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兔百窟 Summary：两年中最适合结婚的日子就在一个半月后，情侣们纷纷准备举办婚礼。一时间，单身的男性超级英雄都成了炙手可热的伴郎人选。
Bruce觉得今天Lantern的脑袋坏掉了。
纵然Hal Jordan向来以英勇无畏、自找麻烦著称，但Bruce并不觉得他是会没事找事的类型，更不觉得他会毫无原因地跑来对自己说：“Hey，Bat，借你这儿待一会儿。”
因此，外面必然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萤火虫乖乖收起光亮，一头钻入黑暗骑士的领地。
一件让最勇敢的人都想回避的事情。
Bruce暂时停下手上正在记录的任务总结工作，调出了监控界面：正常、正常、正……不正常。
Arrow和Flash是在……吵架吗？
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难得困惑。
世界上最伟大的Green Lantern却十分怡然自得，他为自己造出一把奢华精致的椅子，并且用灯戒上起了网，笑嘻嘻地浏览起Clark——作为Superman——与Lois的花边新闻。
侦探的直觉告诉Bruce，他不想知道这些都是为了什么。于是他再度埋头进入了任务总结的工作中。
五分钟前，除了Batman外的所有人都还沉浸在战斗的余波中。Diana无疑是在享受，Clark更可能是在平复刚刚以最高速救人而加速的呼吸。Victor悄悄打开了他的Xbox，继续被突发状况打断的游戏，而Barry迫不及待地撕开了一包巧克力。
至于Oliver，他瘫在自己的座位上，对Hal道：“嘿，兄弟，你能来当我的伴郎吗？一个半月后。”
Barry撕开第五包巧克力的动作一下子停住了了，他赶在Hal开口前的空隙，绝望地道：“什么？不要啊，老天，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想邀请Hal做我的伴郎的。”
Oliver眯起眼睛，扬起下巴，他的山羊胡此时看起来格外欠揍：“没办法。我想即便是世界上速度最快的人，也会赶不上一些事情。”
Barry被戳到了痛处，他转头看向Hal：“Hal，天才，你会答应我而不是Ollie的，对不对？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最棒的搭档，完美的组合。你钱包里没现金的时候，从来都是我帮你垫钱，Oliver可从来没有出现过。”
Oliver很是不满：“喂！我和Hal才是最好的朋友，他有和你一起公路旅行过大半个美国吗？并且，我从来都没有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打扰过Hal难得的地球休假，任何事情，即便是联盟任务。”
而Hal趁他们互相开火的时候悄悄溜走了，他十分确信除了Diana没人注意到这件事情。
抱歉，我漏了Arthur吗？那一定不是我的错，因为他正在忙于和弟弟吵架。
“你不能把所有政务丢给我，然后一走了之！”七海之王愤愤不平。
“抱歉，Arthur，但事实是，我可以，母亲、Mera和除你之外的其他所有人也都认为，我应该这么做。我现在是个假释囚犯，不能插手政务，你真该好好背背我们的法律。”
“你——慢着，你现在在哪儿？”
“大西洋的正中央的一座小岛，这里的阳光真好。哦，对了，我得和你说句谢谢。在牢里的时候，你向我推荐的这些电影很不错，我很喜欢。顺便问一句，你觉得Asgard真的存在吗？你看，虽然他们是传说，但我们也是。所以我们都能活的好好的，为什么他们不能呢？”
“Orm，不要转移话题。你不能，你不能这么做！兄弟不是这样的！”
假释的亲王殿下终于看向了摄像头，反问道：“你只见过陆地上的兄弟们，怎么知道我们不是这样的？你该多在自己的国家上花些心思。”
Arthur这才意识到这场谈话早就偏离了他原本设想的话题，而他仅仅只问了一句“你这几天过得怎么样”，就被弟弟“没有政务——清闲、舒适、惬意”的答案惹起了无名火。他决定恢复自己从Diana处模仿来的杀气，找回从未有过的身为兄长的威严，拿出金色鱼叉赋予他的权利，向他虽然相处时日不长，但在惹他生气方面却宛如一起长大般熟练精准一击致命的弟弟下令：“你要来当我的伴郎。”
“Best man？这是什么陆地词？摄政的代称吗？”他讨厌的亲弟弟依然爱搭不理，甚至跟着电影唱起了歌，“No, we all deserve to die. Even you, Mrs. Lovett, even I. ”Arthur忍不住开始觉得他在暗示自己些什么。
以及——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给弟弟推荐了这部自己都没看过的音乐电影？
但Arthur还是耐下性子解释道：“伴郎，是指婚礼时的一个人，他是新郎的至交好友，负责保管婚戒，以及致词。”
Orm点点头，正当Arthur以为他这是接受了的意思时，Orm问道：“那两个女人的婚礼由谁来保管戒指呢？”
Arthur正要指责他飞奔的想象力，却忽然恍然大悟——Orm这是在耍他。于是他瞪着摄像头，严肃认真地道：“你当还是当？”
Orm看着兄长快要急火攻心的脸色，在心里默默叹气——你这样，议事的时候早晚会被气死——，嘴上却还是道：“似乎也没有第二个选择了。”
Arthur收下了弟弟出于怜悯而提供的敬意，对其中隐含的感情毫不知情的他十分满意：“时间在一个半月后，等我回去再细说。”
Hal入侵蝙蝠领地的五分钟后，Bruce的战后总结终于完成了，他喝了口咖啡，正要起身，却敏锐地捕捉到了空气不寻常的动静。他飞快地转头，空闲的手已经摁上了他的万能腰带。
才刚露出一张脸和一个膝盖的Barry正缓缓从门里振动进来——他可不想、也不大敢打扰Bruce。见到Bruce的反应，Barry尴尬地笑了笑，穿过门走了进来：“我只是想看一看Hal是不是在这里，我找他有点事。”
多半是你和Oliver一起找他吧，Bruce在心里冷漠地补充。而Hal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收起了他所有的灯戒造物——包括制服——，缩在了档案柜后面，也就是整个房间里唯一一个门口看不到的视线死角，冲着Bruce摇头。
Bruce毫不关心。他对Barry道：“你们都休息好了？那我们做个战后总结。”然后他推开门，径直走了出去。Barry乖巧地跟在他后面，而Hal则小心翼翼地走在最后。
Bruce的战后总结一如既往的毒辣，但这次却结束得很快——因为他的语速太快了，似乎在赶时间。
然后，Barry对Hal道：“天才，我有主意了。你可以既答应我，又不必担心会给Ollie造成什么麻烦。我想到了，他可以去找Bruce。”
Hal忍不住笑了出来，赶在所有人问问题前对Bruce道：“哇哦，Spooky，有人想邀请你当伴郎耶。”
Bruce看向Hal，而Clark也震惊地看向Hal，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Bruce又看向Clark，不打自招的外星男人道：“咳，是这样的，我和Lois的婚礼——不穿制服的婚礼——定在一个半月后，我想邀请你作为我的伴郎。呃……可以吗？”他的脸上有些羞赧的红色，似乎还没有从求婚成功的幸福中清醒过来。
Bruce沉默半晌，开口道：“我……”而立刻就停住了，Clark听到他的通讯器在响。
独来独往的骑士打了个暂停的手势，接通通讯器，对着那头道：“Nightwing？这里是Batman。”
Clark清晰地听到了Dick的声音：“嘿，B，我还在想你会不会接呢。你们结束了吗？十分钟后这边就要开始了。”
Bruce答道：“结束了，我会准时到的。”
Dick轻快地回复道：“太棒了。另外，麻烦你通知一下联盟里的各位，小队这两周来各人的表现报告已经发给对应的导师了，麻烦他们及时查阅。Nightwing out。”
Bruce关掉通讯器，复述道：“各位中有门徒在小队里的，Nightwing已经把报告发给你们了。我接下来还有事，先走了。”
“什么事？”Victor忍不住好奇。
Bruce停滞了一下，搬出Batman的声音，低沉、凶狠地道：“家事。”
不是所有人都能让Bruce Wayne，AKA Batman参加电影之夜，超能力在这件事上可不管用。
但是他的门徒们可以，因为Alfred会站在他们这一边。而如果Bruce拒绝，他们有本事、也有胆子在任何他能去的地方举办电影之夜，从瞭望塔到刺客联盟，从孤独堡垒到亚特兰蒂斯。
所以Bruce还是出现了，他刚好赶上电影开始，Tim关掉所有的灯的时候。于是他不得不从放映室的一角出发，在路上捡起Stephanie掉落的发夹并还给她，当心不要踩到Tim为了把笔记本和放映室各个设备连在一起而引出的乱七八糟的电线，捡起被Carrie踹到地上的拖鞋并放回她脚下，从Jason面前的茶几上端起仅剩的一盘小甜饼以便补充在战斗中消耗的体力，绕过Barbara的抱枕阵，跨过Damian的武士刀，向Cass微笑示意，最后来到Dick身边的最后一个空位，并在那里坐下。
电影正式开始了。Sons of Batman.
Bruce顿时明白了一切——这是个阴谋，彻头彻尾的阴谋。难怪Jason回了家还为大家做了零食，难怪Tim要管控整个房间，难怪所有的女孩子都兴致勃勃地坐在一个舒适的地方，难怪Dick一定要让他参加，难怪唯一的空位旁边是Dick，前面就是Damian的后背，而Damian已经拿起了他的武士刀。
这一定是Jason或者Tim或者他们俩一起选的电影，为了捉弄Damian，所以他们才要控制尽可能多的东西——说不准Jason还在Damian的小甜饼里放了镇定剂。
女孩子们才不是为了看电影，她们是想看三个兄弟上演的真人版披风争夺战，除了他们争夺的不会是Bruce的披风，而会是Tim的电脑。
Dick没能，或者没有阻止两个弟弟，于是他把Bruce找回来以防他们三个拆了庄园。他把Bruce和Damian的座位安排在一起，是因为Bruce是最有可能制止Damian的那个人。
Damian抱着他的武士刀看完了两个小时的动画电影。
Bruce本想要睡一会儿补充体力，可这部电影拍得真的很不错，他真的觉得是Tim为了恶作剧篡改了片名，不然他怎么会从未听说过呢？
字幕出现的一瞬间，Bruce知道，一切都要开始了。而就在这时，Dick早在他的弟弟们中的任何一个反应前开了口：“Bruce，我能邀请你做我的伴郎吗？我是说，虽然我还没有求婚，但是，我一直希望你能作为我婚礼上的伴郎。……可以吗？”
Damian“噌”的一声，拔出了自己的武士刀，转头看向Dick。他用一种晦暗不明的眼神看了一会儿Dick，“噌”的一声，收刀入鞘，起身离开了。
Jason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翻译道：“大蓝，他大概需要鸟妈妈的安慰。”
Tim与他一唱一和：“恶魔崽子看起来可够不爽的，我敢打赌他一直觉得你会邀请他。”
Dick没有等待Bruce的回答，急匆匆地去追Damian了。
而Cass看向Bruce，道：“反应慢了。”
所有人都立刻意识到，Bruce的回复给出得慢了。
Bruce组织了一下语言，解释道：“Dick不是今天第一个邀请我当伴郎的人。而我一个都没来得及回复。”
他的鸟巢，不，蝙蝠巢，立刻炸开了锅。——这里虽然有六个Robin，但也有四个Batman和三个Batgirl。所以，蝙蝠巢。就是蝙蝠巢。
而大都会的守护神Clark此时正好在听他的动静，想得到一个回答。
他原本的胸有成竹仿佛遇到了氪石，在一瞬间虚弱了下去。
地球上最强大的生命，在得知对手的瞬间就把敌我双方进行了各种对比，并始终觉得自己毫无胜算。
Arthur麻烦Victor把他传送到亚特兰蒂斯正上方的水域里，为此不得不多等了很久，听着Victor一遍又一遍地叫“死猫！给我滚远点！不要把我的路全堵上！啊要死了要死了！”和“我滞空！再滞空！毛线球近在眼前了翅膀撑住啊！啊啊啊这儿怎么有激光！”，以及“为什么磕了脑袋？为什么又磕了脑袋？我就不信哎呦我去跳晚了淹死了……”
但其实Arthur不明白，这款一定程度上可以背板的游戏，为什么能让Victor这么一台量子计算机死来死去。
不过正如他最喜欢的电影里的经典词语，海龟，都是因为海龟。
Orm平静的大西洋小岛日光浴就这样被爆音通道打断了，他也很不爽，但这都比不上被人踩在肚皮上的感觉更加糟糕。
他亲爱的一米九三的兄长就这样从爆音通道里跑出来，一脚踩上了他的肚子。
他妈的Arthur这是在宣战！Orm从沙滩椅上站起来，虽然他头发蓬松、赤足踩在沙滩上，穿的是舒适柔软的便服而非盔甲，手里拿的是脆弱无比的折叠几而不是他的三叉戟——事实上，他暂时还没有权力去修复他父亲的遗物——，但是他依然杀气腾腾，凶神恶煞。
Arthur试图劝阻自己的弟弟因为未来攻击君王而可能招致的加刑、或者别的什么写在某条他还没用到的法律里的后果：“嘿，兄弟，冷静一下，我是被太阳晃到了眼睛才不小心踩到你身上的。”
而Orm完全不为所动，他扬起了手上的折叠几，动作干净利落、充满力量，充分显示出了一个战士的优秀素养。
Arthur后退一步：“Orm，这件事没必要这么结尾的。”
Orm眯着眼睛瞪他，看起来像是一头被冒犯的狮子——不，不对，他弟弟是海洋动物。
所以，像是一头被冒犯的……海狮？
Arthur觉得自己还是尽快停下这种不着边际的想象为宜，毕竟，他还指望着这位受了皇族正统教育的弟弟，能在蜜月时帮自己打理亚特兰蒂斯。
是的，他当然要度蜜月。Arthur觉得自己完全能够理解母亲上岸长住的决定：他拔出三叉戟之前可没人告诉过他当王是全年全天无休的！而亚特兰蒂斯的劳动法甚至不允许他，国王本人领取工资！
“所以Orm也不能怪我总往陆地上跑，”Arthur曾对Mera这样抱怨道，“如果他肯与我轮流执政，哪怕他一周中只干上一天，我都不会每时每刻都眼巴巴地看着这个通讯器，等着他们找我。”
Dick很容易就找到了他生气的弟弟——正如Damian所说，他是他唯一的朋友，这意味着Dick享有许多别人都不想要的特权。
Damian坐在自己卧室的角落里，与黑暗融为一体，正生着闷气。Dick走到他面前两步远的地方坐下，笑着问道：“怎么了，Dami？”
Damian没有说话，但Dick却完全不觉得被冷落了。他继续问道：“你在生气我没有邀请你吗？”
Damian哼了一声。
Dick笑起来：“如果说，我担心让你致辞你会把宾客都吓跑，你能接受吗？”
Damian干脆戴上了自己的兜帽。
Dick耸耸肩：“好吧，这是个‘不’。可是Damian，虽然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但我们也只认识了很短的一段时间。是，你很了解我，我也很了解你，但你并不了解别人，你完全不熟悉我的朋友们。所以我才没有邀请你来做我的伴郎。”
Damian哼了一声，听起来和上一声一模一样，但Dick知道这一声代表“好吧，你有道理”。
Dick向他的小弟弟伸出手：“所以我们没问题了？”
Damian没有伸手，而是自己站了起来：“别高兴的太早，Richard，父亲不一定会答应你。”
Hal从海滨城的爆音通道口走出来，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利用灯戒让自己隐形，然后他才溜回家中，打包了一点生活必需品，蹿上云层，直奔LA而去。——他甚至没有走联盟的传送点。
毕竟，Hal不想冒任何被神速者发现的风险。
Kyle家里一如既往的乱七八糟，手稿以扫描仪为中心，飞得到处都是，而整个客厅没有一个地方是没有参考书的。Hal甚至要飞起来，才能保证不弄乱Kyle的东西。
最后他找到两个空旷的角落，以此为地基用灯戒造出了两棵树——或者说树桩，因为Kyle家的天花板也只有那么高——，在中间用灯戒拉了一张吊床，然后躺了上去。
是的，如果Kyle想利用灯团配备的武器赶稿，他就一定要允许Hal在他家露营。不过，考虑到他连头都没抬，八只绿灯右手也顿都没有顿一下，那么十有八九，他只是让灯戒识别出，走进他的房子的是一个友方目标罢了。
Hal躺在吊床上，终于松了口气。——如果说，当别人要找他的时候，最后一个会去的是Guy家里，那么倒数第二个会来的一定是这儿。因为他与Guy都无法忍受待在与对方距离十米之内的任何地方；因为尽管他和Kyle互相认可、尊重对方，他们依然几乎没有任何私交。
如果不是因为Guy还在OA，Hal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会去他那里也说不定。
Hal最好的朋友是Barry、Oliver、他的戒指、他的飞机、有些时候的Bruce、必要时候的Sinestro、还有一些别的加了定语的人——怎么，谁规定他只能有一个最好的朋友了？
他不想选择，在Barry和Oliver之间选一个，对他而言就好像是让他在自己的意志和自己的勇气之间选一个一样，毫无逻辑可言。
他不是逃跑了，重复，他不是逃跑了。
……或许，他只是需要点时间考虑一下该怎么办。
Wayne庄园的主人对自己面前的状况已经彻底束手无策了。是的，他有许多备用方案可供选择，无外乎就是杀掉几个弄残几个搞疯几个的区别而已。
嗯，他对家族矛盾没有和平解决方案，那部分所有人都默认是Dick负责的。
而Dick呢？他去安抚一个Damian。把剩下六个巨型麻烦一股脑扔给了Bruce。而他们的杀伤力以指数倍增长，这也就意味着三十二倍的麻烦。
“好样的，Dick，”Bruce冷漠地在心里发誓，“我一定要拒绝你。至少拒绝两次。”
Tim不赞同地皱起眉毛：“Bruce，我以为今天的电影之夜的主题就是对外星人要做好完全的准备，至少对那一个。”
Jason则比他直白得多：“他渴望能生活在人类社会，而他与人类社会的纽带却只有区区几条，他在上面投入了过多的感情。早晚有一天这些感情会让他把自己卖给当权者，或者更糟，选择成为唯一的当权者。”
Bruce道：“他只是邀请我去当伴郎，不是要全面入侵蝙蝠洞。而且，你们也都有氪星人朋友，并且和他们保持着适度的交际。”
