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兔百窟 Summary：
说来话长，长话短说，这真的是个意外——
绿灯侠和Bruce Wayne匹配了，所以他们现在有个紧急情况。
大概，亿万级别的，紧急情况。
Bruce怀疑很久了，他们生活在虚构世界。
这个世界有种叫做“灵魂伴侣”的匹配机制：人生下来是没有色感的，看不到颜色，身上的皮肤、肌肉、眼睛等等也没法被看到颜色，全都只有黑白灰的轮廓。
但是，一旦你与某个人，某个特定的人，某个独一无二的人相遇，握了手或者有了什么别的肢体接触，你就会变成一把被钥匙解开的锁，从此活在色彩缤纷的世界里，与那些有颜色的人相视一笑，对那些没颜色的人加以祝福，或者嘲笑。
一旦你匹配了，那世界上有一半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所以，瞧，这世界对他这种需要秘密身份的超级英雄而言多不友好。
Bruce对此早有准备——他的制服是黑灰色的，能遮住他绝大多数的外表，唯一外露的下颔，因为他常年在黑暗中行动，颜色也不易辨别，因此，即便Bruce Wayne匹配了，那也没有人会立刻发现蝙蝠侠同样有了颜色。
只是，如果蝙蝠侠匹配了……Bruce Wayne可以随时消失三个星期去度个假，碰巧遇到灵魂伴侣，再决定他想继续花花公子的生活。唯一的问题大概是灵魂伴侣本人，Bruce不觉得任何罪犯能给他的世界带来色彩，而普通人只会意味着无穷无尽的麻烦，但，如果是超级英雄，那么两个人的秘密就都安全了。
但从Thomas、Martha夫妇，到Jason，到Steph，到Damian，而这还仅仅是他最亲近的交际圈。——如果世上真的有所谓“命运”这回事，那Bruce唯一学会的，就是他是Bruce Thomas Wayne，他没有运气这种东西。
不过，从“灵魂伴侣匹配”来说，从一神论到多神论，到无神论，没有任何存在，任何存在，宣称对它负责。
所以是的，这绝对是个虚构世界。说不准创世于某个晚上拉闸的大学女生宿舍床上，冰凉的脚里有个温暖的热水袋，盘起的腿上是一床还算保暖的铺盖，膝盖上支着笔记本电脑，而作者脑子里大概还有一多半思维不着边机地飘荡着。
如若不然，如此漏洞百出的世界根本没法解释。
说实话，最一开始，Hal根本没意识到在发生什么。
这是一次Bruce Wayne的宴会，而Hal恰好有空过来看一眼。因为，众所周知，那是哥谭嘛。
黑面具突然登场，Bruce下意识护住了身边十三公分高跟鞋的超模小姐，然后跌跌撞撞地被打手拽着领子，压到了阳台边上。
这时候Hal出手了。他用绿灯拳击手套打中了打手，Bruce脚下一滑，而Hal，尽管明知蝙蝠侠摔不下来，还是下意识地飞过去接住了他。
那一瞬间，他能看到的只有一双眼睛。一双，有颜色的眼睛。——那不是他见惯的黑白灰，而是另一种颜色。
Hal不知道那种颜色的名字，但他知道，这是他最喜欢的颜色了。
这一瞬间几乎就是永恒。
然后他意识到，Bruce站在阳台上，他站在一步之外的半空中，Bruce挺拔的鼻子在他面具没挡住的侧脸上撞了一下，现在还有点隐隐作痛。他听到喧哗声，闻到Bruce唇齿间一点姜汁汽水的辣味，下颔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
Bruce眨了一下眼，似乎笑了一下，声音很轻——也对，他们离亲吻只有不到两公分的距离，说话声音比最低高半点都是在浪费——：“所以，你是我的灵魂伴侣？哈。”
“我们匹配了。”Hal觉得自己也想笑，“你和我。”
“这就是……绿色。”Bruce没有移动，只是继续低声和他聊天。
“嗯，就在我名字里，对你而言真方便，对吧。”Hal终于露出了笑容，“说到这个，你的眼睛……这是什么颜色？”
“不知道。你大概是第一个看到它们颜色的人。”
“唔嗯，看来我最好去找张色卡。”Hal忍不住凑得更近了些，额头抵上Bruce的，“或者，我直接叫它‘Bruce色’，怎么样？”
现在Hal意识到了，他是在和Bruce调情，但他觉得这是Bruce开始的。而且，统计学显示，匹配带来的色感会刺激到激素分泌，情况高度近似于一见钟情。更何况，又不是说，他之前没有每次看到Bruce，都觉得他性感得无可救药。
“随你喜欢，绿灯侠先生。”Bruce的声音里已经只剩下气音了，“我现在有点嫉妒，有那么多人比我早看到你的颜色。”
Hal不由得露出一个笑容——他也不知道Bruce这话究竟有几分是为了保持他的花花公子人设，但Bruce如此直白地表达对他的喜爱还是很让Hal高兴。“唔，”他假装想了想，“我想，我多少还是有些没人见过的东西的……灵魂伴侣先生。”
