之后，Bruce顿了一下，把手按上了他的腰。
这他妈绝对要出事，Hal的直觉这么告诉他，但他没有理会，因为Bruce手艺确实很好。如果哪天Bruce破产了，估计他靠这一手就能吃穿不愁。
腰按完了，Bruce从他身上下去，说了一句“你最好别踹我”，然后抓起了他一条腿。
Hal安静地让他按了两下，然后抿着嘴唇扭过头，把脸埋进了枕头里。——一个人在被按摩的时候不该起反应。人可以，但不应该。可是正如Bruce所说，他三个半月没有性生活了，而且按摩这事完全是Bruce起的头，按到腰的时候Bruce还硌他，所以眼下这种尴尬完全是Bruce自找的。
Bruce给他按完腿，沉默着从床上爬下去，走进了浴室。
这可不能算性生活，Hal想。他本来准备走进浴室，对Bruce本人说这句话，但Bruce成功把他积蓄在肌肉和骨骼里的疲惫都按了出来，所以他完全没力气起身，眨眼间就睡死了过去。
Hal醒来的时候床上只有他一个人。
他觉得丢人极了——他居然能起的比Bruce还晚！他过得居然比Bruce还不规律！但木已成舟，此时羞愧也于事无补，所以他揉揉眼睛，决定做一些职业军人该做的事情，也就是起床。
Hal走下楼梯，准备告辞，但看见他就像看见救世主的Dick完全堵住了他所有开口的机会。
“嘿，Hal，太好了你还没走。是这样，今天是Alfred定的采购日，我要陪Damian去%￥#（“杀人！”Damian大声说道，成功盖住了Dick真正说出口的那个词。），但Bruce走的时候没开车，需要有人去接他一趟。所以你能不能帮个忙？”
替Alfred采购？Hal点点头，Dick把一串车钥匙朝他扔了过来：“车就是外头那辆劳斯莱斯，现在出发就行，导航什么的都设置好了，万分感谢！”
Hal抓住迎面飞来的钥匙，眨眨眼。据他所知，亿万富翁的管家逛超市也是不开劳斯莱斯的，所以他答应的，恐怕是接Bruce回庄园。
上车打火前，Hal和那辆加长轿车安静地对视了一分钟，感到心里非常沉重——他上一次摸地球汽车应该是八个月前的事了，而眼前这辆车他要是刮花了肯定赔不起。
好在他极大地高估了哥谭人民出门的热情，路上几乎就没人。他一路畅通地开到Wayne塔下，等了十分钟都没人来。Hal的耐心消耗得差不多了，他拔出车钥匙，走进了Wayne塔，敲敲前台小姐的桌子：“嘿。”
前台小姐挂着职业化的甜美笑容：“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我找Bruce，Bruce Wayne。”
“请问您有预约吗？”
“嗯……没。”
“那很抱歉，恐怕Wayne先生……”
“是这样，我是他的朋友，他儿子Dick托我来接他回家的。”
“抱歉先生，没有预约我不能让您进来。既然您认识Wayne先生，您可以联系他一下，让他通知我们开门。”
Hal差点就要说“Bruce白天不戴通讯器”，不过他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大概过了十秒钟，他终于意识到了是哪里不对——虽然他有灯戒，但人类至今还是普遍使用一种名为手机的原始通讯工具的。
可Hal又没有手机，他就是有，他也不会存Bruce的手机号。他抓抓头发：“要不这样，你联系一下Bruce，就说Hal Jordan在他楼下。”
“您这就是在为难我了，Jordan先生，我没有联系Wayne先生的权限的。”
Hal捂住额头——他就应该直接飞上去。
“Hal？”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右侧叫道，Hal转过身，看到刚从电梯里走出来的Bruce。Bruce穿着西装三件套，一身上流社会的气质，几乎看不出私下那副促狭的混蛋样。
Bruce慢悠悠地走到他身边：“你怎么来了？”
Hal耸耸肩：“Dick托我来接你。”他掏出车钥匙递给Bruce：“车在路边，我回家了。”
Bruce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不能走。”
Hal皱起眉毛：“什么？”Bruce可是有些年头没用这种不容置喙的语气跟他说话了，换了别的时候，Hal会立刻跟他进入剑拔弩张的状态。不过这一次，手腕上熟悉的温度让他决定给Bruce一个重述的机会。
“你跟Alfred告辞了吗？”
Hal摇头。
Bruce叹了口气，依然抓着他的手腕，语气里却透出了几分沧桑：“如果我现在让你离开，Alfred一定会说是因为我怠慢了你，然后让我去把你请回来……我建议，我们给彼此都省点事吧。”
Hal张了张嘴：“……你家到底谁说了算啊。”
“我认为你已经非常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了。”Bruce松松地握着他的手腕，往大门走去。
“告辞”的结局是，九个小时后，Hal又坐在了Bruce的床上。Alfred是热情好客没错，但他也给了Hal一些告辞离开的机会，只是Hal厚着脸皮无视了。究其原因——Bruce在车上问他，今晚要不要和他做爱。