Stephanie冷哼一声：“说的就好像‘交际’的时候没人带着铅盒一样。那些人太容易失控了，他们习惯直接挡下攻击。说是为了防止防御能力比他们弱的队友受伤，但他们有超级速度啊，为什么不先回头看一眼？”
Barbara比较理智，只是劝说Bruce道：“你去给他当伴郎完全是有害无益的。你和他的隐藏身份完全到不了最好的朋友的地步，而且你的出席总会引来过多的关注。这很危险，Bruce。”
Carrie算是比较大胆的一个——毕竟，有几个人能让Batman在第一次见面时就主动说出自己的名字呢？——，她道：“如果婚礼在Gotham举行的话，我认为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Cass的语言依然简短——她还是不大喜欢说话——：“选Dick。”
Bruce虚弱地道：“不，我没有准备答应他。并且Carrie，全宇宙会选择在Gotham举办婚礼的就只可能有咱们家族、或者Arkham的人。我只是希望你们——特别是Jason——，能够在出门的时候把敌意收一收。”
“所以这意味着你会答应我吗？”Dick与Damian回到了放映室，前者迫不及待地问道。
“敢问新娘是哪位？”除Cass与Barbara外，其他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Dick却没有给出答复，只是坚持问道：“你会吗？”他用蓝眼睛看着既是父亲也是兄长的男人，眼神澄澈而亲密。这种眼神在过去的近二十年里屡试不爽。
Bruce还是松口了：“我会致辞，如果我有时间到场的话。”
“哦，”Jason故意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你是不是对Superman也这么说，然后你就可以以‘我很忙’为由，名正言顺地翘掉两个婚礼。”
“Superman？Clark？”Dick惊讶地重复道，“他也邀请了你做伴郎？”
“哦，”Damian故意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全世界那么多人他却选择了你，他是准备把自己的婚礼写成头条新闻裱起来摆在结婚照旁边吧。”
“他邀请了Bruce，而Bruce还没有答应。”Stephanie为两位兄弟补上了他们错过的剧情，“或许我们该考虑一下把他身上的哪个佩饰改造成红太阳灯。毕竟婚礼上用氪石不大友好。”
“哦，”Tim故意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所以我们都要去参加他的婚礼，并且随时准备挡住所有的太阳光了。”
“够了，”Bruce打断了他们这种无意义的讽刺——特别是他看到Carrie已经跃跃欲试了。
Bruce总结道：“Dick，不如你先确定一下自己的未婚妻是谁。——而如果你要找的是一个未婚夫，基于你过往的情史全都是和异性，我建议你在求婚前先找Zatanna和Victor各做一个检查。”
Dick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自暴自弃地说道：“不必费心了，我的求婚对象是女性。而且我本该计划在今天求婚！如果不是小翅膀和鸟宝宝选了这么一部挑起战争的电影，而我又为了阻止你们三个打起来而问了Bruce，根本就没人该知道这件事，这应该是个惊喜！”
小翅膀和鸟宝宝对视一眼，鸟宝宝道：“唔……不好意思。”
小翅膀接着道：“但是，你知道咱们家的传统，人一多一定会发生点什么……”
鸟宝宝挽回道：“不过，我们可以帮你制造一个惊喜。”
小翅膀补充道：“前提是你的求婚对象不在这间屋子里。”
Dick知道，如果有一天自己英年早逝，那么死因绝对不会是Slade、不会是Trigon、甚至不会是小丑。他的死因一定会是这三个不知为何，凑在一起时有着比一整个氪星都巨大的威力的弟弟们，以及那两个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个恐怕到了世界末日都懒得一口气说十个字以上的妹妹。
他觉得自己要疯了。
但是反正事情也不可能更糟了，这固然是最糟糕的时机，但如果用他们家族特有的蝙蝠视角来看，它也是最好的时机。——你看，现在它依然算是个惊喜，因为它还没来得及发酵。
“Barbara Joan Gordon，”Dick有气无力地说道，“你愿意嫁给我吗？”
Hal躺在吊床上，大战的疲惫还没有恢复，完全符合他体型的灯戒吊床让他感到分外舒适，躺着躺着，他的意识逐渐涣散，翠绿的树桩与吊床也开始轻微地闪烁。
但是Hal并没有因为睡着而无法集中注意力，最终整个人摔到Kyle的地板上，并出于某种神秘力量——或许是什么诅咒吧——磕到头。这都要感谢突然闯进来的Wally吵醒了他。
Wally火急火燎地冲到Kyle的书桌前，带起的气浪掀翻了一地的画稿，他超速拍打着Kyle的桌子：“Kyle、Kyle，别画了，我需要你的帮忙！”
Kyle抬起眼看着好友，苍白的脸上嵌着一双疲惫不堪的眼睛，黑眼圈浓重，似乎下一秒就会戴上红灯戒把Wally扔出去。但最后他还是深吸一口气，道：“闭嘴，Wally。我不管你又碰上了什么事，也不管你能不能坐得住，但是我明天之前就要交稿，所以在我画完手里的东西之前，闭嘴。就再给我两分钟，两分钟就够了。”
Wally并没有这么容易被打发，于是他飞快地消失又出现，手里捧着两杯咖啡和三盒披萨。他把一杯咖啡塞进Hal手里，张了张嘴，不过他看了一眼Kyle，还是没有对Hal说话。
Hal的睡意又涌上来，他用灯戒把咖啡杯平移到Kyle的书架顶上——整间屋子里唯一一个看起来不会被打翻的地方——，然后就一个倒头又躺了下去。
Clark惆怅地站在阳台上——在吹了十五分钟的风后，他认为自己需要一个备用方案。
即便不考虑Dick的邀约，他其实也忍不住怀疑Bruce究竟会不会答应。
何况他的对手还是Dick。Bruce的第一个搭档，第一个较他年幼的家人，享有超凶的黑暗骑士相当的关爱，平生最糟糕的待遇也只是被打了一巴掌……想想当年几乎举世瞩目的巴别塔计划，自己明明是无故受难，却还要被他责备：“你没在听，我是在说，投票要我出局。你。”
Clark在遇到Bruce的时候总是很委屈。
对了，他也严重怀疑，一用大名出门就表现得好像拿着迈达斯手指的秦始皇的Bruce Wayne本人，到底会给他弄一个什么样的单身夜出来。——更别提如果他穿斗篷组织单身夜，还有没有人会来了。
Clark需要找一个稳重、靠谱、体贴、并且不介意被当成第二方案的好友。
虽然这不大合适，但是他的确想到了Diana。
想想啊，美丽、强大、人缘好、威望高、阅历丰富、善于体察人心……多么合适的人选。
Conner打着哈欠从客厅走出来：“你怎么还不睡？仓鼠都要休息不好了。”
Clark一脸复杂地看着这面前有自己一半基因的，才只有五岁大的男孩：“Conner，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要结婚，你会选择谁作为伴郎？Cassie，还是Tim？”
Conner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犹豫着答道：“虽然这个问题似乎离我还很遥远，但……我想我会选择Bart。Cassie是个女孩儿，至于Rob，即便我全心全意地相信他，愿意把命交到他手里，但问题是，很多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他会干什么。而婚礼这种事，我还是更希望能按我能预料到的方式进行。”
Clark得承认，Conner说得很有道理。
但考虑到他自己唯一能预料到行动轨迹的人是Lex Luthor，Clark觉得其实Bruce也没什么不好。
如果Bruce真的会亲自组织他的单身派对，而不是让Victor搞大数据推理的话。
他向Conner道了晚安，回到卧室的床上，却没有直接睡觉，而是悄悄地关注起了Wayne家那边的动静。
另一边，其实Conner也正为Clark的婚事而感到苦恼。他从窗子里溜出去，跑到Krypto、Wolf和Sphere住的地方——他们显然不适合生活在公寓楼里，所以Conner拜托Tim为他找了一个安全的仓库，每天放学他都会去陪他们几个小时。
被宠物环绕的感觉成功安抚了他的紧张感，他叹了口气，道：“我不明白，Lois怎么能在知道Clark就是Kal-El之后完美地把我跳过去了呢？她不知道我的名字、不知道我的来历、甚至都不一定知道我的存在！然后突然之间，他们就要结婚了？Sphere，你们女孩子都是这样的吗？”
而Wayne庄园那边，所有人的反应都要比这场求婚的主角快上一步。
“我，我以为他会选Kori。”Tim怔愣了一下，说道。然后他转头，迷茫地看着自己的家人们。
“的确……她感觉可能性大一点。”Stephanie犹豫着道。
“虽然我一直觉得他们两个不大合适，但不得不说，我也这么觉得。”Jason勉强赞同道。
“确实。”Cass道。
“如果我说，我根本就不知道Kori是谁，你们会给我解释一下吗？”Carrie道。
Bruce沉默半晌，道：“不管你们怎么想，我认为现在应该是属于Dick和Barbara的时间。”
Carrie依然重点不对：“所以看来答案是不了。”
Tim皱了皱眉，道：“Bruce你这明明是在给Barbara施压。”
而Damian永远不会错过任何可以反驳Tim的机会，他立刻反驳道：“难道不是你在带头给Richard泼冷水？”
Stephanie道：“我们没有给Dick泼冷水，我们只是在说他看起来没有那么喜欢Barbara。如果他希望Barbara点头的话，应该多做点什么。”
Cass试图制止他们：“停。”可是Tim、Damian、Stephanie依然互不相让地怒视着对方。
Jason甚至觉得他们三个应该去重新接受一遍Bruce的侦探培训，他重复道：“停下，Barbara有话要说。”
Barbara看着Dick与他手里的戒指盒，终于说道：“我不知道我该做什么了，Dick，你总是这样，总是让我束手无策。但是……”
Dick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下意识地快走几步，在Barbara的抱枕堆里蹲下凝视着她。
Barbara流露出一丝苦笑，道：“我会答应你。我想答应你。我愿意答应你。”她伸出手，让欣喜若狂的Dick把戒指套在她的手指上，Dick甚至高兴地抱起她转了好多个圈。
“现在我真的需要一个伴郎了，”Robin抱着他的Batgirl，傻笑着说道，“不过别担心，Bruce，我有备用方案。”
除了他和Barbara外，所有人都无奈地笑着，逐一为他们送上祝福。
Kyle的八只绿灯右手把完成的稿件放进扫描仪的时候，Wally也敏锐地抓住了时机，在他真的那只右手里塞进了第二杯咖啡，打开了一盒披萨，并且摇醒了Hal。
两分钟的睡眠使得Hal分外疲惫，而Kyle把咖啡从满是灰尘的书架顶送到他手里的举动更使得Hal感到十分心累。他只好灌下一口咖啡，让吊床从消散的树桩上解下来，变形为一个软垫，载着他飞到书桌前。Hal捞起一块披萨塞到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事先说好，不管你有什么事情，你要是敢告诉Barry我在这儿，我保证你三年之内都没有外太空零食可吃。”
Wally乖乖点头，一手抓着一块披萨道：“这点你放心，因为我现在也不太敢去找Barry叔叔。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居然问我愿不愿意给他当伴郎！我可没有保管亲姑姑婚戒的兴趣。”
Hal挑挑眉毛，而Kyle敏锐地发现有什么不大对劲，但是他现在太累了，完全意识不到是哪里不对劲。
Wally继续说道：“至于Dick，我也完全搞不懂他在想些什么。我两分钟前收到了他的消息，可录音时间居然是三个月前。他说：‘嘿，Wally，如果你收到了这条短信，那就意味着我求婚成功了。我现在应该还没有问Bruce，但是如果他拒绝了我或者因为什么突发状况不能到场，你愿意当我的伴郎吗？别担心，绝大多数准备工作我都已经在做了，我要给她一个完全舒适的婚前期。而你，作为伴郎只需要给我搞一个单身夜派对，然后第二天在婚礼上致辞就好。’”
Wally飞速摇头：“不，绝对不行。我敢说，如果我作为Dick的伴郎出席他的婚礼，他们家那个小鬼一定会‘>tt<’着把我切成八块。谁知道他有没有什么专门克制神速力的道具，我可不想因为出席了朋友的婚礼而英年早逝！”
Kyle点点头以示自己在听——事实上虽然他的戒指可以录音慢放，但他眼下并不关心Wally的故事背景，只想着快点解决然后上床睡觉。他问道：“所以？”
“所以我决定要结婚！”Wally激动地道，“和他们在同一天结婚！这样就没人能找我去当伴郎了。”
“哦。”Hal意思意思附和道。可是他立刻反应过来，甚至激动地飞了起来：“好主意啊！绝妙的点子！而我居然没有想到，亏网上的人还觉得我的想象力丰富。我就该在瞭望塔上直接向Victor求婚的！”
然后他看着面前两个青年“你在说些什么Hal你的脑子是不是被打坏了你说要向谁求婚”的眼神，道：“怎么了，这一次任务只有三个单身人士参与，而我总不能向Spooky下跪吧。”
“可……Carol呢？你和她怎么了？”Wally小心翼翼地问道。
Hal又摔回他的灯戒软垫里，并且把它变成了两个，其中一个垫在背后。他解释道：“Carol最近和Sinestro打得飞起，动不动就能看到Sinestro以前的女属下驾驭着紫光到处跑。不然你觉得我身为军团一把手为什么会有时间休假？”
Kyle和Wally对视一眼，都觉得Hal十分可怜——再没什么能比被爱人与仇人一起遗忘更能让人感受到孤独的了。
Hal并不适应这种气氛，于是他很快转移了话题：“不说我了，Wally。你要结婚和Kyle，更重要的是和我，有什么关系？”
Wally答道：“你们要在我的婚礼上扮演非常重要的角色。”然后他扯过一张Kyle的白纸，开始疯狂地在上面添加奇怪的线条。
Kyle问Hal：“是我疯了还是他刚刚这句话听起来真的很像求婚？”
Hal道：“后者。可Artemis怎么办？”
Wally反问道：“Artemis怎么了？”
Kyle道：“没什么，我还是先看看你的……求婚计划？可Barry的婚礼就在一个半月后，你怎么可能在短短四十几天内解决问题呢？”
Wally的想法十分单纯：“我有神速力，和两个掌握着万能戒指的朋友。”
“好吧是可以试试，”Hal承认，“让我看看，第一步……选一枚求婚戒指。真的吗？无论万能戒指还是神速力都不能在这件事上帮到你吧。”
Wally动用了他的狗狗眼，Kyle只好道：“你有什么想法吗？”
“别太贵，”Wally十分朴实，“因为我今天才有这个计划，所以还来不及准备资金。一共只有，这个数。”
他在求婚计划书上写下了一个十分紧张——是的，能让很久没见过美元的Hal和Kyle都觉得十分紧张——的数字。
最后他们三个啃着披萨把那点钱划分出来分别作为求婚费、礼服费和蛋糕费（Wally为最后一项十分感动：“你们真是太周到了！”），然后一起向戒指店进发。
说真的，按这个预算来看，一个半月的准备时间真的绰绰有余。
Tula找到他们的时候，正赶上Arthur和Orm这个下午的第三场争辩。十分具有王者气质的两人分别坐在两块有一定距离、但正常的说话声又可以传过去的礁石上，宛若那是由珊瑚与岩石精心雕刻出的王座。
他们已经就“Johnny Depp最好看的作品究竟是《理发师陶德》还是《黑珍珠号的诅咒》”“Loki作为一个流动性别者，在电影里身上是否有着一些同性恋或者双性恋的暗示”这两个辩题进行了一通谁也无法说服对方的辩论，而他们的第三个话题是《闪点悖论》中，闪点时间线的历史可不可能成为现实。
“你都在想些什么？我怎么可能和Diana产生婚外情？她完全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但是在陆地人的法律里，婚后出轨只会受到道德上的谴责与离婚财产分割上的考量，并不像我们一样把它列入刑法，甚至都没有民法来罚款。你在这种环境下长大。这让我很难对你的人格产生信心。”
“可你完全没在听我说话！我再说一遍，虽然Diana很迷人，但是，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她是那种会让我对着她的脸蛋和身材吹个口哨，然后再该干嘛干嘛的女人。我不会迷上她，更不可能和她搞到一起。”
“听听你自己的说的话吧，Arthur，它们完全没有逻辑可言。你承认自己会被她的外表所吸引，却否认你可能迷上她。我们只是在讨论可能性而已，坦诚一点。”
“坦诚？你和我说坦诚？那我们不如坦诚点聊一聊那部《亚特兰蒂斯王座》？如果闪点可能，那王座岂不是一样可能？你在里面可是……”
Tula终于打断了他们——她上岸是找国王处理政务的，可不是为了听他们兄弟两个为电影拌嘴。Tula道：“抱歉打扰您，吾王，但是今日例会很快就要开始了，还请您抓紧时间。”
而Arthur那十分不为兄长分忧的弟弟已经站得笔直，朝他比了一个标准的送别礼——Arthur这段日子见得太多了。
他跳入水中，向深海游去，忍不住怀疑起Orm突如其来的辩论究竟是因为难得遇到看过这些片子的人，还是因为他想拖延自己的时间、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想不起让假释的亲王弟弟摄政这码事。
他越想越觉得是后者。
第二天，Clark收到了Bruce的邮件，用大名发送的那种邮件。
“……我不能保证当天会有空，但是如果你的婚礼前期准备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把目前的进度与之后的日程安排发给我。我会看看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
Clark是一个擅长透过面具看真面目的氪星人，所以他抽丝剥茧，从里面拼凑出了一个不存在的单词。
OK.
