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yne庄园的电影之夜

Notes：

我流AU，只看电影

Bruce的场合

说来你可能不信，第一个往“家庭电影之夜”带人的是Bruce。

当时他的家庭规模还比较小，只有他、单飞的Dick，和Jason。他在夜巡结束之后，立刻被他最好的朋友拽到正义大厅，筹划如何防御豌豆三明治的进攻，而他甚至来不及吃一口真的三明治。

“哦，完蛋。”他在做完战后总结的时候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人已经几乎走光了，只有Clark凑上来，关切地问：“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Bruce挑剔地看了他两眼，“啧”了一声，想：凑合吧。

他用下巴指了指车库的方向，边走边对Clark说道：“今天是我家里的电影之夜，但我，（他打了个哈欠），恐怕没办法全程保持清醒，所以我需要你的协助。”

Clark的脚步顿住了：“你邀请我参加你家的电影之夜？”

Bruce哼了一声：“不如说是要求你来当我的替补。很简单的，Clark，你要做的只是在Dick讲笑话的时候——别管到底好不好笑——笑一笑，回答Jason提出的问题，时刻关注爆米花桶，在它空下来的时候及时去厨房把它填满。（他又打了个哈欠）……就当是你剥夺我睡眠的补偿。”

“技术上来说，是Savage剥夺了你的睡眠。”Clark露出阳光一样明媚的笑容，“不过，我很感谢你邀请了我，Bruce。”

哼，氪星人，给点阳光就灿烂。

Jason对Clark的到来不大高兴，但他看着Bruce疲惫的眼睛，什么也没说。这多少在Bruce的意料之内，不过他没想到的是，Dick远没有他想象的开心。这不应该啊，他陷在沙发里，抱着靠枕迷迷糊糊地想，Dick喜欢Clark。

Bruce的睡姿和他本人一样精密而微妙，Clark觉得一阵风就足以打破他身体摇摇欲坠的平衡把他掀翻。所以忍了又忍之后，Clark还是伸手把他平放在了沙发上，并在他脑袋下面塞了个靠枕。亿万富翁的客厅很大，但家具不多，Bruce躺倒之后，Clark就只能坐在地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Jason看他的眼神似乎柔和了一点。

蝙蝠洞的男孩子们很乖——至少，这个晚上Clark产生了这样的错觉——，他们克制着自己的音量和情绪，体贴地让父亲睡了个好觉。

呃，后来Clark还是知道了他们的乖巧只是因为Bruce在睡觉，但当时他确实为Bruce有两个贴心的好儿子而艳羡不已。

Clark按Alfred提供的时间表把Dick和Jason送回了卧室，并且当了个尽职尽责的好友，守在蝙蝠洞外，把溜出来想夜巡的夜翼与罗宾拦下三次。

可能这就是打扰蝙蝠侠睡觉的代价，他想，我今晚没法睡了。

第二次Bruce找的是Hal：“我家的电影之夜，具体你也知道，需要你帮忙。”

绿灯侠四周看了看，确定所有人都在，问道：“怎么不找Clark？我以为他才是你最好的朋友。”

“他们今天要看《壮志凌云》，我觉得你会比较懂。——Clark只知道怎么接住出故障的飞机，而你至少知道怎么把它开到出故障。”

Hal抄起了手，危险地眯起眼睛，像一只露出爪子的猎豹——不，猫咪：“我是个试飞员，测试飞机的极限是我的工作。你说得好像我只懂如何把飞机开到坠毁。”

“我的意思是，”Bruce试图安抚他，因为Hal看起来马上就会拒绝，“你是我认识的最好的飞行员。”

事实上Bruce只认识这么一个飞行员，但无论如何，Hal还是答应了：“我觉得我有责任告诉你的儿子们那部片子烂透了，它甚至没拍出飞行十分之一的乐趣。再说，谁他妈会为了一个金发美女就放弃合理暴打一直相看两厌的讨厌鬼的机会？你这种人才会干那种事。”

荣耀猎犬，Bruce依然认为自己对他的评价非常精到。“所以你在空军的时候，别人都优先选择把你暴打一顿？”

“你开什么玩笑？呵，当然是我选择把他们暴打一顿。有我在，他们哪儿有机会约到金发美女？”

Bruce对他后续的一切言论保持礼貌假笑，在全片第一台发动机点火之前就睡着了¹。

男孩们对空军上尉Hal Jordan的知识抱有充足的敬意与渴求，但对Hal说“这片子没拍出飞行乐趣”的部分嗤之以鼻。

“它是作为征兵广告拍摄的。”Jason指出。

Hal的回复是一声冷笑：“广告当然要让你觉得，当上飞行员意味着每天开飞机，还能泡到金发碧眼的美女教官。但他们不懂飞行，在真正飞过之前，没人懂飞行。”

Dick和Jason交换了一个眼神，说：“Bruce有架蝙蝠机。”

Hal心领神会地笑了。

电影结束时Bruce还没醒，所以Hal偷走了他的两个儿子和私人战斗机，好让他们体验一下什么叫飞行。最后Dick和Jason都觉得，Hal是对的，有些东西是影像与声音承载不了的，只有亲身体验过才会懂。