……又不是说Hal随便溜达两步就能遇到Bruce这种级别的男人，对吧？
Bruce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他没吹头发，大约价值不菲的发型里带着水，一缕一缕地搭在他头上，看着相当凌乱。
Hal有点想帮他吹干。
“怎么了？”Bruce走到他面前，低下头问道。Hal摇摇头，站起来吻住了他。他们亲着亲着就滚到了床上，Bruce把他压在身下，手钻进他的衣服，抚摸昨晚没碰到的胸腹。Hal也摸着他，Bruce的肌肉很结实，上面覆盖着一道又一道的伤痕，头发却出乎意料地柔软，凉凉的水意纠缠着他的手指。Hal绕着Bruce的头发，一种莫名的感觉让他更加用力地亲着他。
“这是个非常糟糕的主意。”Hal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们衣服都脱了一半。
Bruce半阖着眼，低低“嗯？”了一声。但他显然并没放在心上，依然亲吻着Hal的肩膀。
这是个非常糟糕的主意。Hal从Bruce温暖的怀抱里钻出来，站到地上，说道：“我们，你和我，做爱，是个非常糟糕的主意。”
Bruce皱着眉头看向他，慢慢从床上坐起来：“……然而我们已经做过一次了。”
“啊哈，那时候它还不像现在这么糟糕。”
Bruce抿起嘴唇：“……怎么说。”
“当时还只是一夜情。但现在……Bruce，我觉得咱俩心里都有数，这不会是第二次这么简单——这是一个开始。以咱俩这种生活状态，我们肯定还会有第三次、第四次……最后它会变成一种习惯，我们会习惯性地找对方做爱。……那会很糟。”
“我们变成对方常规的性伴侣……”Bruce似乎哑了一下，但语调还是相当平稳，“……糟在哪里？”
“我们不会变成性伴侣。”Hal斩钉截铁地道，“这我可以向你保证，因为我一定会想把那个‘性’字去掉。”
Hal没给Bruce反应的时间，径自抬起右手比划了一下，拇指和食指的指尖分开了一两毫米：“我离爱上你就只有这点距离了。如果我现在再和你做……它肯定就是零了。”
Hal的手忍不住发抖，而Bruce站起来握住他的手，把那两根手指压到了一起。“可以吗？”Bruce轻声问道。Hal看着他。
Bruce的表情是一种谨慎的温柔，眼睛里带着点斟酌的神色，似乎还在组织语言。最后Bruce说道：“你知道Dick为什么让你去接我吗？”
“什么？”
“因为他觉得你是我男朋友。”Bruce慢慢露出一个不大的笑容：“他有一个很有说服力的理论——两个人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做爱，那除了他们是在谈恋爱，就没有别的解释了。”
“我不在乎Dick怎么想。”Hal听到自己说，声音紧绷得不像他，“你怎么想的？”
Bruce看着他，声音低沉而和缓：“我？上一次我们做爱之前，我遇到了你刚刚提出的那个问题……这就是我的想法。”
Hal需要确认一下：“所以……你这段时间，多少有在期待我回来？”
Bruce其实并不明白这和他们在讨论的问题有什么关系，但他还是点了一下头。
Hal露出一个笑容：“也就是说，你花了三个半月单相思我？（他突然发力，把Bruce扑倒在了床上）哈，你果然过得比我糟。”
“我睡了两个超模。”Bruce一边扒他衣服一边反驳，“而你在外太空禁欲。”
“但我可没花三个半月担心别人是不是喜欢我。”
“她们是双胞胎。”
“操。”Hal感觉Bruce赢了，“她俩联系方式给我。”
“你有手机？”
Hal一时语塞，Bruce则不紧不慢地道：“即便你有，里面也只能有我的电话。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过得没我好。”
Hal用力吻着Bruce的脖子，在那儿留下一个明天会非常显眼的痕迹。
等明天Bruce带着吻痕去上班，而他还在赖床的时候，Bruce就知道到底谁过得比较好了。Hal心想。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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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ck是陪Damian去流浪动物收容中心当义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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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Hal睡醒的时候就会发现，Bruce大概一个月只上两天班。不过这还是比Hal上班多，因为Hal现在的职业是傍大款的无业游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