不，Batman不能用“OK”，这不符合他的习惯。他要说“Fine”。
Fine.
Clark欢天喜地地把自己和Lois的分工（其中C.K.那一栏第一行写的就是“找伴郎”）以及之后自己的日程安排发给Bruce，差点因为兴奋而捏坏了鼠标。
而他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Lois给Bruce打了个电话。她知道Clark一定会邀请Bruce当伴郎，但她身为一个高效率的工作狂，难免不会在婚礼倒计时低于五十天的时候突然陷入婚前焦虑，所以她觉得不能再给这些男人“找机会开口”的时间了。
网络那头的Bruce忍了又忍，忍了又忍，终于抑制住了把Clark批驳一顿的欲望，只是用一句话概括了他的中心思想：“居然把这么多的事情都留到最后一个半月，看来你是真的不相信墨菲定律。”
Wally他们三人出了门才意识到，戒指店应该已经关门了，于是他们折回Kyle家睡了一夜才再度出发。
Wally站在戒指店门口，突然抬不动脚。Hal耐心地等了他一分钟，劝说道：“不行就算了吧，你显然还没准备好。回去给Dick或者Barry回个消息，随便答应一个就好。”
Kyle道：“那你怎么不随便答应一个？”
Hal叹了口气，道：“因为他们是同时发问的。”
Wally还是没动，Kyle也忍不住劝告道：“算了吧，Wally。想想看，Artemis突然被求婚，十有八九会被吓到的。”
Wally念叨道：“然后Cheshire就会知道我想娶她的宝贝妹妹还不过问她，然后我就惨了。等等，Cheshire！我有办法了！”
他立刻想出了一个新的方案：“我可以劝Dick去邀请Roy，然后问Barry叔叔愿不愿意和Oliver一起举办婚礼，这样他们就可以当对方伴郎，而Hal叔叔你也不用伤到任何人的感情了。”
“Wally，”Hal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真是个天才！”
“可一分钟后他就发来了的我新日程表，巧妙地霸占了我每一天的空闲时间，每一天！” Clark向Jonathan和Martha控诉道，“你们敢相信吗，他连婚礼上的餐具桌椅都要检查两次，而席面甚至要检查三次！”
Martha拍拍儿子的小臂：“他大概只是比较喜欢操心。”
“他就是个控制狂……”Clark仗着身在camera-free的小镇肆无忌惮地开口，“我都不明白究竟我是新郎还是他是新郎。”
“不，不对，”Clark摇头，“他是新郎的话，恐怕早就有了五十套婚礼方案，其中五分之一可以在三天之内实现，便于他随时在十个不同风格的情人中选一个迎娶。”
Jonathan和Martha对视一眼，在他们的儿子陷入婚前焦虑症这件事上达成了共识。毕竟，平时可没见他这么嘴上不留情。
不过反正是在家里，所以随他去吧。
二老决定出去散个步，然后回来烤苹果派吃。
“不。”
“不。”
Oliver和Barry异口同声地拒绝了这个看似天才的主意。
Oliver道：“这是我的婚礼，我的，我完全没有与别人分享的想法。特别是当现在我已经筹备好了90%的时候。”
Barry道：“没错。我不需要在将来翻阅我的婚礼相册或者重温录像带的时候，看到两个穿婚纱的女人。”
“那你们想让我怎么办……”Hal绝望地向后倒去，整个摔进Oliver家的游泳池里。
Barry穿着休闲装，坐在藤椅上，Oliver穿着家居服，半躺在沙滩椅上。他们离对方很远，却全都盯着Hal。
你可以在我们之中选一个，有且仅有一个。他们显然是这个意思。
不过没关系，Hal还有一招：“如果你们能把婚礼时间错开的话，我觉得我能赶上两场。比如上午十点和下午四点？”
Barry立刻道：“我要上午十点。”
Oliver在几乎同时作出决定：“我要下午四点。”
躺在水面上的Hal直起身来，露出湿漉漉的脑袋：“所以问题解决了？”
“在我问过Dinah / Iris之后。”两位伟大的超级英雄道。
Hal又摔了回去。
两位女士的反应也惊人地一致：“我正准备告诉你，你怎么就知道了？”
Hal真的不知道他、Barry和Oliver到底都在干些什么了。
“不应该啊……”他对着戒指喃喃自语，“他们两个要结婚的智商下线也就算了，为什么我会也跟着一起犯蠢呢？”
“你不是蠢，你是二，”戒指道，“并且你一直都这么二。”
扎心了……
慢着，谁在说话？
戒指闪烁着规律的光，Hal忍不住问道：“Ring？我不是把你静音了吗？”
“静音是有时限的。”戒指道，“我就知道你没看过我的使用说明。”
“静音。”Hal简单干脆地命令道。
奇怪……他想，这明明是我亲手锻造出来的戒指，哪来的使用说明？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他锻造了一枚自己的灯戒，但并没有设计它。它还是一枚灯戒，只不过来历特别了一点。
“Dick，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什么都不能改变这一点。但我完全相信你能自己解决你的婚礼，而我也十分需要一点时间和我的Artemis相处——你知道，我不小心被神速力吸走可把她吓坏了。总而言之，祝你好运，哥们。”
Dick摇摇头，看向他的弟弟们与Cass：“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不愿意呢？Artemis显然不是原因，Wally撒谎的水平太差了。”
“我也不明白。”Cass。
Damian补充道：“我相信Cain的意思是，她不明白，她为什么在这里。”
Dick理所应当地道：“因为Stephanie和Carrie一定会告诉Barbs，但Cass不。”
Tim阴着一张脸——他正处在一场非自愿的戒除咖啡因行动中，并且出现了强烈的戒断反应——道：“这依然不能解释我们为什么在这里。”
Dick把话说得好像这一切理所应当：“我总不能一个人操办婚礼。”
Jason往后一躺，整个人陷进沙发上的软垫里，发出了十分虚假的鼾声。Tim紧随其后，甚至枕到了Jason的肩膀上，发出完全没有说服力的梦呓：“Tim睡着了，一杯意式浓缩或许能把他唤醒。”
“想都别想。”Jason在他伪造的睡梦中回复道。
在Jason和Tim上演秒睡戏码的时候，Dick不慎让Cass从他的视角里离开了一秒钟，而当他再次看过去的时候，Cass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而Damian却然坐在原位，但这并不是因为他没有机会溜走，而是因为他有话要说：“如果你现在邀请我，或许我会愿意帮你解决问题。”
Dick看着他的小弟弟，露出一个笑容。
然后他的手机突然响起，而来电人的名字居然是BHPD的局长。
次日，Clark被他的手机吵醒，而本该显示锁屏的界面上，赫然是一只蝙蝠的剪影。
他一下子清醒过来——Bruce这个丝毫不尊重他隐私的家伙。
事实上他曾经和自己的搭档讨论过这个问题，——别笑，当时的他还天真地以为，如果他们要成为搭档，他们就有必要尊重对方的人权。
Bruce哼笑一声：“人权(human rights)？你甚至都不是人(human)。”
“可我是外星移民。”他这样反驳道。
“难民，”Bruce纠正他，“而且是非法入境，俗称偷渡。”
“但我拥有美国公民的身份。”他强调。
Bruce却丝毫不吃这套：“是啊，但上面写的不是你穿披风时用的名字，Kal。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你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披着披风到处飞是因为民众喜欢你、政府需要你，而不是你有这个权利——事实上你根本没有。”
他被Bruce惹生气了，于是他哼了一声，跺了一脚蝙蝠洞的地面，惊起了所有栖息的蝙蝠，一言不发地飞走了。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他可真年轻。想想吧，在他人生中的某一个阶段里，他曾试图改变Batman的为人处世。这真是一个伟大的尝试，甚至可以写进他晚年的回忆录。——如果那个时候他还被地球接纳的话，毕竟那会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后了。
不过现在，Clark摁掉蝙蝠闹钟，把手机反过来扣在床头柜上，让手机壳上他的家徽朝上——考虑到生产联盟英雄周边手机壳的公司是由W.E.控股，而相当一部分利润直接注入霓虹骑士计划，他根本就没费心思去和Bruce辩论版权问题。
Clark站到镜子前用热视线刮了胡子，洗脸刷牙，穿上一身大码西装——Conner还在睡，他昨晚不知道和谁说了大半夜的话，考虑到Conner大部分时间都在“嗯”“啊”“好吧”，Clark相信通讯那头是一只蝙蝠。
于是Clark给Conner留了字条，依据手机上的指示下楼，一眼就看见了Bruce Wayne奢华的汽车，后排的车窗放下，Bruce精神抖擞地冲他招手，而现在甚至才刚刚上午八点不到。
昨晚的Gotham究竟发生了什么？Clark几乎觉得世界被Parallax或者别的什么修改了。
Clark离开后三分钟，Conner被以几乎完全相同的方式叫醒了——除了他的手机屏幕上不是一只黑漆漆的蝙蝠，而是一只振翅欲飞的蓝鸟。
他走出卧室，毫不意外地看到客厅里多了几个人影。
Dick——正如他所知；Tim——意料之内；Damian——哈？什么鬼？
被Tim无数次形容为“孩提阶段的恶魔”“世界上最招人厌烦的生物”“总有办法在一秒钟之内使我生气”的男孩正逗弄着Conner的两只仓鼠，在清晨的阳光下，可爱得甚至像个小天使。
“我听说你还有一匹狼、一条氪星狗和一个创世星球，”Damian以他别致的重音使这句话听起来像是施舍，“带我去看他们。”
Conner看了一眼Tim，他的好朋友正坐在Dick身边敲打着键盘，完全没有注意他的意思，而Conner把这理解成“你随意”。
于是Conner问道：“难道你不知道他们在哪儿吗？”
“我当然知道。”Damian看他的眼神就好像Conner昨天才从培养仓里出来，“但由一个它们已经熟悉的生物把我介绍给他们，会显得更加礼貌，便于建立融洽的关系。”
Tim冷笑一声，而Dick向他最小的弟弟露出一个赞许的眼神，似乎在说：“你这次的社交方法非常自然！”但Conner宁可觉得是他和Dick白认识了五年也不愿意相信这一点。
哦，对了，他还没问为什么他们要大早上的跑来他家办公呢。奇怪，他们不是都以夜行动物自居吗？
Hal固然很愿意参与好友生命中相当重要的一天，但当他看到Barry和Oliver手机里待办事项清单的时候，他还是想要掉头就走——飞也是个好选项。
但他是Hal，在全宇宙最勇敢的人中，都最为无畏的那个人。所以，他绝不会因为要挑选婚礼请柬上的字体、婚礼宴席上餐巾的折法或者桌布的花纹而退缩。
Hal Jordan敢于面对前方的一切未知与混沌，包括找来一位合乎Oliver十八条要求的神父。
“只要你给我一瓶冰镇啤酒，”他信誓旦旦地道，“Kyle家里没有冰箱，而我家里没有啤酒。”
Oliver给了他两瓶，所以Hal立刻出发了。
第一，虔诚；第二，不刨根究底；第三，不自以为是；第四，尊重超级英雄；第五，不恐同（虽然Hal完全不明白这点的意义何在，毕竟Oliver和Dinah要举办的是只有家人与亲密的朋友参加的私密婚礼，甚至联盟里都有因为不熟所以将会收不到邀请函的人，这使得他们的短短的宾客列表里并没有同性恋）。
Hal觉得以上五点完全可以用两个词来概括——Superman’s fans。
第六，有较强的心理承受能力；第七，能够随机应变；第八，无论发生什么都能记住这是婚礼；第九，不火上浇油；第十，能成功支撑到宣誓。
在Hal眼里，这五点也同样有两个词可以概括——Batman’s neighbors。
这也就是他为什么直线飞来了Gotham，他的目标是Dick。——虽然他知道Dick要结婚，但是他相信Dick一定有一个有着虔诚信仰的同好邻居，而这个朋友一定也能符合Oliver剩下的八条要求，哪怕他还没看过那八条要求。
他并不知道Dick认识的和神父最接近的人是谁，不然他绝对宁可挨个检查Gotham所有神职人员家里挂的海报。
Arthur回去处理政务的时候，Orm收拾了一下他的小岛，又躺回了沙滩椅上看电影。——Mera真的是个好朋友，居然为他带了这么多片子。
说到“朋友”，还有什么能比青梅竹马更贴近这个词呢？虽然他们两个理念十分不和却又订过婚，Orm在她身上安了个追踪器，Mera几乎押着他的哥哥推翻了他的王权。——但是，他们又是朋友了，因为Atlanna还活着。
Mera经常和Arthur一起去地表国家进行外交活动——身为公主的她自由时间还是很多的——，大家都明白，当让一个全新的文明进入大众视野的时候，找一个魅力四射的大美人来代言总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即便凭她的实力完全可以达成屠城成就。
没办法，人类就是这么肤浅。我们才不在乎你是能用眼睛射出足以切开地球的热视线，携带着能强迫任何人听令的神器套索，还是能控制所有种类的水把它们变成各种锋锐强大的武器。我们只在乎你是不是有着绿色的皮肤、完全不像人的本体以及过于突出的眉骨。
毕竟我们是人类。
总之，Mera作为亚特兰蒂斯最强战力之一，与另一位亚特兰蒂斯最强战力之一经常一起跑到陆地上，Mera也就帮Orm带了一些电影以及对应的播放设备。考虑到这些陆地科技并不能带下深海，Mera只给他带来了一台电脑。
所以Orm不得不自己制作了发电系统，在了解到陆地电影有立体声后又追加了一套扬声器。这些东西都被存放在他的小岛上——顺带一提，这是亚特兰蒂斯势力范围的非国有土地，因此完全没有人在乎上面有什么。
Orm看着电影，突然意识到他按理说应该给Arthur，这位新郎，组织一个单身派对。
Bruce和Clark的第一个目标是市中心公园，Bruce只要亮出自己的名字就立刻受到了VIP待遇，被直接请进了园长办公室。
“我想请问一下，能不能租下贵公园的某个部分举办婚礼？时间在一个半月后。”Bruce挂上他的Wayne笑。
“当然可以，两年里最适合结婚的日子嘛。”园长痛快地回答，“但是有个地方的某一天已经被订下来了，如果你执意要的话，恐怕只能和现任租客协商。”
Bruce点点头，端详着挂在墙上的地图：“中间的草坪怎么样？那儿还有Superman的雕像呢。”
Clark干巴巴地答道：“不了，我们没这个预算。”
Bruce皱眉：“Clark，你既然邀请了我作为伴郎，就不必担心钱的问题了。”
Clark叹了口气：“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希望花自己的钱来举办婚礼。而且，Bruce，我和Lois都需要一个没有披风的婚礼。”
Bruce装模作样地露出一个“不敢苟同但我尊重你的选择”的表情，又问道：“鲜花区中间的这个亭子怎么样？这个你该付得起了。”
Clark道：“非常遗憾，我们的宾客中有一些花粉过敏。”
Bruce终于说到了他本来准备提议的那片区域：“角落的这个喷泉总可以了吧，周围的灌木天然隔开了一个区域，它的位置也方便宾客进出。”
