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兔百窟 Jason推开门的时候几乎是不相信的。
他只是出门吃个午饭，然后他的安全屋卧室里就多了个人，一头黑色的短发，窝在他的床上，屋子里弥漫着Omega的味道。
你在搞什么，鸟宝宝？
Jason扫视了一下自己身上脏兮兮的灰尘和少量血液，还是决定直接爬上床。
Tim正仰躺着，头发有些汗湿，面色潮红，一看就是发情了。
Jason隔着被子趴在他身上：“鸟宝宝……”
听见充满暗示的声音，Tim睁开眼，看着他的Beta男友，眨了眨眼，推开他的脑袋：“别勾引我，Jay。”
Jason眯起眼睛从Tim手里抢过遥控器：“你在发情期，我就趴在你身上……”
他愤怒地关掉了那个东西：“你就准备靠小玩具解决？！”
“嗯……”Tim哼哼一声，“根据Omega激素的适应性，要是用你解决的话起码会持续两天，用它七八个小时就可以搞定。”
Tim皱起眉头：“还我，Jay，我明天有计划。”
Jason把遥控器放到确认Tim够不着的地方，低下头亲吻他的脖子：“把计划说来听听，我再决定要不要让你执行它。”
Tim发情期的的脑子好像有点转不过来，更可能是因为Jason的触碰让他本能地有点懒得思考，好一会儿在回答道：“早上八点有季度董事会，大约开到十点半，十一点到晚上六点约会，然后回庄园吃晚饭，最后来几发睡觉。”
Jason从他的脖子上起来，把自己的头撑起来一些看着他。
明显Tim的脑子并没允许他注意到趴在他身上的那个人在听到某个词语之后陡变的眼神，认真地点点头：“就这样。”之后伸出手去够遥控器。
Jason掐住他的下巴，问道：“约会？和谁，Tim Drake？”
Tim好像清醒了一点，他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话，然后赔笑道：“Jason，呃，你能不能就假装……没听见？”
Jason看上去真的生气了：“我再问一遍，小红，和谁约会？”他妈的，他还以为他们俩在谈恋爱！他绝对绝对不接受Tim只把他当成不会标记他的按摩棒，而且连续当了两年。
Tim自暴自弃地抬起下巴把眼睛闭上：“明天是你生日，不过按你的脾气你应该不会记得，所以我想，你可能没什么安排？然后我就清空了我的日程，虽然董事会推不掉，想……”
他有点说不下去了，悄悄睁开眼看了看Jason的表情——纯粹的震惊，可能还有点惊喜，他不敢肯定。
Jason盯着他的眼睛，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才是发情的那个了。约会？生日？鸟宝宝？鸟宝宝清空了日程要跟他约会，陪他过生日？
他迷迷糊糊地凑过去：“咬我一口，我得确定我不是在做梦。”
Tim吻了他。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直到Tim不得不想起他明天的日程安排才分开。
他深吸一口气：“好了，Jay，把遥控器还我。我说了董事会推不掉。”
Jason完全没有想分开的意思，他已经在脱衣服了：“想推总能推掉的，反正你明天的日程也是要和我一起过，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区别。”
Tim想把他掀下去，但尝试证明他实在没有这个力气：“滚蛋，你又不是腰疼的那个。”
Jason把他脏兮兮的制服扔到地上，用祖母绿一样的眼睛看着他：“真的不要我？”
Tim终于败下阵来：“你让我回忆一下那些实验报告……好吧，只要你的老二不进来，我还是能赶得上董事会的。”
Jason伏下身来：“我还以为你喜欢它呢。”
Tim虽然一直脸色潮红，但这时候看上去真的害羞了：“别得寸进尺……”
Jason伸出舌头和他继续那个吻，顺手打开了遥控器，满意地感觉到了Tim的颤抖。
这次发情其实结束得比Tim计算地要早一些，可能是因为他“天哪这该死的发情期就不能快点结束吗我真的好想和他来一发”的心理因素。
然后他们来了两发。
所以他第二天差点睡过了，并且带着一身“我昨晚过得很愉快”的气质开完了董事会。
Jason照常从窗户进入了Tim的办公室——虽然这间办公室在二十三层，但接近顶层应该算是更方便点——，而Tim正签完给自己的假条。
他抬起头对Jason露出一个微笑：“现在走吗？”
Jason摇摇头，走过去伸手整理了一下Tim的领子确保能露出吻痕：“现在我们可以走了，我的生日礼物。”