在很多年的时间里，Bruce都对此一无所知。Dick和Jason保守秘密的能力好得超乎想象，他们没漏出半点破绽，事实上，最后是Hal把它说漏嘴的。他还事不关己地冲Bruce摊手：“别这么看着我Spooky，我又不是你儿子，我没义务听你的。”

仗着面罩的遮挡，Bruce冲他翻了个白眼。他有充足的证据支撑，那个晚上就是Dick和Jason背着他藏秘密的开始。你就是我家庭不睦的开端，我当时怎么会想到去找你，Clark是个比你强上八百倍的飞行员，哪怕他都不会开飞机。他愤愤不平地想。

Bruce很久没再找过人，一方面是正义联盟没再凑巧赶在电影之夜前一天夜巡结束时去召唤他，害他丧失在电影之夜保持清醒的能力，另一方面则是Dick失去了举办电影之夜的兴致。

Tim不喜欢看电影，也不大喜欢社交。Bruce给他放假他会找本书，就算Bruce逼他休息，他也只会一个人在拉起窗帘的卧室里，窝进懒人沙发，戴上眼罩听音乐。换了以前的Bruce，很可能会想办法让这孩子活泼些。但遗憾的是……Tim摊上的Bruce并没有那么做的兴致。

“你能跟我讲讲他吗？”那天Tim在蝙蝠洞里问他，眼睛望着那个陈列柜。

Bruce答应了。本来他们再过四十分钟就要去夜巡，但到最后，蝙蝠车根本没有起动。

Tim是个很好的侦探，不过他能查到的只有记录里的东西，而有些东西根本不在记录上。犯罪巷地面上唯一值得登上报纸的是散乱的珍珠项链，车胎螺丝从不在其列。

Bruce分几次给Tim讲故事，故事讲完之后，他举办了一次电影之夜。

这一次他带来了Dick。

他们看了2005年的《傲慢与偏见》，Jason最喜欢的版本是1995，但BBC的六集电视剧对电影之夜而言有些太长了。

伊丽莎白走进内瑟菲尔德的早餐厅时²，Dick说了他这晚上第一句话：“这是Jason最喜欢的情节。他跟我说：‘瞎子才会说伊丽莎白满身泥泞，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她光彩照人。’”

Tim低声笑了：“他说的对。”

Bruce也想要当个好父亲，他会尝试去读儿子喜欢的书，但他每次看到“傲慢与偏见”这个书名时都会感到头疼——蝙蝠侠真的很难读进一本第一句话就说错了的小说³，所以每次看它改编的片子时Jason都不爱搭理他。

他这个晚上就坐在沙发上，听Dick和Tim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剧情，聊Jason。

电影之夜结束在一个安宁的氛围里，Dick提议Tim和他一起去读小说，Bruce打断了Tim呼之欲出的“好”，道：“你们该睡觉了。”

Dick看了一眼表：“我们夜巡的时候三点才睡，现在还不到十一点。”

“电影之夜，早睡早起。”Bruce铁面无情。

电影之夜是周五，第二天早上，Bruce发现Dick和Tim在客厅的沙发上读《傲慢与偏见》的平装本，他认识那个版本，那是Jason卧室里的那一本，Jason在上面写了很多评论。

Dick的场合

Jason回哥谭后，Dick坚持在每个电影之夜邀请Jason，但Jason从来不来。

最后Dick使出了杀招——他把Bruce轰走了。

Bruce真的不敢相信，Dick，Richard “Dick” Grayson居然会这么对他，可直到Diana和Clark憋着笑来接他的时候，Dick看起来都毫无悔改之意。——不，若要客观地评价，他看起来简直是在说“我早该这么干了”。

Bruce不知道他该高兴还是还生气，因为当Dick把他轰出Wayne庄园的门之后，Jason回家出席了电影之夜。监控摄像头显示，Jason进门的时候面无表情，然后Bruce唯一知道的就是，Tim把庄园范围内的摄像头和窃听器全屏蔽了。但到Bruce回家的时候，从客厅里的气味判断，他们仨应该玩得挺开心的。

他们的确很开心。这个晚上的电影是《指环王1》，Jason听到这是Tim挑的之后不禁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是那种喜欢《星球大战》的人。”

“刻板印象。”Tim哼了一声，“跨星系的帝国主义不还是帝国主义？我还不如去看场《西贡小姐》⁴，音乐还好听点。”

“哇哦。”Jason尽力压抑住自己的呼之欲出的笑声。

“我喜欢的是《星际迷航》。”

Jason终于用拳头抵住嘴唇，低低哼笑了一声。

完美开局，Dick这么想。

托尔金对异世界的设计细致入微，特别是Dick身边还坐了Tim这么一个中土世界百科全书的时候。他们把这个晚上都花在了这部电影上，直到Dick的闹钟响起，那意味着Bruce该回来了。

Jason从沙发上站起来，犹豫了一下，说道：“……下次继续。”