Clark看着他：“它非常完美，但是Bruce，有的时候我真的忍不住觉得你在耍我玩。”
Conner在看到不知怎么撬开门锁走进来的Jason时彻底崩溃了：“Dick带着Tim来我家办公，你来干什么？”
Jason从门外拎进来一个装满食材的袋子：“如果不是有一只小红鸟和一只大蓝鸟玩命向我发送‘我要饿死了’的消息，你觉得我会愿意大老远跑到一个连午饭都找不出来的公寓楼里？”
Tim冲他一笑，而Dick道：“不用做Damian的份，他会自己解决午饭的。”
Conner耐心地等Jason走进厨房关上门才看向Tim：“你们俩根本没和我说过想吃东西！”
Tim冲他笑着挤挤眼睛。
Conner彻底不想关心这些人在想什么了，他窝回沙发里，随口问了Dick一句：“说起来，你们到底有什么工作是不能在你们家里干的？”
“警局工作，”Dick简单地道，“但是这个项目主题有点敏感，我担心会造成什么蝴蝶效应。顺带一提，Conner，我用了你的身份信息。如果你接到关于场地租赁的电话，就说你叫Tim，然后把电话给鸟宝宝。”
Conner掏出手机扔在桌子上：“Tim你随意就好，反正我所有的朋友你都认识。”
想想也怪可悲的，Conner和Tim住的地方相隔甚远，每周只有两三天有交流，一个月也指不定能见上几次面，但是Conner所有的朋友Tim都认识。
这也就意味着Conner 除了Superboy外根本就算不上有生活。
Bruce和Clark刚刚敲定地点，园长就告诉他们道：“好巧，这就是被订下的那片场地。预订人的名字是——Kent，Conner Kent。”
Clark愣住了，Bruce却露出一个亿万富翁的微笑，问道：“我们有个朋友也叫这个名字，可以把你这位Conner的手机号告诉我吗？我看一眼是不是同一个人。”
但园长报出的就是他们认识的那位Conner的手机号。
Bruce和Clark对视一眼，走到阳台上，皱紧眉毛打了过去，语调却依然欢快：“请问是Conner Kent吗？这里是Metropolis市中心公园，请问您是定了这里一个半月后‘婚礼日’的场地吗？”
回答他的是Tim：“Bruce，怎么会是你？”
接着是Dick：“一言难尽。我们在Clark家，你过来说吧。先把场地放下，过两天再去。”
Bruce满腹疑云地和园长客套完，离开了。
Jason从厨房里端出两盘插着勺子的热腾腾的海鲜饭，分别放到Tim和Dick面前，然后转身又从厨房端了一盘，看都没看Conner一眼，自己吃起来。
Conner确认过厨房里没有任何饭食后，不由自主地问道：“我的午饭怎么办？”
Jason冲阳台扬扬下巴：“今天阳光很好。”
于是Conner真的站到了阳台上，而今天阳光确实很好。
但是阳光虽然能补充能量，却不能填满他的胃。Conner恹恹地趴在了栏杆上。
他突然听见了楼下有个熟悉的声音，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就有一支箭跨过几十层高的公寓楼，射到了他面前，Conner下意识地抓住箭矢，低下头——他看到了Lex Luthor。
Luthor冲他晃了晃手里的东西，Conner才意识到箭矢上还绑着一根绳子。他把绳子一点一点拽下来——当然，他把有箭的那一头放下去了——，发现尽头是一个丰盛的三明治。
Luthor冲他笑了笑，坐上加长汽车离开了。而Conner终于听到了一句话。
Lex Luthor说道：“Mercy，一切按原计划进行，但想办法再给我弄一份午饭。”
Conner愣愣地拿着三明治走进屋里，而三只小鸟正忙着进食，他们不约而同地问道：“你的三明治是怎么来的？”
这是门开了，Bruce和Clark走了进来。
而Conner答道：“刚刚Lex Luthor在楼下，这是他给我的。”
Bruce有充足的理由相信，他完全不需要询问为什么在有Jason这个世界级顶尖厨师在场的时候，Conner还要从超级反派手里获得午饭。
倒不如说，正因为Jason在，Conner才要从超级反派手里获得午饭。
他们家的人总有种强烈的领地意识，包括他们对Gotham、Bruce对自己心爱的滴水兽、Barbara对她的电脑配件、Tim对自己的办公室、Dick对麦片储备区、Damian对被他改造成书柜间的衣帽间，Cass对她的武器装备、以及Jason对厨房。（幸好Stephanie和Carrie身上还没有发现这种趋势，果然女孩子才适合当Robin吗？）——虽然这种领地意识主要源于Jason不希望庄园的厨房着火甚至爆炸，但他会把其扩张到所有他使用过或将要使用的厨房上也是不争的事实。
领地意识加上对半外星小伙两个生物学父亲的敌意，Bruce完全可以推理出，Conner是不可能从厨房获得午饭的。——多半是被挤兑到阳台晒太阳，然后被路过的Lex Luthor投喂了。
Bruce几乎要为自己家的倒霉儿子而感到愧疚了。——可是，不，他没有。恰恰相反，Bruce为Conner的引狼入室而生出了几分幸灾乐祸之情：小伙子年纪轻轻的，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和我的儿子们一起混，有两个一眼就能看出来自地狱，剩下两个看似侍奉上帝，其实也不过是在恶魔的翅膀上粘了一层纯白的羽毛。
两个假天使、两个真恶魔，我拿他们都没办法，你难道还希望能够活得舒服吗？
当然，Bruce并没有表现出来，他只是直截了当的问Dick：“你为什么要拿Conner的名字订婚礼场地？”
Dick咽下一口海鲜饭，揉着眉心：“因为我知道如果我用自己的名字，你们一定都会在那里自作主张地添加各种‘惊喜’，而我毫无反击之力。但是你猜怎么着，Bruce？这地方不是我要用的。”
Jason和Tim原本都张开了嘴准备反驳，闻言却都是一顿，放下了勺子。Tim敲打起自己的键盘，而Jason掏出了自己的通讯器。
Bruce一眼就能看出他们已经做了Dick刚刚说的事情，他都不知道是否该为Dick对弟弟们的了解程度而感到欣慰——如果不知道就是没发生的话，Bruce十分确定他不想知道。
Dick道：“我们警局根据各种线索，认定有人为了‘两年内最适合结婚的日子’，订下中等价位的婚礼场地，准备炒起价格从中盈利。目前为止，已经在中城、海滨城、星城都发现了类似的举动，于是局长派我来Metropolis抢先一步，看是不是有人愿意花大价钱购买。”
“是的，听起来一点都不靠谱，”Tim仿佛会读心一般，说出了Bruce的心声，“有超过90%的可能，是结婚的人太多，而又都想在对他们有特殊意义的地方结婚。”
Dick补充道：“我也是这么对我们局长说的，但他不信。鸟宝宝已经花式对比高价订下场地的身份信息一个多小时了，一无所获。所以只要Bruce你收手，我就可以告诉局长这都是误会，Metropolis的婚礼场地一切如常。”
Jason难得有耐心地等他们说完，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就为了不因为点外卖耽误这点婚礼场地涨价的破事，他们两个甚至让我骑了四十分钟摩托过来给他们做海鲜饭……可真是一对儿小天使，关心人民群众的财产安全。”
Tim微微一笑：“这倒没有什么关联。”
Jason正要暴起，Tim就飞快地眨巴着眼睛，补充道：“我们只是从海滨城的婚礼场地谈到了那里的海鲜，然后想起了你那次给我做的海鲜饭。”
Dick道：“是啊，小翅膀你居然只给鸟宝宝做饭不给我做，我真难过。”
Bruce感到自己的肠胃略微蠕动，——他已经饿了。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解开小腹前的西装扣子坐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听儿子们拌嘴。
Clark听到Bruce肚子里的声音，接着感到自己腹部发出了同样的抗争，于是无声无息地溜进了厨房。
至于Conner？他早就吃起了另一位父亲给他的午饭。
Jason道：“够了！我又不是厨子，没义务给你们做饭！”
Tim道：“是啊，在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拜访你的安全屋的时候，你已经表述得很清楚了。——但是，Dick，你能相信吗，他居然让他未成年的弟弟在凌晨三点一个人饥肠辘辘地穿过Gotham的大街小巷回家！Gotham！午夜！孤身一人的未成年！”
Dick十分配合地皱起了眉，指责Jason道：“这太过分了，Jason。无论你和鸟宝宝有什么样的历史，你也不该这样做，你明明知道饿肚子有多难受的。而且，我以为你们自重启后关系就变得很好了。”
Jason冷哼一声：“是啊，关系好得不得了。好到让这只小红鸟凌晨三点毫发无伤地钻进我的窗户、抢走我的被子、用我家的水甩我一脸，让我起床给他做夜宵！而且你明明早就成年了！”
Tim道：“你在说什么，Jason，我还没满18岁，能看Deadpool不代表我已经成年了。”
Jason龇牙：“抱歉，‘Jason Todd’这个名字才十五岁，连Deadpool都看不了，对我而言你就是成年人了。”
Dick道：“你们为什么都喜欢Deadpool？”
Tim和Jason对视一眼，感觉无话可说。
最后还是Conner解答了Dick的问题，他犹豫着给出自己的结论：“因为Deadpool比Jesus还厉害？”（注：死侍1在北美的票房仅次于耶稣受难记，而在全球的票房远高于后者。）
Dick依然不能理解：“可他那么像Deathstroke！”
有吗？三个黑头发的少年一起迷茫地看向他。
Dick突然发现了一件事情，他看向他们的大家长：“Bruce，我、小翅膀、鸟宝宝、Cass、Damian，为什么我们都是黑发的？”
Clark刚好端着意大利面从厨房走出来，顺口回复道：“因为这样全家福会显得比较整齐？”
Tim看向Jason：“我以为你是红发染黑的？”
Jason道：“我不是红发。我也不算是黑发。有的时候我的头发是染黑的，有的时候它们就是黑的。说不准我其实是漫画里的人物，由编剧随心所欲地设定。”
Clark递了一盘给Bruce，后者接过，十分优雅地吃了起来，道：“其实我比较喜欢用筷子。”
Dick道：“那我一定是电视剧里的人物，英俊帅气、优缺点十分明显、感情生活乱七八糟。因为不同的粉丝会希望看到我有不同的女朋友。——就好像迪士尼的Prince Charming！”
Clark问道：“筷子？”
Conner道：“每个公主的Prince Charming都不是同一个人，他们有不一样的名字，就比如Aurora的叫Philip。”
Bruce道：“在刺客联盟里，很多菜都用筷子吃。用起来比刀叉舒服多了。”
Tim道：“那我大概是动画里的吧，冷静、稳重、早熟，适合给小孩子们树立一个好榜样。”
Clark点点头，吃起了自己的面条。
Jason道：“是啊，咖啡成瘾、作息颠倒、日常黑入各种政府和企业机密、平均每天把7.36个混混送进警局，午夜时分穿着紧身衣在全宇宙最危险的城市乱晃的未成年榜样，小红你真棒。”
Conner道：“Tim你为什么也加入了……你们觉得我会是什么里的人物？”
三个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最后Dick道：“考虑到你十分特别的身世，你似乎比较适合生在电影里，可……”
“可是有个小恶魔崽子和你一样是从培养皿里出来的，”Jason毫不留情地补充，“而且他的故事可比你的带感多了，人气一定会比你高。”
Tim纯善地拍拍他的肩膀：“别灰心，Conner，我的动画总是欢迎你的。”
Bruce吃掉满满一盘意面，查看了一下手机，对Dick道：“你的案子搞完之后把预订信息换成我的，我和Clark就先走了。下午要去为他父母选婚礼时穿的衣服。”
Dick点头称是，Clark已经用他的超能力洗好了餐具。
在Bruce和Clark关上门后，Dick和两个弟弟不约而同地开启了幼儿模式。
Dick道：“如果说到迪士尼王子的话，你们觉得哪个比较适合我？”
Conner已经暴露出了他是迪士尼的粉丝，而Jason素来对反映现实的故事好感浓厚——就比如迪士尼的电影——，但第一个开口的却是Tim。
Tim道：“Ariel的Eric。”
Dick十分不高兴：“为什么？”
Tim耸耸肩：“因为Barbs比较像Ariel。”（都是红发，Ariel失去了自己的尾巴，而Barbara一度失去了自己的双腿。）
Jason道：“不，Barbara才不像Ariel，小红你只看表面。她更像Belle，大蓝该是Adam才对。”（她们都是智慧型。）
Conner也有不同意见：“为什么不能是Mulan？她们都很强大。”
三个前任Robin异口同声地道：“因为Cass才是Mulan。”
Dick突然道：“我其实很喜欢Aurora的故事。”
Jason翻了个白眼：“充满性别偏见的故事。”
Tim道：“别这么说，Dick有99%以上的可能只是认为那很浪漫，说不准他是还是按照这部片子来构思自己婚礼的。”
Conner道：“四月底的话，也可以考虑Cinderella主题吧，天气应该正好。而且我认识的每个女孩子都想穿那条裙子。”
Jason道：“那是因为你不认识Kori。”
Conner道：“谁是Kori？”
Tim突然一个激灵：“我知道Dick的婚礼主题了！”
Dick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还是忍住没有说话。
Jason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用通讯器给Tim发了一个单词，两人对视一笑。Jason道：“也没有很难猜。”
Conner道：“是什么？”
Tim和Jason异口同声地道：“Rapunzel呗。”
Dick瞪大了眼睛，Tim补充道：“没办法，谁让你就是这么喜欢浪漫，而我们又住在一个靠海的城市。”
Jason轻快地补充道：“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太过玩弄你的孔明灯的。”
Hal顺着他模糊的记忆飞到了Gotham的上空——谁敢相信，这座城市居然还会有白天！
他关掉了制服的绿光躲在云层里，下令让戒指搜索所谓的“蝙蝠信号”——即Bruce和Dick的生物体征。但是当然，他们都不在这里。
好在Metropolis离这里不过咫尺之遥，因此Hal还是收到了一点点反馈，让他改换方向，朝着似乎永远没有夜晚的城市飞行。
他的戒指敏锐地检测到了Dick的具体位置，于是他悄悄降落在Conner家的公寓楼顶，像个普通的飞行员一样，坐电梯到对应的楼层敲门。
Conner对他的到来几乎没有任何反应——早在他的屏幕上出现一只蓝鸟时，他就知道这一天他是不会像个正常的五岁小孩一样度过的，现在不过是多了一个法律意义上失踪人口，而他们家的厨房里还有合法死人买来的食材呢！
Hal走进Kent家的客厅，而Robin们的话题早就从迪士尼的公主变成了迪士尼的海盗。
Dick道：“为什么我要是Henry？他在整部电影里就干了一件事——追到了全系列危险系数最低的女孩儿。”
Tim道：“因为Jason一定是传教士Philip，而你们两个只能在这两个角色里挑选。”
Jason道：“凭什么？我要当Will。海盗的儿子，不死的船长，多适合我！”