如果Jason知道Tim的“约会计划”是游乐园，那他大约会选择办公室play作为生日礼物。
“你、确、定、吗？”Jason问道。
他们正站在人流庞大的游乐园门口，Tim笑笑拉起他的手：“放松，Jay，游乐园又不会吃了你。”
Jason很犹豫地看了Tim一眼，然后闻了闻他身上遮不住的未标记Omega香味，伸手搂住他的腰：“我只是觉得它会吃了你。”
Tim咯咯笑起来了，配合地把头靠在了Jason的肩膀上：“这不是正好给你一个保护我的机会吗？”
虽然Tim没有明说，但Jason明白Tim其实是想让他体验一把迟到的幸福童年，所以他们玩得很开心，并且果断地忘记了任何不开心的事情。
虽然下一个在庄园门口就发生了。
Jason站在门口，花了十分钟都没迈出一步：“嘿，我觉得Bruce不会在意我是走进去的还是翻进去的。”
Tim平静地看着他：“你觉得我呢？”
Jason宣布投降，正式迈出他走向和睦家庭的第一步。
“这感觉糟透了！”Jason在Tim在庄园的房间里宣布，然后他打开窗户，准备按照“正常”流程再进来一次。
Tim正抱着他的笔记本电脑解决公司问题，并没有看他，只是在噼里啪啦声中抽空说道：“剧透预警，我拒绝和爬窗户进来的人上床。”
Jason停下把另一条腿从窗户里伸出去的动作，转头说道：“小红鸟，你数过你爬过我多少次窗户吗？何况我今天上午才爬了一回。”
Tim依然盯着电脑屏幕：“所以我没跟你在办公室搞起来。何况你又不排斥。”
“Timbo，我需要一段正常的关系。”Jason坐在窗台上，尝试着使用严肃的语气。
“回忆起多少昵称都没用，”Tim终于把目光移向了Jason，“正常人的关系，这是Bruce的要求。”
“Timmy……”
“不行，Jay。Bruce说了，我必须和你维持一段没有枪、橡皮子弹、肌肉松弛剂、滑翔翼、喷气背包、保护费的，正常人的关系。”Tim放下电脑走过去。
Jason嗤笑一声：“你真的知道咱们用的润滑剂是拿什么买的吗？”
Tim伸手捂住他的嘴，凑到他耳边说：“我知道，保护费。但趁着Bruce未必在监听，你还是闭嘴比较好。”
Jason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心：“我尽力伪装一下吧。”
虽然在Jason把Tim摁在床上的时候，不知道哪里传来了Bruce的声音：“Jason，Tim还未成年。”
然后Jason吼了回去：“你用哪国法律算的？他二十二了！”
不过在Tim从床头柜里掏出一支蝙蝠镖扔了出去——从电流声判断，Jason觉得他毁了整间屋子的电路——，而这间屋子回到了只有两个人的状态之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人”的范畴。
就连第二天Alfred的“Jason少爷，我不知道是你还是Tim少爷弄坏了电路，但既然我上了年纪而你身高合适，介意帮老管家修理一下这座老宅子吗？”的要求都显得正常极了。
Bruce不开心，他当然不开心，他一直都不开心。
所以他找Jason认真地进行了一次谈话。
“你真的要和Tim谈恋爱？”
“我们已经约会……一年半了，戒指我都准备好了。从Kori那儿诳来的Tamaran货。”
“那你的求婚经费……？”
“求个婚而已，为什么需要经费啊？”
“结婚经费？”
“只是去登个记而已，有钩枪在，打车的钱都省了。”
“省不下来，Tim现在在媒体界的地位相当于第二个我，他必须有一个婚礼。他和Tam的订婚传言都够上头条的，何况正式婚礼呢？”
“……就不能用你们的公关预算吗？”
“不能。”
Jason瞪着Bruce，然后Bruce转身离开了。
所以Jason现在坐在Tim房间的沙发上生气：“干嘛？就因为我没有固定收入我就连结婚的权力都没有了？！”
一直在监听的Tim笑笑：“两件事。第一，你怎么算出一年半的约会的？”
Jason换了个姿势：“从我第一次帮你收拾屋子算起。”
“第二，你真的觉得Bruce的目标是拆散咱俩吗？”
“嗯哼？”
“‘Bruce，抱歉一直没告诉你我在和鸟宝宝谈恋爱，但我觉得我需要你的一点求婚建议。’说出这句话能有多难？”
Jason张了半天嘴——Tim猜测他是在尝试复述一遍——，然后说道：“我宁可割了我的舌头，慢着，那我就不能和你舌吻了，我还是把自己毒哑吧。”
Tim叹了口气，说道：“Jay，Bruce只是想成为你的家人，那种有什么事都会跟他说的，家人。”