Bruce的眉尖挑了挑：“听起来很有诱惑力。”
“我约到你了吗？”Hal问。
“不好说，你似乎有点急躁，我不那么喜欢急躁。”
“我也没办法啊，宝贝（听到这个称呼时，Bruce垂下眼神笑了一下，Hal觉得这代表他喜欢），超人刚刚召集了一场会议，我没几分钟了，我想在回去工作前先把约会定下来。”
“约会的事可以回头再谈。你的会议要开多久？”Bruce明知故问。
“如果获得了你的挽留，那我连去都不用去。”
潜藏的那层意思成功逗Bruce掀了掀嘴角：“我可不会留你，sunshine。多久？”
“两个小时左右，波动的部分取决于今天大家的谈兴如何。”
“正义联盟听起来有点缺乏纪律啊。”
“问蝙蝠侠去吧，反正他没意见——不过也说不好，可能他把意见都藏在了披风底下我们看不着的地方。”
Bruce轻轻哼了一声。
他们有那么几秒钟相视无言，就在Hal决定要去吻他的时候，Bruce开口了：“两个小时。嗯，你散会后可以来送我回家，到时候我们再继续谈。”
Hal吻了他，这一点不难，Bruce根本没躲；但他也没回应，所以综合下来应该还有继续努力的空间。
“好。”他兴奋到甚至有那么点荡漾地留下一个字，转身飞向了瞭望塔。
Bruce转身，在地上看到了一个红蝙蝠形状的卡片。剪裁相当精致，连翅膀下面的小尖角都一个不少，正面用花体字写着“To Bruce”。
Bruce走过去把卡片捡起来，翻到另一面，字迹与正面如出一辙，写着“It’s a pleasure to save you.（很荣幸拯救你）”。
Bruce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把卡片插进西装的内袋，突然反应过来，立刻在会场里扫视了一圈——
他有四个儿子，其中三个跟他来参加宴会，现在，四个全都丢了。
会场里的人一个接一个朝Bruce涌过来，Bruce有那么点后悔他没留下Hal。
让我们把时间倒回五分钟前，看看在Bruce和Hal上演一见钟情的时候，黑面具在干什么。
Roman Sionis近来过得顺风顺水，不过他依然觉得自己有不少上升空间。哥谭的地下世界是个无底的深渊，总有可扩展的方向。但是，问题来了——他黑面具再厉害，一天也只有二十四个小时，他需要手下来帮他打理自己的家业，可是他的招聘……
来得全是二流货色。
最新的一个面试人员甚至说：“论老牌稳定不如Falcone，论有钱有势不如企鹅人，论安全保障不如猫女——你自己也就是个二流货色，肯跟你干的当然也是二流。”
黑面具送了他一颗子弹——在脑子里，当然——，但他也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因为事实是，他招不到合乎心意的手下。
最后，Roman觉得，大概是因为他一贯低调，名声不显。因此，他决定做一件令人印象深刻的犯罪。
他决定杀死Bruce Wayne。
显然这事很难，但高难度才配得上高风险，只要他杀了Wayne，那他就是哥谭黑道名副其实的无冕之王。
——他没想到绿灯侠会在。
他猜到蝙蝠侠可能在，但为什么绿灯侠会在？他黑面具买的外星武器都进不了哥谭，为什么绿灯侠就能进？
所以，当绿灯侠和Bruce Wayne不知道因为什么傻傻地在那儿杵着不动的时候，Roman Sionis做了他唯一能做的事——他朝Wayne举起了枪。
比起直接杀掉Wayne，当着绿灯侠的面杀掉Wayne当然更有助于他积累名望。
持枪、瞄准、开……
黑面具手腕一痛，枪脱手掉下。
他转头搜索起枪手，侧脸突然被人踹了一脚。头晕目眩之间，黑白灰在眼前交替出现，他尽力稳住视角，却只能看到躲得远远的人群。
背后。
黑面具立刻打了个滚，小臂交叉护住上半身，然后他两腿中间就又挨了一脚。他在光滑的地板上一路扫过，背后狠狠地撞上了踢脚线，但相比起来，还是另一个地方更疼些。
有人把他扒拉了一下，摆成跪在地上的姿势，还有人动手把他绑了起来。他晃晃脑袋，夜翼、大罗宾、罗宾分头打包他的手下，头罩背着狙击枪，用滑索荡进来，不过他似乎只是为了戏剧化地在地板上留张小卡片。
然后，Roman今天带的所有小弟，包括逃逸司机和其他楼顶上望风的两个，都陪他一起上了押囚犯的货车。
Worst. Day. Ever.
Hal回来的时候，Bruce几乎是被人群淹没了。
“哇哦。”他诚心诚意地惊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