Dick道：“Will可是Henry的父亲，Jason你不要占我便宜！”
Tim道：“因为Will要是Bruce，背负着沉重的命运，把在海洋里溺亡的灵魂渡至彼岸。——别说你不欣赏这种相似性，Jason，你骗不过我。”
Jason果然没有反驳这一点：“那你又是谁？”
Tim还没开口，Dick已经替他道：“他谁都不是，因为整整五部电影里，都没有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角色。”
Hal觉得他们可能下一秒钟就要打起来了，于是他咳嗽两声：“呃，各位，抱歉打断一下，但是我手里这件事有点急。Nign——Dick，你认识什么神父吗？”嗯，他当然知道他们的秘密身份，他可是能让BATMAN本人在马路中央对他摘下头罩、坦白身份的男人。
Dick瞟了Jason一眼：“算……吧。怎么了吗？”
Hal翻了翻身上，发现自己并没有带上那张纸条，于是耸了耸肩，用灯戒在空中写出了Oliver的十八条要求——虽然他完全可以把戒指拍下的照片投影出来，但是他乐意。
绿莹莹的光辉在空中闪烁着，成为了时间没有凝固的唯一证据。
Dick问Tim：“你觉不觉得这个描述很有针对性？”
Tim读着后八条：“有较强的体术、有黑客能力、会多国语言、会使用多种高科技产品、有一定叛逆心理、睡过外星人、能够驾驶外星飞船、创立了与正联无关的小型组织……”
Jason指出事实：“Oliver是想让Roy、Dick还是我信教？”
Dick摇头：“怎么会，他的第九条‘不火上浇油’已经明确地把Roy排除在外了。而我显然做不到第八条‘论发生什么都能记住这是婚礼’。”
Tim明白了什么：“所以你是觉得……”
Dick道：“没错，只有一个人可能符合这些要求。”
Jason骂道：“你想都别想！”
Dick道：“小翅膀，试一试又不会怎样。”
Tim跟着笑：“是啊，Jason，神父耶！哦，这一定会特别、特别，有趣的。”
Dick道：“而且Jason，你也不算是全无经验。我听Wally听Barry听另一条时间线Bruce的爸爸说，你可是个神父！”
Tim补充道：“一个十分虔诚、忠实、平和的神父。——怎么这个反应，只许Dick有神速者朋友？”
Conner道：“可Bart从来没和我说过什么‘另一条时间线’的事情！”
Hal沉痛地点点头：“我相信是因为那个时间线你不存在。不过想开点，Conner（他拍拍克隆男孩的肩膀），不存在就意味着不会死，不是吗？”
空气一下子变得沉静下来。
最终还是Jason打破了沉默，他对Hal道：“我真诚地建议你核实一下你的神父要求列表，后面八条怎么看都像是一封寻人启事。”
Orm不想上岸，而且更关键的是，他也不能上岸。他现在虽然不用一直呆在牢房里，但也有着十分有限的活动范围，不能出亚特兰蒂斯的经纬度。
不然呢？难道他会喜欢在大西洋中间的荒岛上搭建水力发电机来给笔记本充电吗？
所以他最后还是叫来了Garth，他们在亚特兰蒂斯一个僻静的珊瑚礁会面。
紫色眼睛的少年其实与权势滔天的亲王并不相熟，但考虑到是Orm帮他免于被处死的命运，他们……也算认识。
Orm问他：“你对陆地人的生活了解多少？”
Garth感到困惑：“具体哪一方面呢？Kaldur的确给我讲过一些陆地上的东西，但……”
哦，Kaldur，Orm想起来了，他哥哥的小门徒嘛，总和陆地生物混在一起。但是如果说他和Garth认识，和Tula能点头问好，那他和Kaldur就只停留在能叫出对方名字的地步了。
所以他还是选择询问Garth：“婚礼习俗……这方面。准确地说，伴郎。”
Garth睁大了他罕见的紫眼睛：“您要当伴郎？也就是说，吾王和Mera要举办婚礼了？！”
如果说亚特兰蒂斯的成年人层级，Arthur、Mera和他都是Atlanna的忠实拥护者；那么青少年层级，也就是Garth，Tula和Kaldur则无一例外都对Mera抱有深切的崇拜之情。——即便她并不是亚特兰蒂斯本国人，在亚特兰蒂斯的政务中也毫无话语权，但是这又能怎么样呢？她的水魔法比他和Arthur加起来都厉害，而他们三个在水魔法上都可谓天赋异禀。
这么看来，亚特兰蒂斯某种意义上算是个母系社会。
Orm眯起眼睛，道：“这与你无关。你只需要告诉我，伴郎都该做些什么。”
Garth已经欢快地绕着珊瑚礁游了好几圈，Orm完全可以想见，他脑子里一定已经开始称呼Mera“My Queen”了。
好在Garth很快冷静了下来，游回Orm面前。就在Orm觉得他会说点什么的时候，他开始给Kaldur发信息。
然后他对Orm道：“我对此也不甚了了，Kaldur应该很快就会联系您。Orm大人，您一定能成为最好的伴郎的！”
接着Garth“噌”地一下消失在了Orm的视野里，多半是去和他的女友，现任王宫护卫队队长Tula八卦。
……没准很快全国都会知道，Arthur和Mera要结婚了。毕竟青少年嘛，八卦的时候往往是不会注意周围的。
Orm不乏恶趣味地自言自语：“希望Arthur已经抢在小道消息前面，告知了他的未来岳父。”
虽然名为“婚礼即将到来”的紧张气氛已经成功笼罩了整个美国，但是幸运或不幸的是，瞭望塔并非美国领土。
所以哪怕Flash用Cyborg的最高网速为自己挑选合适的婚礼餐巾——感谢他体贴的新娘，冒着长胖的风险承担了试吃的工作。无论Jay、Barry、Wally还是Bart都不会想要去试吃的，面对一桌子食物却被告知“每种只能吃上几个”完全就是酷刑。不许限制神速者吃东西这一条真该被写进刑法。
哪怕Superman为Batman试图操控他婚礼的行为各种抗议——而他的新娘对此完全接受良好。说真的，Bruce Wayne有着全美国，不，全世界，不，全宇宙最优秀的审美，谁不愿意请他顾问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呢？“不，Lois，他不是在顾问，他在掌控、在侵略、在非法统治！”Clark如是道。
哪怕Aquaman试图从自己王权的合法来源处征用灯塔举办婚礼——顺带一提，他父母的婚礼也是在同一个地方举办的。只是很遗憾，Atlanna更希望能在婚礼中单纯承担“收请柬”而非附加“提供场地”的工作。而Arthur想不出第二个合适的地方——想什么呢，他们大战的意大利海滨还没修好。
也不妨碍Wonder Woman吃着冰淇淋，看Cyborg和Shazam打游戏的同时，留意到Green Arrow突然叫嚷起来的通讯器。
Oliver此时正忙于设计婚礼上用的花炮——他才不希望由两个花童往天上撒花瓣，那太俗气了。于是Diana叫了一声“Ollie”，然后在后者的同意下帮他打开了公放。
“嘿，Oliver，我大概找到了你需要的人。但是，我得确定一下，你真的需要一个‘有一定叛逆心理’‘睡过外星人’的神父？”Hal的声音从通讯器另一端传来。
Oliver皱眉：“你在说什么？那是我找婚礼策划的标准。”
Bruce投来了不敢苟同的目光——至少在上一次确认的时候，他还依然有两个符合该描述的儿子，而那是在二十分钟以前，Dick告知他BHPD的局长已经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案子，并把预定信息换成了Bruce Wayne的时候。
如果有人想找Dick或者Jason去做婚礼策划，那要么他是Gotham人氏，要么他是疯子。
——慢着，这两条好像是一个意思。这也使Bruce开始觉得，或许他该雇佣他们两个来策划自己的婚礼，Dick可以让这看起来像个婚礼，而Jason可以提醒大家“这是在Gotham，别把它当成婚礼”。
Jason的声音从通讯器另一端传来：“我就说是你看错了。喂，Oliver，你的神父标准到底是什么？”
Oliver道：“就十一条啊，Hal知道的。”
Hal道：“哪十一条？你给我发一份，我拍照似乎拍错了。”
Oliver很快就发了过来，前十条与Hal照片上的别无二致，第十一条十分简单：“最好知道我的秘密身份。”
可Hal突然陷入迷茫：“呃……Dick，你还知道别的神父吗？”
Dick道：“稍等……Damian，你在吗？”
通讯器里的Dick似乎又打开了一个通讯器，Damian有几分失真的声音传来：“怎么了？我正在和Wolf切磋格斗技巧。顺便，如果Superboy在那边的话，Wolf可比他有趣多了。”
Clark不满地看向Bruce，眼里的意思十分明显：你真该好好教教你儿子如何社交。
Bruce的眼神也十分直白：我已经把他送去寄宿学校了，你觉得我还能怎样？
Conner尴尬地咳了一声，而Tim突然道：“Kaldur？”
而后Tim也接通了他的通讯器，Kaldur道：“嗨，Robin，抱歉打扰你。但我需要找人请教一下伴郎相关的事宜，而你似乎是最合适的人选。”
Arthur也被这奇怪的通话吸引了，他转头看过来，但遗憾的是，Dick先抢占了话语权：“我记得你有一个在修道院的朋友，Colin，对吧。”
Tim道：“没什么，‘两年内最适合举办婚礼的日子’嘛。”
Damian道：“是的，怎么了？”
Kaldur道：“Garth告知我，Orm殿下似乎要当伴郎，希望我能给出一些信息。我推测是吾王邀请的，因为亚特兰蒂斯的传统里并没有伴郎。可是我也不太了解陆地的婚礼，Nightwing又有自己的事要忙，因此我想麻烦你给我一些资料。”
Dick道：“GA要找一个心理素质过硬的神父来为他主持婚礼，如果你方便的话，作为中间人帮忙介绍一位？以及，也帮我找个最好的。”
而Oliver不满地插话道：“我的要求很高的。”
Jason漫不经心地道：“而恶魔崽子的要求比你只高不低。”
Tim道：“好说，我两个小时之内应该就可以完成。我是发给你、Garth还是Arthur？”
Damian哼了一声：“我会在一天之内把信息发给GA，Robin’s out。”
Arthur道：“你直接发给我吧……”
Kaldur吃了一惊：“吾王？”
Tim顿了顿，确认道：“Arthur？”
Arthur道：“是我。虽然在我的计划里，出席婚礼的人不会超过十个，但……等等，算了，还是发给Kaldur吧。Kaldur，别让Orm知道我知道这件事。”
“如您所愿。”Kaldur道。
Kaldur是个好小伙，他把Tim好几十个M的纯文本都读了一遍，然后替Orm隐藏了其中绝大多数“怎么想都用不上的信息”，这才又交到了Orm手里。
Ocean Master冷淡地收下了兄长门徒的发来的信息，转头就窝进了自己的卧室，他开始研究单身夜的成份。
酒精饮料、蛋糕、脱衣舞娘（这是什么？Orm想，所以他把这个词标上了高亮，准备用陆地网络检索一下）、气球（这又是什么？Orm把它也标了高亮）……
Orm用公网账号给Arthur发送信息：“你的单身夜想在哪儿办？”
Arthur在铺天盖地的政务消息中看到这一条，还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然后他检查了三遍发信人的名称，才回复道：“你来决定吧，毕竟你才是伴郎。”
Orm回了他一张gif：Sweeney Todd望着他的镀银剃刀，露出一个“杀人狂魔专属”款的笑容。
Arthur认为，他就把这当成“OK”得了。
不，他的弟弟不会说“OK”——他的弟弟是个被精心培养出的王国统治者，兼任雄心勃勃的野心家，他会说“Fine”。
Arthur继续操心自己的婚礼场地——他又不需要很大的地方，仅仅只是僻静一点的优美环境，最好有海水，仅此而已。
为什么这么难弄呢？
一个认真的新郎会自己解决婚礼场地，一个倒霉催的新郎会不得不，和他的伴郎商讨得出婚礼场地；两个带了脑子出门的新郎会和自己的新娘分工，然后在做最终决定前进行和平、高效的讨论；而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新郎，那就比较糟糕了——他不止要解决婚礼场地，还要解决婚礼相关的一切事务，以便给他的心上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也就包括，所有涉及婚礼的电影、电视剧甚至小说剧情中，都必不可少的环节——排座位。
Dick看着宾客名单，无从下手，所以他决定写出一个算法替他办完这件事。
他先写出一个数据库，来存放宾客们量化过的年龄、地位、以及饮食偏好；然后他写出算法，使得每张桌子上都坐八个人，他们的年龄、地位都不能相差太多，然后尽可能调和他们的饮食口味……
这看上去很简单，他敲下命令运行他的算法，在看到结果的一瞬间就心态崩掉了。
他愚蠢的算法居然把Stephanie、Tim，以及他的新女友扔到了一张桌子上，并且这张桌子上没有任何人员能防止事态恶化！
于是Dick在算法里添加了“安定指数”这一评估标准，它基于Dick邀请的嘉宾而给出，并针对他们的人际关系添加补丁。
然后他又添加了“尴尬指数”，因为显然，Gordon局长、Cass和Roy没什么可聊的。
然后……
等到两个小时后，Dick终于完成了他的座位表。
这还要多亏了他发明的算法——几乎算出了所有不能用的排布方案。
所以他最一开始为什么要考虑编程呢？Dick默默地反思起自己的做法：我都不会的事情，我凭什么觉得我能教会计算机呢？
Dick最终也没有得出答案——看看蝙蝠电脑里那些废弃的代码吧！这哪是他一个人独有的问题？
Clark的确对Bruce有无数不满，正如他未来可能会对自己的儿子所说：“我几乎每天都想把Batman的头拧下来。”
但是，但是，这有点过分了。
相信我，当一个各方面都强于所有人类——除了吸引女性的能力，显然，这方面他已经至少输给了Bruce、Hal和Dick，超能力似乎成了某种扣分项——的生物说“这有点过分了”的时候，那绝对不是一丁点。
“见鬼的Bruce Fucking Wayne，你对我的婚礼干了什么！”
“小红，录下来，”他听到Jason的声音，“回去放给Dickie bird听，我迫不及待想知道他发现‘Superman也会说脏话’时的表情了。”
Bruce波澜不惊——拜托，这只是个不想接受现实的氪星人，死了植物的Ivy都比他更值得Batman的心理波动。他冷漠地答道：“技术上来说，并不是我一个人。”
他家的小鸟们对此都抱有十足的热情——或许除了Cass，她的热情只有八分——，不遗余力地在Clark的婚礼上留下属于自己的记号。比如Dick的鸟形窃听器和Damian的星镖监控头，带有明显的个人特色，而遍布全场的红太阳灯则绝对是Tim的手笔；监控这里的程序带着Oracle的签名；Stephanie和Cass为兄弟们的“小玩具”进行了花哨的伪装，Stephanie负责花哨的部分，而Cass让它们真的有了伪装的效果。Jason和Carrie似乎什么也没干，但Bruce知道，Carrie绝对想为这里加上亮片、彩带和心形图案，而Jason一定会去拦她。
或许我该养只猫治治这群捣蛋的小鸟，Bruce在心里胡思乱想。
他“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回复显然有效加剧了Clark的气恼——然后他会发脾气，再觉得自己过分了，然后心怀愧疚几天，这招Dick小时候很喜欢用，他借此让Clark实现了他不计其数的小要求。Bruce一度以为Clark只是在惯着Dick，但现在看来，Clark如果不是忘了，就是从未发现自己身处这个套路里。