Jason又换了个姿势：“你什么事都跟他说？”
Tim点点头：“包括在我决定爬上你床的那天晚上，我都跟他打过招呼说我不能夜巡，因为我要和你滚床单了。”
Jason瞪了他半天：“操，我就知道你不会忘带抑制剂，更不可能弄坏了通讯器，更不可能同时发生这两件事。”
Tim这次很认真地盯着他：“我可以，只要我故意。”
Jason摇摇头：“总之……Bruce是想和我，恢复，呃，友好，关系？”
“我可以替你说出那个词，父子关系。”
“Tim，我和，呃，Bruce，的，正常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断绝了起码……很多年了好吗？”
“好吧好吧，你随意。”Tim点点头，“那我奉劝你尽快准备好咱们俩被小报记者拍到之后面对W.E.楼下记者们的发言稿，没准我还能帮你改改。希望Bruce还没有狠到让那个记者成为Vicki Vale，因为上一次她想要写点关于我的东西的时候，我订婚了；而上一次我调查她的时候，她基本找出了咱们所有人的秘密身份……总之，你挡不住她。”
Jason简直哭笑不得：“你知道这招对我没用，对吧？夸张后果来恐吓以达到目的什么的。”
Tim用一种古怪的，近乎“Are you kidding me? ”的眼神看着他：“在即将面对Bruce的时候，我觉得我根本用不着夸张。事实上我还委婉了不少，因为他很有可能雇Lois Lane，更有可能直接派Clark过来。”
“这对他到底有什么好处？”Jason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窗边去打开窗户喘口气——他实在不适应这种不种花草的空气。
“别！”Tim喊道。
一道白光闪过。
Tim捂住脸把自己摔回转椅上：“……写稿子吧，Jay。”
就在Jason占据了Tim的转椅并且恶意攻击他的笔记本的键盘的时候，Tim骨伤窗户，拉好窗帘，说道：“对Bruce有什么好处？没好处，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因为现在发生的这一切，完全就是合理的、常态的发展。区别只在于，Bruce给记者掏钱的时候他们会问温和一点的问题，而如果星球日报的人来的话我们能完全避开那些类似‘你为什么会爱上他’这种怎么回答都不对的问题。”
“……我不会求他帮忙的。”过了好一会儿Tim才听到回复。
第二天早上，Tim的“总裁款加长轿车”里，Tim最后审视了一遍Jason的穿着，并确定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显得正经而且绅士，然后打开了门。
这天的新闻头条有很多个不同的版本，流传得最广的那个长成这个样子：
Tim暗恋Jason已久，但始终不知道该如何和他交往，所以费尽心机勾引他，最终两个人成功交往，但介于Jason是个无业游民，还是个不该和Omega在一起的Beta，Tim一直不敢告诉Bruce。直到昨天晚上，Tim把Jason带回庄园吃晚餐，苦苦哀求Bruce很久，老派的Bruce才接受了这段关系。
因为在记者问道“是谁主动”的时候，Jason眼都不眨一下就说：“是他。”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个推论很符合小王子一贯的“有计划就通没计划就等”形象和Jason的外表。
然后Jason把刚上脚的皮鞋翘上Tim办公室的茶几：“谁说我是无业游民？我有正当职业好吗？”
Tim头都没抬：“在你宣称雇佣兵是正当职业之前，我得问个问题。”
“说吧。”
“你交税吗？”
“不交啊，反正我不交，我们赚的钱基本都被Roy花掉了。”
“真是好正当啊……”
“你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两天后，Dick从布鲁德海文回来，在晚饭后的小甜饼时间说道。
“怎么了？”无所事事的Jason问道。
“全布鲁德海文的黑帮都在讨论：既然那个看上去就不像好人的Jason都能勾搭上哥谭小王子，那Nightwing要多久才能泡上阔佬！”Dick隐约有抓狂的迹象。
Tim反应平淡：“把你没说出来的那部分告诉我们。或者我接通Damian的通讯？”