Dick和Tim一起微笑起来，Jason发现他们真的很像兄弟。

但他自己么……未必。

他们尽力把电影之夜固定成一周一次，每个周五，Bruce都被从自己家里轰走。《指环王》之后，Jason还来看了《霍比特人》、《西线无战事》、《香水》、《V字仇杀队》、《悲惨世界（音乐剧）》，而这些全是Tim选的。

Dick简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担忧，因为他觉得Tim完全就是在试探Jason的喜好。但再下一次Tim放了《伊丽莎白（Elisabeth）》，Dick中途去补爆米花，回来时震惊地发现，Jason跟着慢版“Die Schatten Werden Länger”无声地动嘴唇跟唱。

这个时候，Dick终于恍惚猜到，Tim是按Jason的喜好选的片子。

“但你是怎么做到的？”伊丽莎白之后，Dick在Tim回卧室的路上拦住了他。

“做到什么？”Tim迷惑地眨眼。

“那些片子。你怎么知道Jason喜欢什么？”

“我有他的亚马逊和iTunes账号，所以我知道他看什么书、听什么音乐，后面就很简单了。”

“……你黑他了？！”

Tim看起来更迷惑了，甚至轻轻摇了摇头：“没，我问他了。然后他告诉我了。”

“呃，”Dick尴尬地挠挠头，“好吧，晚安。”

再下一次Tim试图放《魔笛》，但Jason说他对歌剧没兴趣，所以Tim切成了《莫扎特！》，就因为“里面有一段用了夜后咏叹调，超好听”。说实话，Dick感到庆幸，因为Tim并不知道，他的德语学得不怎么好，对白和音乐剧还能勉强，但歌剧唱腔他会完全听不懂。

然后，又一个电影之夜，Jason带来了一套崭新的《摇滚莫扎特》CD。Dick十分确定，Jason放碟的时候有意多看了他两眼。因为如果Dick没记错的话，Jason的法语水平和他的德语一样有限。“什么人学什么话”，Jason这么形容他俩的语言天赋⁵。这话绝对有些问题，因为Tim和Bruce没有学不会的语言。

Tim在“Six Pieds Sous Terre”⁶第二段对唱时突然笑了出来，然后他抬起一只手捂住了笑声，不过笑容一直延续到这首歌结束，任Dick怎么问都一个劲儿地摇头，一言不发。而和Dick同样一头雾水的Jason偶一回头，发现Alfred站在他们身后，含笑看着屏幕和他的小少爷们。

之后，Tim也发现了Alfred，他勉强压抑住笑意，咳嗽了一声：“Siblings（兄弟姐妹），对吧？”

“诚然如此，Timothy少爷。”Alfred带着微笑回答道。

Jason对挑片子没什么兴趣，《摇滚莫扎特》之后，就轮到Dick来挑电影。

没人能猜出Dick在想什么。Bruce或许可以，但他们一致同意不带他玩。

“Harry Potter？”Jason难以置信地看着屏幕上浮现的名字，“你认真的吗？”

“认真的啊。”Dick说。

三个孤儿一起看一个孤儿惊心动魄的校园生活，第八部HP结束，他们已经一起度过了21个周五晚上。这一次，Dick给了Jason一个剧透：“下周我们看《灰幽灵》怎么样？”

这所房子里现在有四个人，没人喜欢《灰幽灵》。

不过，Jason点头了。

第22个周五，Dick没再轰走Bruce。

Bruce和Jason在见面的时候都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Bruce竭力露出一个微笑，但他近年来笑得不多，所以这个笑容显得相当僵硬勉强。不过没关系，Jason注意不到，因为他在见到前者的瞬间全身的肌肉都僵住了。他的脚没抬起来就向前挪，鞋底狠狠磨上了地毯的边缘，连带着踉跄了两步，差点栽到Bruce怀里，幸而他及时扭转了身子，于是整个人撞进了沙发上的靠垫。

Tim目睹了这一切，端起他的咖啡杯喝了口牛奶压惊。

Jason挣扎着爬起来，手脚不协调，踉跄着冲到了离Bruce最远的角落，像只受惊的松鼠一样，谨慎地看着他们。

Dick坐在Bruce身边，重重叹了口气：“Jay，你都跑到屏幕后边去了。”

Jason咳嗽一声，慢慢踱步到Tim身后，拎起他的后领，无视他的抗议声，把他连人带咖啡杯放到了Bruce另一侧的空位上，然后在Tim的单人沙发上紧绷地坐下来，姿态简直像只蓄势待发的猎豹，仿佛下一秒就要窜起来，用袖口半个指甲大的塑料扣子割断某个人的喉咙——可能是Dick，也可能是他自己，或许会是Tim，说不准甚至会是Bruce。

Tim从Dick手里拿过遥控器，按下了播放键——再不开始，Jason肯定要撒腿就跑了。

Jason的场合

这种Dick喜欢的电影之夜并没能举办太多次。——很难说Dick喜欢的究竟是其中哪个部分，因为他对Bruce和Jason上演的情景剧明显比对电影本身上心得多。

所以，当某一位主角无法出席的时候，他也就理所当然地失去了所有的兴致。

电影之夜停办第四个月，Damian收到一封加密通讯：“周五晚上七点半，庄园放映室，电影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