Clark愤怒地试图说服Bruce的门徒们不要对他的婚礼下手，而Jason一个人就把他说得哑口无言。
不，考虑到Tim刚刚出现了戒断反应——他这个戒除咖啡因的活动比以往持续的都要长——，现在正趴在Jason肩膀上，或许这是他们两个的智慧。Tim负责堵Clark的话，而Jason负责让Clark听起来像个不负责任的糟糕新郎。
Conner突然出现在了一片半成品的婚礼场地，在看到Clark被两只红鸟围在一起时，他在心里诚恳地对Tim道谢，然后走到了Bruce的面前。
Bruce看着这个黑发蓝眼的孩子，他似乎十分苦恼，但不知为何，他并没有向自己的两个父亲求助，而是来找了Bruce。
Conner郁结地看了一眼Clark，对Bruce道：“Mr. Wayne，我想请您帮一个忙。”
Bruce点点头，微笑着道：“你可以叫我Bruce。”多么乖巧的孩子啊，他让他想起Cass。有时候，Bruce会希望他所有的门徒都能像Cass一样安静、文雅、不自找麻烦，但是他也只是想想。Bruce最大的愿望是他们都能活得好好的，不过转念一想，如果他们有那么幸福，那他们从一开始就不会出现在Bruce的生命里了。
Conner纠结了一下，道：“我希望您能帮我，打听一下，Lois Lane小姐，是怎么看我的。”
Bruce答应了这个看起来有些奇怪的要求，拿出手机拨通了Lois的电话。Bruce的声线没有明显的变化，但他的脸色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
“Kal-El！”他大步流星地走向Clark，几乎想要揪起他的领子，“你他妈为什么，连你有个儿子这件事都没告诉你的未婚妻？！”
Tim趴在Jason肩头，对他说：“如果Lois要把戒指撸下来砸到Clark脸上，我们一定要给她鼓掌。”
Jason小声问道：“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把小蝙蝠藏在武士刀柄里的氪石递给她呢？”
他们快速达成了一致，而Bruce甚至懒得去问Damian，他为什么不把手柄里的氪石藏好。因为Damian一定会说：“我只用了1.5mm的铅板，这是作为威慑，而非武器。”
Oliver和Barry的婚礼筹备得十分平稳。少了好兄弟的陪伴，Hal感到十分无聊，于是他开始替Barry解决他的反派们。——别问他为什么不去管Oliver的地盘，自从他第一次去星城被Oliver骂了之后，他就决定再也不去管那里的事情了。
Leonard Snart见到Hal时差点没拿住自己的枪：“你为什么在这儿？”
Hal觉得，既然Barry没空，那他找Leonard陪他聊天也没什么不行的。——毕竟这里是中心城，而所谓的无赖帮不过是一群抢银行的家伙。他们除了金钱别无所求，动不动就和Flash站到同一边保护中城，严格遵守不杀原则，行事作风甚至比Gotham的义警更像正义的一方……
所以，尽管Bruce不会陪Hal聊天，但说不准Leonard会呢？
所以Hal降落到他面前几步远的地方，问道：“你为什么要抢银行？”
而Leonard Snart，著名的银行抢匪，真的会和Hal聊天。
Captain Cold道：“因为我没钱，而且很无聊。”
Hal抬手造出一套音响：“你还穷？！”然后他冷静了一下，收起这堆扩音设备，努力像个成年人一样淡定、理智地问道：“你穿着奢侈的皮草，拿着高科技的武器，有跑车、好酒和一群朋友……我呢？孤身一人，身无长物，只有一枚统一配备的戒指，号称全宇宙最强大的武器，但是动不动就没电。领的工资不能兑换成美元，个别时候甚至连饭钱都掏不出来，更别提房租了，只能寄人篱下……如果你是穷鬼，那我是什么？”
Leonard很是可怜他，证据就是他放下了手里的枪，试探着道：“不如……我这单让给你？”
Hal造出一只绿色的大手，伸到毛绒绒的帽子下，弹了Leonard一个脑蹦：“你都在想些什么？我只是想问你，有没有想过去找一份稳定的、安全的工作？”
“Nope. ”Leonard的回答干脆利落。
Hal叹了口气：“好吧，下一个话题——你有‘那个女孩’吗？就是，你无休无止地爱着她，她也这样爱着你，但是你们总是得分开，总是不能在一起的——那个女孩。”
Leonard挑挑眉毛：“抱歉，与此最接近的是我的妹妹。”
于是Hal又叹了口气，继续换到下一个话题，道：“那你有死敌吗？”
Leonard一秒钟都没耽误：“Flash，还用问吗？”
“不不不，”Hal疯狂摇头，为他补充细节，“那种，你们曾经是朋友，但是走了不一样的路，没有老死不相往来，反而成了对方最大的阻碍，但你们依然是朋友的，那种死敌。”
Leonard震惊地摇头：“没有……”他在冻结的金库里找了个地方坐下，指着不远处另一个可坐的地方向Hal示意，道：“我的天，你过的是什么日子啊……我说，你到底为什么要当一个超级英雄？”
Hal坐过去，冲Leonard耸肩：“因为这是对的？我猜。”他端详着中指上的戒指，笑了一下，继续道：“因为我想。虽然我也会觉得有压力、也会被压到崩溃、甚至在一个见鬼的犯罪现场和银行劫匪面对面坐下，聊我之前都遇到过什么倒霉事。但是，我不后悔。”
他抬起头看着Leonard，冲他笑了：“我很高兴这枚戒指能戴在我手上。虽然它已经从我生命中夺去了无数东西，但是托它的福，我还在这儿，我还能够想要做些什么、我还能够去做些什么。”
Leonard觉得这听起来很诚恳，或许这个Green Lantern只是想找个人听他说这些话，而一个交情寥寥、但还不算丧心病狂的罪犯或许是他一时间能找到的，最合适的选择？
CCPD冲进来，把Leonard带走了。
“Goodbye。”他冲Hal道别。
“Goodbye。”
虽然和Leonard的聊天并不是最令Hal放松的那一种，但这至少帮他打发了不少时间，等到CCPD呼啸的警车把Leonard押走的时候，Hal也就可以放松地去护送Iris和Dinah婚前试吃了。——Barry显然不会去那种全是食物的地方，而Oliver和他的婚礼策划师有一个约见。
Hal知道那位婚礼策划师的名字，所以他主动承担起了接送两位迷人女士的任务。但使他觉得非常奇怪的一点是，她们的婚礼明明分别在中城和星城举行，为什么要特地跑来海滨城试吃？
不过，当他在试吃场地的沙发里坐下十分钟后，他就明白过来——两位准新娘是想找机会聊聊天。Hal才不关心她们要聊什么，他只关心她们准备聊多久。这几天他一直试图和Ferris航空公司取得联系，然而可惜的是，由于Carol不在地球，Ferris航空公司并没有拿下什么大单子，也就没有新款的厉害飞机需要测试，那些常驻的试飞员们完全能满足公司的需求，他们一时半会儿用不上以水平高超与不听指挥闻名的Hal Jordan。
一句话，Hal暂时被冷藏了。这使得他原本就不宽裕的生活变得更加捉襟见肘，于是在他看来，在一家蛋糕店里无所事事上几个小时，顺便作为女方亲友——虽然他和Barry与Oliver更铁，但这又不意味着他与Iris和Dinah不是朋友——填饱自己的肚子。
不过他的两位朋友似乎完全没有叫他过去的意思，她们亲密地站在一起低声交谈，偶尔发出欢乐的笑声，也会回头看他一眼——不过，Hal完美地错过了每一次从她们神情中读取信息的机会。
Iris和Dinah的私聊断断续续持续了一个下午，前二十个点心感觉还好，她们俩吃下去还没有心理负担，从第二十一个起，她们开始担忧她们挑选的婚纱，于是她们把Hal叫过去替她们吃。
这让Hal感到十分茫然——Iris和Dinah明明知道他一年里少说有三百天在外太空啃能量棒或者吃外星食物，怎么还放心让他帮忙婚礼试吃？
算了，反正也不花他的钱。
Hal简短的点评后，又拿起了下一个，
Orm等了几天，估摸着Arthur和Mera的婚讯已经传遍七海了，才皱着眉头找到司法大臣，给自己到陆地上的行程办手续。
司法大臣觉得自己也很难办——按理来说这种临时许可是可以办的，不过一般都要派实力强悍的人陪同以免逃跑，但以Orm殿下的实力，如果他想逃跑，没几个人能制住他，整个司法系统里更是一个人都没有。给他派监管不是装模作样是什么？
Orm非常明白司法大臣的想法，但这段日子的假释生活已经把他惯坏了，他不想关心这些官员肚子里的弯弯肠子，更不想操心他们要怎么在遵守规章的同时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他只想作为一个普通假释罪犯，获得他应得的权利。
啊，人权，Orm想，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词这么美好。
司法大臣本来不想批的，可想想这几天沸沸扬扬的传闻，猜也知道一直都对陆地意见极大的Orm上岸是和国王的婚事有关，自己纠结了半天，还是指派Garth看着Orm，批准了Orm的申请。
与其说是让Garth看着Orm，倒不说是让他跟着亲王殿下，防止对地表世界一无所知的Orm殿下闹出什么乱子。
——毕竟跟生活在深海的亚特兰蒂斯人比起来，地表人的身体素质是真的不行，哪怕Bruce这种强者中的强者，也不能徒手捏碎军刀。
也就意味着如果Orm误打误撞和别人动起手来，十有八九会闹出人命并升级成一场外交事故。这并不符合Arthur的理念，而Orm最好还是别知道这一点为宜，不然他可能会故意这么做。
所以，让一个支持Arthur，说的话Orm又听得进去的Garth跟着危险的亲王殿下，是最合适的选择。
但是司法大臣千算万算，还是忘了一件事情——Garth上岸都走正义联盟的爆音通道，而Orm没有爆音通道的权限，Garth也不能给他加上临时权限。所以他们是游上岸的，而Garth完全不认路。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一路向西，直到看到海岸线。
而出于某种不明的宇宙公理，他们只能抵达一个地方——Gotham，全美国最不适合作为外国人第一印象的城市。
首先，由于美国政府在这里没有话语权，她很排外。Orm和Garth从码头爬上岸，甚至还没离开码头，就被企鹅人的手下围住了。这倒不能怪罪这些小弟，毕竟他们正趁着暮色在这里卸货——这是Gotham一天中最安全的时间，无论对谁而言。
事发突然，虽然这两个陌生人不可能知道他们运的是什么，但以防万一，小弟们还是选择了告诉老大。企鹅人还沉浸在温柔乡里，没有时间去关心两个从水里爬出来的外来人口。他的手下捧着一台笔记本，上面是和企鹅人的视频通话。
“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势力滔天的黑帮老大扶了一把自己的单边眼镜，“趁着你们还能回去。”
长这么大就没被威胁过的Orm眯起眼睛，这是捕猎者在锁定猎物时的惯常表现，而Garth抢先一步拽住了他。——Garth当然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跟着上岸，所以他劝道：“殿下，正事要紧，不要无谓地浪费时间。”
Orm备战的姿态慢慢放松下来，最后他冷哼一声，一道水箭在Garth阻拦之前从海中冒出，狠狠地射穿了显示着企鹅人脸的电脑显示器。
那头的企鹅人脸都黑成了海豹。
Orm轻蔑地注视着企鹅人的小弟们，问Garth：“我们往哪儿走？”
Garth也不知道答案。
这很合理，因为Orm根本没告诉他他要来干什么。
Orm是来为Arthur挑选单身夜场地的，而作为海洋生物，他觉得码头就很好。
那么，我们就涉及到了Gotham不适合作为外国人第一印象的第二个重要原因：这里有着复杂但严格的势力划分，如果你不是某个黑帮的高层或者蝙蝠，那么你永远都不知道脚下究竟被谁当成了自己的领土。
——反正肯定不是Gotham市政府。
比如说，Orm脚下这个临近大西洋，有企鹅人小弟卸货的码头，它约定俗成的主人，是刺客联盟。
怎么了？刺客联盟领导人的外孙子就在这儿当义警呢，刺客联盟当然要在这座充满罪恶与黑暗的城市里有一席之地。
Garth答道：“我不知道，殿下，您想去哪儿？”
Orm微微一笑，道：“你觉得我亲爱的哥哥会喜欢这里吗？”
Garth不敢说。他隐隐约约有了点可怕的猜测，他不知道Orm想干什么，但Kaldur已经异常明确地向他科普了“任何能和Gotham这座城市扯上关系的都不是好事”这个业内共识。所以无论Orm想干什么，Garth知道，他都会觉得可怕。
原本所有人都觉得Bruce是世界上最糟糕的父亲——Oliver和Clark在这方面简直毫无竞争力。Bruce的孩子们也不避讳这一点，他们一直都觉得，Bruce既是最糟的那个，也是最好的那个。
但此时此刻，没人再这么想了。
毫无疑问，全美国最不靠谱的父亲兼新郎已经成为了全美国最有魅力的男人之一。
这个男人有着古希腊雕塑一般的身材与容貌，来自一颗遥远的星球，晒晒太阳就能拥有毁灭地球的力量。他用他温暖的内心守护着这个和肥皂泡一样脆弱的星球，和这个星球上比肥皂泡还要脆弱的人们。
他既强大，又温暖，绅士、正义、谦和，甚至像神一样完美。
但古希腊的众神无一不具有人性化的缺点——甚至因为无与伦比的力量，他们的缺点还要更明显——Clark也不能免俗。
他忘记了告知自己的未婚妻，那个他对外都说是自己堂弟、看起来十六岁的小男孩，其实只有五岁，而且从基因组成上来说更像是自己的儿子。
而且这个儿子的另一半基因来自于公众形象完美无缺，私下里走私军火还做人体实验的某著名政治家、企业家与慈善家。
Clark把这一切忘得干干净净，而他甚至直到Bruce冲着他的脸喷脏话的时候才想起来这一茬。
他不无尴尬地笑了笑：“我忘了……”
“你忘了？！”Bruce重复道。
Clark觉得，但凡换一件事，他都会把“Batman哑口无言”这个世界级名场面拍下来珍藏——与其说不多见，不如说这比地球这周不需要拯救还难得。
但现在，他十分清楚，Bruce是因为在“为人父”这个他自身前进得极为坎坷的道路上，发现了一个比他还不如的Clark，而感到十足的震惊。
毕竟Bruce虽然坎坷，但至少没有像Clark一样走反，还是用接近光速的速度走反。
Clark觉得他这个婚恐怕是结不成了——他已经有了全平行宇宙最控制狂的伴郎，和他家一窝唯恐天下不乱的小鸟，现在他又发现他已经严重地，冒犯了他执着于追求真相的未婚妻的知情权。
Lois就在Clark满心惶恐的时候赶到了现场。
“Hi，……Conner。”她和只有五岁的少年打招呼。
“Hi，Lois。”克隆男孩也和她打招呼。
他们两个当然认识，但却不是以这种关系认识的。Lois认识Superboy，她以为那是Clark的门徒什么的，但她从来没有见过Conner——她在Clark家过夜的时候，每一次都因为意外或者故意而和Conner错过了。甚至Conner这个名字，还是Bruce刚刚在电话里告诉他的。
Bruce为她简单介绍了Conner——他巧妙地避开了Conner一部分基因来自Lex Luthor的事实，经验表明，真相有顺序地揭开更容易被接受。
Lois看着Conner，笑道：“你长得和他倒是很像。*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呢？遗孤突然多了个弟弟，也太可疑了。”
Conner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Lois拍拍他的肩膀：“放松点，你有什么可紧张的？”说着，她斜眼看了看那边真正该紧张的蓝大个儿。