“别！”Dick秒答，接着他看向一个角落：“他们坚持认为我能用我的屁股勾搭上Bruce Wayne，或者Oliver Queen，总之这些看上去就性向可疑的有钱人。喂，就算我和Jason一样是个Beta，也不代表我就要和他一样泡阔佬吧。”不知道和身为Alpha且有着超强压迫力的Bruce有没有关系，反正二代蝙蝠家的第二性别集体向公认“脾气好耐压力强”的方向偏移，就算是一向坚持强势的Jason和Damian也是Beta。
Tim老神在在地摇摇头：“还有。”
“好吧！更多的人投票给Wayne家十六岁的小少爷。”Dick说道。
Jason“哇哦”了一声：“还有投票！”
Dick哼了一声：“就贴在警察局大门口，方便简单，投多少票都行。”
Jason耸耸肩，趁机偷吃了Dick的一块小甜饼：“反正你也想泡他。哦对了，小恶魔好像要带他的小伙伴们去布鲁德海文度假，你真的不回去吗？”
Dick显然沉浸在让人变蠢的爱情中，连那句“放下我的小甜饼，小翅膀”都没说：“你怎么知道？！”
Tim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Dick，如果我想藏起什么东西，我绝对不会放在D盘里的‘秘密’文件夹，而且连续半年不动。特别是我生活在一个以掌握别人隐私为第一条家规的家族里的时候。”
Jason很有默契地补了刀：“如果是我，至少我一定不会往那里面放一堆未加密的、十五岁男孩的偷拍照。不管是谁的照片。”
“总之，”Dick拿出了一副正经认真的表情，“为了我的义警生涯，你们俩必须立刻，马上，停止上头条。”
“不然呢？”Jason伸手从Dick盘子里拿出两块小甜饼并把其中一块扔进Tim的盘子里，问道。
Dick沉默了十分钟，然后破釜沉舟：“新婚快乐。”
第二天报纸头条就是“Tim Drake与男友秘密结婚”。
Jason在Bruce门前转悠了一个小时，在“我能搞定”和“别闹了你搞不定”之间徘徊了一千八百次——实数——，还是敲了门。
然后他坐在Bruce对面又纠结了半个小时，才用很不符合他的犹豫语气说道：“Bruce……很抱歉没告诉你我和鸟宝宝的事，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但现在我，我，我……”
“我需要你的帮助。”
如果Jason还没瞎，他会觉得Bruce笑了。
接下来Bruce的“如何掌控你自己的绯闻”讲座正式开始。
“第一步，猛料。今晚你可以和Tim编造，或者发生一次正经的、正常人的、浪漫的求婚，明天早上告诉记者们，这样他们就不会继续报道你们的婚礼细节。”
“第二步，控制。除了求婚的细节，问什么都不要回答，包括‘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这种看上去不搭边的问题，还记得那个‘谁主动’的教训吗？你该庆幸你看上去不像下面的那个。”
“第三步，小新闻。最常用的就是一起逛个街什么的，只要被拍就行，有效避免其他花边新闻。”
“最后，Jason，”Bruce看向Jason，眼里有他陌生的平和和喜悦，“我很开心你来找我。”
Jason扭过头咳嗽了两声，然后站起来：“我先走了，我还要去编造个求婚。”
打开门的时候他停了下来，说道：“Bruce，谢了。”
在媒体的催促下，他们一个月后就开始筹备起了婚礼，而当婚礼进行曲停止的时候，Bruce给了他俩一整个拥抱，然后说道：“由于你们俩没在八卦小报上揭发Dick的行径，我几乎要以为你们是亲兄弟了。”
Jason说道：“我还没恨迪基鸟到需要他这个警察因为恋童进监狱的地步。”
Tim说道：“他是在说‘我们可是一家人’，和你一样。”
晚上，Jason穿着黑色西装，扯开红色的领带，躺在床上盯着吊灯：“鸟宝宝，我现在都怀疑我是在做梦……我们居然结婚了？”
Tim正在脱下他身上的白色西装，只留下和Jason一样的红领带：“怎么？你壮着胆子上我的时候没想到吗？”
“没敢想这么远。”Jason如实回答。
Tim脱下了剩下的衣服，然后趴到Jason身上，亲吻他的嘴唇：“其实我想了很久了。”
“然后呢？”Jason搂着Tim翻过身，开始脱自己的衣服，虽然他实在是为婚礼筋疲力尽，但是他并不像就这么直接睡了。
Tim伸手压下他的头：“没有一个幻想像今天这么棒。”
他们并没听到Dick在隔壁刻意压低声音的叫喊：“Damian！我还不想犯罪！”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