Conner觉得他有：“Mr. Wayne刚刚没说，但我还有一部分基因来自……Lex Luthor*。”说到最后两个词的时候，他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
不是说这个父亲对他不好……他被Jason挤兑到晒太阳当饭吃的时候，Lex还把自己的午饭给了他。
Conner只是，有点害怕，他可能会成为Lex Luthor那样的人。
Lois这回有点惊讶：“这我倒是真的看不出来。我是指，你的头发。*”
Lois的笑容有一种奇特的力量，不知道是不是记者的技能，很容易就让Conner放松了下来。她说：“我挺喜欢你的。但不好意思，现在我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要去解决。”
（Lois和Conner的对话中，三句打*的台词源于超人军团，作了一点修改。）
Lois走到Clark身边，短短几步路，就从一个和善的知心姐姐变成了一个来势汹汹的未婚妻。她抄起手：“说吧。”
Clark挠头：“如果我说，我并不想瞒你，只是忘了呢？”
“这就有点欠打了。”Jason点评道。
趴在他肩上的Tim点点头：“特别是在他有我们帮忙筹备婚礼的前提下。”
Bruce没有表现出来，但他深以为然。
Clark发现Bruce全家都很擅长帮倒忙。他再一次反省，自己为什么要邀请Bruce来当伴郎。
大概是因为这是他最好的朋友吧。如果不是出于这点传统观念，他真的没有任何理由邀请Bruce。
Lois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回复。
“我再给你十分钟，”Lois道，“好好想想你还忘了什么事。”
Clark如获大赦地松了口气，用他的超级记忆力疯狂回溯过去三十多年，他经历的每一件事。
Tim道：“我真不明白他到底在紧张什么。我是说，她点头了，对吧？”
Jason道：“婚前恐惧症吧，好像挺流行的，大蓝不也是吗？”
两个不婚主义者达成共识——他们还没有阅历丰富到能理解“爱情中所有人都是傻子”这句话真正含义的地步。
Clark终于想起一件事：“这是我们的婚礼场地，Bruce的孩子们对它进行了一些……装饰。”“装饰”那个词听起来分外违心。
Lois四下看了看，没有经受过专业训练也没有超能力的她非常欣赏这一切：“我觉得很不错啊。”
她冲Jason和Tim露出一个笑容：“我很喜欢，谢谢。”
Clark对这个世界感到绝望。
他能怎么样？当新娘和伴郎统一了阵线，难道新郎还能做什么吗？
Arthur做梦也想不到他，七海之王，的婚前单身夜会在Gotham的码头举办。
黑夜，码头，Gotham。——Arthur简直想不出世界上还能有什么地方比这更不适合搞庆祝活动。
但当他看着一束又一束扎起的气球，一整个巨大的香槟塔，一套绚丽的灯光设备和舞台、一个大到可以让脱衣舞娘藏进去的蛋糕、好几大桶啤酒、甚至还有一个吧台的时候，他把所有话都咽下去了。
——Orm只在陆地上待了短短半个月，而他已经设法给他的哥哥弄来了所有该在单身夜上出现的东西。Arthur不能因为一个选址去指责他。
……但Arthur可以为宾客指责他。
“司法大臣、财政大臣、军机大臣……Orm，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Arthur看到那几个熟悉的人影时，又犯起了他酒精也无法抑制的头痛。
Orm的理由无可挑剔：“单身夜总不能只有你和我两个人。你的朋友们我几乎都不认识，所以我给每一个我们两个都认识的人都发了请帖。”
……而Arthur和Orm都认识的，当然首先就是亚特兰蒂斯的一票官员。
Arthur开始考虑，下次有机会，要不要把Orm带去和他的朋友们认识一下。
还是算了吧，十成十会打起来——说真的，那只蝙蝠肯让他在这地方过单身夜，已经很出乎Arthur的意料了。
此时此刻，那只漆黑的大蝙蝠正穿着一身漆黑如墨的燕尾服，陪他的第一个搭档、第一个儿子过单身夜呢。
Bruce本来很想给Clark搞一个单身夜，但Clark并不想把单身夜搞成采访现场，所以谢绝了这位风云人物与他的办公室朋友们共处一室的机会。
当然了，为了以示他并非不在乎这位伴郎，他接受了Bruce安排的场地——一个上流社会举办宴会的奢华场地。试问，哪个记者在出席这种场合的时候，没有想过要卸下工作包袱，痛痛快快地浪一场呢？
Dick的单身夜非常之简单，出席人员只有他们家的五个男人：他、Bruce、Jason、Tim和Alfred，地点则在庄园的餐厅里。
没有Damian，Damian还是个十岁的小男孩，Dick不可能让他连人都不知道杀过多少的忍者弟弟在未成年的时候接触酒精饮料。
——但Damian真的就没喝过吗？
要想明白Dick的单身夜为什么如此简陋，我们还要从很久以前说起。
在那个清晨，Wally West明白了一件事——想通过结婚来逃避选择成为谁的伴郎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给Dick推荐了Roy，给选择困难的Hal提供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最后Barry和Oliver都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伴郎，而Oliver甚至还额外收获了一个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婚礼策划。
Roy既然不可能成为Dick的伴郎，Wally又已经拒绝了他，Dick的选择就只剩下Garf和Damian，前者乳臭未干，后者具有冷场的必杀技。——什么？Jason？不，不能是Jason，Dick才不会给Jason一个侵犯自己婚礼的正当理由。
而后Dick转念一想——他为什么需要一个伴郎呢？
是他和Barbara要结婚，他们俩才是这件事上仅有的不可或缺的角色。
Dick发现：伴郎是可以不要的，除了Barbara和他，什么都是可以不要的。
——关键是，他的婚礼是Tangled主题，浪漫的小船上本来也坐不下四个人，他从一开始就得自己保管婚戒。
所以，Dick没有伴郎。
当然也没有人来为他举办单身夜，如果不是全知全能的Alfred，Dick这个婚结得只会更没有仪式感。
Alfred提议吃一顿夜宵。
“而我简直不敢相信我们真的坐在这里等Alfred做饭。”Jason说道。
“你可以进去帮忙。”深夜的Tim神采奕奕，他灵巧地敲击着键盘，作息不健康得已经让Bruce都觉得不大合适了。
Jason道：“我才不，有Alfred为什么我还要自己做？”
Alfred端了一盘小甜饼出来，难得在桌边坐下了。
Bruce端起手边的酒杯——里面装着三分之二的牛奶——，道：“敬新郎。”Bruce本想喝酒，被Alfred拒绝了，他想喝咖啡，又被拒绝了，最后，他只获得了牛奶。
Jason、Tim和Alfred都拿起手边的杯子：“敬新郎。”
Tim喝下Alfred特制的蜂蜜茶，顺手扣下笔记本的屏幕，带着一点笑意看着他的兄长。
Alfred道：“没想到这间屋子里的人中，会是Richard少爷第一个结婚。”
Jason笑道：“得了吧，Alf，你还指望谁呢？”
Bruce咳了一声。
Tim道：“或许是Alfred自己？”
Dick、Jason和他一起笑起来，Bruce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Dick道：“不过，如果，Bruce你有一天——我是说如果——，要结婚，我们一定都会祝福你的。”
Bruce笑着摇了摇头：“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这个夜晚的Gotham依然不是平静的，这里依然有着无数的阴谋在酝酿，无数的暗流在涌动……但这是一个平静的夜晚。
亚特兰蒂斯假释的亲王可以用水魔法放一次烟花，义警们可以在餐厅里吃完一炉热乎乎的小甜饼，然后上床睡个好觉。
——过一个舒适的晚上而已，世界又不会因此而毁灭。
如果说超级英雄这一行还有什么好处的话，那就是它比世界上所有其他职业都更能显现出安宁的美好与幸福。
Barry的婚礼定在上午十点。
阳光正好，穿过树叶间的缝隙，把斑驳的阴影投到Iris洁白的婚纱上。
他们在此宣誓、拥吻。
伴郎Hal知道，无赖帮已经整装待发，要去出席他们朋友的婚礼。
大概这就是中心城的魅力吧，她能用一点巧合和运气融化生活中所有的不如意，即便Hal只在这里待了短短几天，也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热爱——天晓得上一次这两个词一起出现在他的脑子里是什么时候。
他们结束婚礼，Hal负责送他们回家换衣服。
“抱歉，不能送你们去机场了。我得赶紧去星城，再过一个半小时Oliver的婚礼就要开始了。”Hal帮Barry把Iris的裙摆搬进客厅的时候这么说道。
Barry毫不介意：“我们两个度蜜月，本来就不该麻烦你，谢谢你还送我们回来。”
Hal忍不住问道：“蜜月？一个月的蜜月？你就不担心……”
Barry在他说出那个扫兴的单词前就打断了他：“管他呢？能度一天是一天。”
Hal冲他竖了竖大拇指。
他在楼顶戴上戒指，一路飞到了Oliver家。
路上只花了他十分钟，但Oliver逼迫他把穿了几个小时的西装脱下来干洗熨烫，这使得他的伴郎生涯变得格外时间紧迫。
但这不耽误他和Oliver的婚礼策划师打招呼：“嘿，Roy。”
面色很难看的箭手黑着一张脸——Hal有充分理由怀疑这是被领结勒的——，和他点了点头。
很快，Hal就明白了这种脸色的真正来源：Artemis。
作为Oliver的名誉学徒，Artemis当然也会收到一份婚礼邀请函。
她和Roy的关系很奇怪：他们既不是替代者与被替代者，又不是同门师兄妹，又不是竞争对手，又不是朋友，但他们两个之间就是存在着无穷无尽的怀疑与审视，天生合不来。
他们俩一看见对方就会自动自觉地开始头疼。
Hal，作为Wally的朋友，对此略有耳闻。
所以他溜掉了。——怎么，哪条军团守则规定，当伴郎还要负责调解新人的家庭矛盾了？
大都会的中心公园的喷泉旁，Clark正在举办他的婚礼。
Kal-El的力量有目共睹，他是当今世上的神。他本可以无悲无喜，孤身一人生活在世界之外。然而他选择白龙鱼服，伪装成一个平凡的人类，行走在他们之间。他没义务做任何事，可却这么做了。他披上披风，忍受诘难，保护这个在他眼中，像玻璃杯一样脆弱的世界。
因为在这芸芸众生中，有神眷恋的凡人。
所以，神降临人世。
或许Lois Lane并没什么特别的，但Kal-El爱她。
就好像一切凡人一样，他也爱上了一个人。所以，他也成了凡人。
“我知道有许多人都很好奇，为什么Clark邀请我来作为伴郎。你们会怀疑，这是因为Lois采访过我两次，而这两次采访恰好赶上了他们感情重要的转折点；又或许是单纯因为这对新婚夫妇都是记者，他们希望自己的婚礼也能上一把头条新闻……但其实原因很简单——我和大个子Clark真的是好朋友。
“嗯，是的，这听起来有点难以置信，但让我怎么说呢？Clark是世界上为数不多能把业余时间花在‘陪花花公子无偿浪费时间‘上的人。而这样一个男人，当他成为了全世界最幸运的人的时候，他也足够慷慨、足够体贴到，让他的花花公子朋友站在一个特别的位置上，分享他新婚的喜悦与幸福。”
“最幸运的人？你觉得我很幸运吗？”
“什么？不，Clark，你不是很幸运，你是最幸运的那一个。你，Clark Kent，来自小镇的男孩，是你赢得了在Lois Lane的无名指上套上戒指的机会，而不是来自千万光年外的人间之神。你可别说，你从没意识到过这一点。”
Clark恍惚地摇摇头，不由自主地看向他的新娘：“没，从来没有。她就在我眼前，而她有那么好。我从没考虑过什么竞争之类的事，我想的就只有——她可以选择我，也可以不选我。而她最后选了我……好吧，我大概确实是世界上最幸运的男人，但这与Superman无关，只与她有关。”
Bruce拍起手：“好极了，这真甜蜜。但是，Clark，我的朋友，你的话筒没关。”
此时此刻，Clark真的很想飞出大气层冷静一下。
宾客们发出善意的哄笑声。
小镇男孩打败了地球上最强大的生物，赢得了她的芳心，而他甚至没有关注过自己的竞争对手。
多么浪漫。
而最浪漫的，他们还不知道呢——
堪萨斯的小镇男孩其实就是披着红披风的光明之子、人间之神，而他女孩儿却在知道这一点之前，就已经选了Clark Kent，而非Kal-El作为她的伴侣。
Oliver的婚礼选在室内，有着巨大的落地窗，可以让阳光肆意地照进来。
“现在，新人可以亲吻了。”Oliver花了大力气专程从Gotham请来的神父宣布道。
Oliver迫不及待地把Dinah搂进了怀里，给了她一个吻。
嘴唇分开之后，Oliver的手也没拿下来，他就这样搂着Dinah，向来恭喜他的宾客们道谢——其中也包括本该去度蜜月的Barry和Iris。
Oliver和Dinah大大方方地接受了他的祝福，没有流露出丝毫惊讶的意思。
Hal不无嫌弃地问：“你们不该是在度蜜月吗？”
Barry耸耸肩：“飞机还有一会儿。再说了，我们也不是一定需要飞机。”
神速者和他的新婚妻子对视一眼，大大咧咧地笑了。
“真幸福啊。”Hal说，他觉得自己有点看不下去了。
他最好的两个朋友在同一天步入了婚姻的殿堂，而他本人还是个单身汉。
Oliver扶上了他的肩膀：“别说我们俩不够朋友，我们可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是什么？”Hal兴致缺缺地问，“我一个单身汉，能在别人的婚礼上收到什么大礼？”
Barry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和Oliver一起推着他往一个方向走去，最后他们让Hal转了一个方向。
“睁眼。”Barry说，然后他像一阵风一样消失了。
Hal睁开眼睛看过去。
他看见一条深紫的长裙，上面缀着细碎的星光，裙子主人黑色的长发微微卷曲，服帖地落在后背上。她刚好站在一道阴影里，像是漆黑的宇宙里，一颗流光溢彩的星蓝石。
她总是选紫色，Hal无声地笑了。
Ferris航空公司年轻的行政总监在Oliver婚礼上并不如何惹眼，人们出席这样场合总是为了追逐感情，而非敲定生意。
但在Hal眼中，她总是那么惹眼。
她是他的星空，他的灯塔，他在懂爱之前就爱上的人。
他走过去，想请他的星星跳一支舞。
“我甚至不知道你回来了。”他说，嗓音低沉而温柔，像大提琴优雅而舒缓的乐曲，像情人间暧昧而试探的调情，或者说，根本就是。
“大概是因为你旷工太久了吧。”她一语双关地回答。
“这可不能怪我，”Hal说，“都是因为Barry和Oliver要求太多，才害我没时间工作的。”
“呵。”她不予置评。
“婚礼结束后有什么安排吗？”他暗示性地抚摸她的手指，“看星星你恐怕是不稀罕了。但我们可以点点儿披萨，看场电影？”
“像以前一样。”她笑。
“像以前一样。”他保证，“而且这次不会有Sinestro来添乱。”
他们把额头抵在一起，笑成一团。
“不。”她说。
Hal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还是及时问道：“那你想做什么？”
“我们点点披萨，然后去云端看夕阳。”
“好主意。我以前怎么没想到过？”Hal故作苦恼地逗她笑。
但个中因果他心知肚明——只要他还是一个人，那不管廉价的短租公寓、美轮美奂的云层、深不可测的宇宙还是奇伟瑰丽的外星球，对他而言，都是一样孤单。
只是因为心里有一个永远不会褪色的人影，这一切才没有把他逼疯。
Hal是因为爱着别人，才能无比清晰地记得自己活着。
“你知道吗，Barry和Oliver给Hal准备了一个惊喜。”
“当然，所有人都比当事人知道的早。”
“哈哈。其实我在想……或许我也该给你准备一份。”
“不必费心了。并非所有女人都愿意让别的男人提前得知她的计划。”
“谁呢，比如说？”
“我不关心，也不知道。”
“所以你的确在期待着谁的出现，对吧？”
“或许。”
或许，Bruce想，我确实在期待一个人，我娶不到的那个人。
美丽的女人在他脸颊上留下一个轻吻，仿佛一只狡黠的黑猫，看似漫不经心地从你身边经过，却用她毛绒绒的尾巴轻轻扫过你的手背。
Bruce很清楚，她根本不在宾客名单上，但他并不想追究。他也不关心她究竟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来到这里的。
——又或许他其实应该追究？
Bruce在口袋里发现了一张餐巾纸，上面印着一个玫瑰一样艳丽的唇印，大胆而放肆，热烈而诱惑。
他折好这个印记放回口袋里，试图再去融入婚礼幸福而温暖的气氛。
由于Atlanna不同意，Arthur没能在灯塔举办婚礼，所以他就近选择了一片海滩。
这场婚礼真的很简单，除了新郎新娘，就只剩下他们的直系亲属——就连Kaldur这位亲传弟子都不在受邀之列。
只因为根据海底法律，他们必须还要有一场亚特兰蒂斯的婚礼。
但不管怎么说，Arthur还是比较能与陆地的风俗产生共鸣。Mera和Orm不懂，他们只是出于感情来陪他搞这一出，但对于Arthur自己而言，这场婚礼意味着他结婚了。
婚姻，一个既沉重又梦幻的东西。
人类把它变成了一个套在左手无名指上的指环，戴在一根除了打字和弹钢琴基本用不到的手指上，很难意识到它的存在，但每当不经意双手交握时，都能切实地摸到。
说不准婚姻本身就是为了给人看的，只是因为有人为爱缔结婚约，所以它才变得神圣起来。
Selina完全不惊讶，她在灌木里仅仅待了几分钟，就见到了她等的人。
他们鲜少穿着晚礼裙和燕尾服见面。骑士脱下铠甲后，露出的是漂亮的手指、完美的面容和海洋般深邃迷人的蓝眼睛。
现下，这双蓝眼睛正专注地望向Selina，这让她十分开心。
“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Mr. Wayne？”她问道。
Bruce挂上他花花公子的迷人笑容：“不，没有。我觉得倒不如说……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一位像你这么迷人的女士，不应该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灌木丛里。”
“哦？”Selina走到他面前，离他只有一只高跟鞋距离的地方，“你觉得我孤零零的？”
她的腰肢就在Bruce触手可及的地方，但Bruce却仿佛看不到一样，兀自端详着她的面容。
“是的，但也可以不是，”他道，“我不正是在向你推荐我自己，成为陪你度过这个夜晚的人吗？”
Bruce伸手，从胸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一条项链。银质的链子，坠着完美切割的璀璨钻石。
他把它递到Selina眼前：“我觉得它很配你的裙子。”
Selina垂下头，以便让Bruce把漂亮的宝石戴到她的脖子上。Bruce的手松开银链的那一秒，Selina抬头，搂住他裸露在外、显得无比脆弱的脖子，把一个吻印在他的嘴唇上。
她几乎整个人都依偎进Bruce怀里，他却连手都不抬，仿佛他一点也不想触碰她圆润的肩膀、光滑的脊背、柔软的腰肢。
他只是站在那里，双手垂在身侧，略微偏过头，克制而亲热地吻着她，既不像白天那样逢场作戏，也不如深夜那般沉浸忘我。
这是一个优雅、温柔的黄昏，他们也该有一个优雅、温柔的吻。
他们拥吻得似乎有些太久了，因为Bruce已经听到了来自背后的脚步声，而Selina几乎一瞬间就消失在了灌木丛中。
Clark转过最后一个弯，来到他身后，问道：“那是？”
“一只猫。”Bruce转过身来，嘴角挂着若有还无的笑意。
Clark挑挑眉毛，还没来得及说话，Bruce就已经迈开了步子：“我们回去吧，新郎可不该随便离席。”
Bruce没把握把野猫养成家猫，但至少，他可以给野猫送上他的项圈。
而这只猫收下了。
这是否意味着什么呢？
如果说有什么礼物，是一个没有美金的星际警察负担得起，还能讨另一个星际军团团长欢心的，那一定是他的故事。
Green Lantern的平均任期只有四个地球年，他们的人生分外短暂，却也因此分外精彩。即便连军团里的人的名字都叫不全、连手上的戒指之前有几个主人都数不清，但所有人都无一例外地笃信——每个拥有、或拥有过灯戒戒指的人，都是宇宙里的一段传说。
没有人比Hal更清楚这些传说有多沉重，又有多缥缈——它们是被用性命书写的，执笔的人却都已经故去了。留下的人还有着自己的命，这也就意味着他们的故事还没有完结，但也说不准下一刻，它就会画上一个句号。
这个军团就是宇宙里一场永不停歇的流星雨。
但Hal永远不会把这些沉重的部分讲出来。
他只会告诉Carol，3469扇区有一颗行星，那里的居民用接吻确定婚约，一旦婚约成立，除非死亡永远不能断裂；1023扇区有一颗行星，居民每天都会随机交换伴侣，用身体里的芯片来计算双方基因相似度，避免近亲结合……
他可以把整个宇宙的趣闻讲给她听，但他永远不会告诉她，这个无时无刻不在膨胀的宇宙有多沉重。
Clark和Bruce回到婚礼中。
Clark的婚礼像他一样使人觉得舒适，Bruce拿着一杯香槟，和来往的宾客温和有礼地寒暄。
有一个宾客与众不同。
作为一个花花公子，Bruce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就忍不住留意到了她。
她天生拥有成为众人焦点的能力，哪怕什么都不做，她都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她生来就是站在人群中央的。
只不过，Bruce笑了，她依然不大知道该如何进行现代社会的社交。
他把香槟放在一个侍者手中的托盘里，整整衣服走了过去，像一个骑士一样，对公主殿下伸出手：“能请你跳一支舞吗？”
Diana的舞倒是跳得很好，比她半生不熟的社交礼仪强得多，她冲Bruce笑道：“谢谢。”
“不用谢，”Bruce配合着她转过一个圈，绅士地搂着她，又留出恰当地空隙。
一曲终了，Bruce轻轻吻上她的手背：“这是我的荣幸。”
Diana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
Dick的婚礼在船上开始——一艘豪华游艇。毕竟，当你父亲就是全美最有钱的资本家之一的时候，你想在哪里办婚礼都可以。
最重要的部分严格按照Dick的设计进行——浪漫的小船、漫天的孔明灯，他和她坐在灯光中央，十指交扣。
“你要不要再唱首歌？”Barbara问。
Dick挑挑眉毛，I see the light的伴奏就在他们身边响了起来，Barbara吃惊地捂住了嘴。
“一起吗？”Dick笑着问。
Barbara不会唱歌，Dick也不会。
所以随着伴奏一起响的还有人声。
就像Dick计划的一样，他们在迪士尼的主题曲里宣誓，在孔明灯中央宣誓，在“Now I see you”的时候接吻。
但Dick没有计划过让这些孔明灯在空中排出阵型，然后像一块巨大的屏幕一样开始播放他的各种黑历史。Jason的声音读出一首又一首，促狭的、刻薄的、每句五音步的十四行诗，充当着旁白。
……他为了放音乐而装上去的扩音器，现在看来更是有不如无。
黑历史一点点变成了他的成长履历，最后Damian臭着一张脸，在屏幕上念道：“总之，新婚快乐。”
“如果说有魔法这种存在有什么缺陷，那一定是它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送你回家。”Bruce的座驾停在她身前，车窗摇下，露出坐在后座的亿万富翁。
“刚好顺路，”他微笑着邀请，“送你一程？”
走爆音通道过来的魔法师小姐眼珠一转，打开他的车门，坐在了他身边。
“你好，Alfred。”Zatanna和驾驶座上的人打招呼。
“您好，Zatanna小姐。”管家礼貌地回复。
Zatanna靠在真皮座椅上，发出一声舒适的喟叹：“Bruce，你真是个万恶的资本家。”
“我还以为你很享受资本带给你的快乐。”
“我是很享受啊。”
他们共享了一段安宁的时间。下车的时候，Zatanna在他脸上落下一个轻吻：“谢了。”
Bruce目送她进了公寓，道：“Alfred，我们去Dick的婚礼。”
“现在吗？老爷？”
“我答应过他要去致辞的。”
但并没有人想听Batman的致辞。
Dick邀请的这些少年英雄就像他一样随心所欲、无法无天，他们很给面子地为Bruce保持了安静，但他们飞速传递的眼神在不断地告诉他：“你在这里不受欢迎，还影响我们找乐子。”
这一切在Roy到来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Roy并不是一个人缘很好的人，但他确实是这里许多人的老熟人了。——至少，比Bruce熟上不少。
而他刚一踏上这艘由Bruce付钱的豪华游艇，Jason就大声地招呼他：“Roy！你终于来了！”
Bruce觉得自己还是识趣一点，赶紧离开算了。
Bruce到家的时候，已经有人在等候他了。
虽然客厅里一片漆黑，他的客人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他就是知道有人在。
“Talia，”他说，“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她反问道。
“没事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他反问。
“因为我不是来找你的。”她终于回答了。
“你来找Damian。”他帮她补充道，“他还要过一会儿才能回来，他去参加Dick的婚礼了。”
然后他抬脚，向楼上走去。
“你不关心我要和他说什么吗？”Talia随口问。
“我不用，”Bruce脚步停了停，“他让我放心。”
Jason给Roy拿了杯酒：“你怎么现在才到？你错过了最有趣的片段。”
“Ollie禁了我的爆音通道，还藏起了所有的飞行装备，我好不容易才翻出一架直升机，现在能到不错了。”
“你真该给自己搞点备用方案。”
“对啊，你嘛。……别害羞啊Jaybird。”
“去你的。”Jason嫌弃地扭过头，目光刚好划过舞池中的Tim和Stephanie，看到了另一边的一个人。
他捅捅Roy：“那是谁？”
“哪个？”
“金发的，Donna和Cassie旁边那个。Wonder Girl招新了？”
Roy辨认了好一会儿：“我不认识她。Dick应该认识。”
Tim搂着Stephanie，踩着舞步从他们身旁经过，顺口科普道：“那是Kara，Clark的堂妹。”
Roy道：“……我以为这是个只剩一个人的濒危物种。”
“不，”Jason纠正他，“最后之子，是之子（SON）。”
“管他呢，”Roy拉上Jason走过去，“让我们和火辣的濒危物种打个招呼再说。”
“Master Bruce，”Alfred站到他面前，“我留意到，您在抽屉里放了十三年的钻石不见了。我是否需要询问些什么呢？”
Bruce脱下自己的佩饰，一件件放到Alfred手里的托盘上，摇摇头：“不必，Alfred。”
“恕我冒昧，但我一直以为您买下这套钻石是为了向某位调皮的女士求婚。”
Bruce干咳一声：“Alfred，我……我并没有这么做。”
“哦？容我问一句，为什么呢？”
Bruce摸到口袋里那张折起的纸巾，心脏突兀地跳了一下：“我只是觉得，我的请求并不重要。”
即便她真的甘愿戴上项圈，当我的家猫，恐怕我也不敢养。
他打开了电脑深处的一个文件夹，写起一份全新的文件，他本想给它起名Twilight，但转念一想后，他决定敲下另一个单词——Napkin。正如他那次本可以用Moonlight，最后却选了Roof。或许下一次触动他的会是Sunlight，他会选择写下Safe（名词，保险箱）。
Clark猜错了，Bruce并没有五十套婚礼方案，也没有任何可以在三天之内实现的婚礼策划，更没有十个风格迥异的情人。
他只有一系列复杂而成体系的拒绝理由，和一串写出来就不再翻看的幻想。
他不觉得自己可以走进婚姻。
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在他真的迈出那一步前，没人会知道答案。
这不正是“结婚”这种人生节点的意义所在吗？
END
番外1：新娘送礼会
星球日报的大楼是全大都会最高的建筑，从高层的窗口望出去，能看到晴朗的夜空中无边无垠的璀璨星光，星光之下，是一幢幢的高楼，数不胜数的大小窗户中，不成规律地撒出白的黄的的光线，织出大片大片的光污染。好像星光倒映下来，又迭代了千百次，于是目之所及，便依然纤毫毕现。
楼下是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街对面是家7/24的咖啡馆，星球日报的员工们上班总在哪儿买咖啡；咖啡馆两侧是其他一些熟悉的小店，这个点大多打了烊，只剩下一间书咖和一间快餐店还亮着灯，和咖啡馆的灯光互相照应着。
大都会的夜晚，带有某种安宁平静的气场。
最精明能干的记者，在这种星光熠熠的晴夜里，也生不出继续加班的兴致。
更何况，今天还是她的新娘送礼会。
五个多月前，一个相似的晴夜里，有一个来自小镇的人间之神，那个她死而复生的毕生挚爱，捧着一枚光华灿烂的钻石戒指，在她面前单膝跪下。
而她点了头。
明天她就要嫁给他了，从此以后，他们祸福相依，生死与共。他们会一起迎接未来，无论是好是坏。死亡会将他们分开，但那不一定会是永别。她会一直等他，直到她再也无力睁开自己的眼睛。
她摸着手指上那颗他亲手捏出来的钻石，感到一种沉甸甸的浪漫。
Lois Lane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拎上包，踏上电梯，直到一楼，打了一辆车。——她觉得有点不习惯，这段日子她一定是被那个动不动给她惊喜的私人座驾惯坏了。
Lois到场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都到了。
她们在一年之前还对彼此一无所知，而在一年之后已经好得跟认识了一辈子一样。——多亏了她们的另一半。
Iris、Dinah、Mera、Dia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