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球大的游乐场&Enjoyable

蝙蝠侠无极限3：机甲大战变种异煞里的梗，一个捅破窗户纸的故事。

Bruce依然盯着屏幕上的弹道分析进程，手上端起来喝了一口，一如既往地温度正好。他道了声谢，但Alfred还是站在他身后不动。“有什么事吗，Alfred？”

“是的。我想知道您希望自己的墓碑朝哪个方向——鉴于您已经三十八个小时没有睡觉了，我认为您过劳死的可能需要被纳入考虑。”

Bruce抿抿嘴唇不说话，又不是他不想睡觉，实在是犯罪分子太过积极。哥谭医院新任院长险遭暗杀，蝙蝠侠总得找出杀手。

他又工作了十几分钟，不由得感到有些犯困——哦，红茶。

真有这个必要吗？

再醒来的时候，Bruce已经坐在了一架小型太空飞船上。飞船外是各种各样的飞行器，有大有小。几公里外，一个空间站发出牵引光束，把飞行器一艘艘拽进去。

显示器上有片比较空的区域，显示着几个外星文字，Bruce看不懂具体含义，但其中某一部分是跟着牵引光束的运作而跳动的。

他保持着睡眠状态下的呼吸频率，收集了尽可能多的信息，然后不动声色地看向驾驶座上的人……

“Hal，发生了什么？”

Hal看向他：“你醒了啊。我们在排队，很快就可以进了。”

“进哪儿？”

“那儿。”Hal指指十点钟方向。那里有个星球，一架架外形相同的飞行器从空间站出发，向着大气层内前进。

“这是什么地方？”Bruce问道。

“Esuma。”Hal想了想，进一步解释道：“基本上是个游乐场，整个星球这么大的。”

飞船晃了晃，一道牵引光束把他们拉向空间站，Hal匆忙叮嘱道：“记住，我们只是来玩的，别提任何有关绿灯侠的事。”

Bruce点点头——其实他还是不懂自己为什么在这儿。但Hal穿着便服，开着一架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小飞船，还不许他提绿灯侠，种种迹象都表明这应当是一次卧底行动，所以Bruce没在周围有人——或者说有AI——的时候发问。

Hal回答了几个问题，“2802扇区通用语就好，我们带了翻译器”，“20%氧气，80%氮气”，“水，羰基有机物”，又过了几分钟，一个球形容器飘了过来，接在了他们的舱门上。

Hal站起身来：“走吧，在里面要坐标配的飞行器。”

仓鼠球这种交通工具有个特点，它的底侧是下凹的弧形。所以，鞋底是平面的人类，在仓鼠球里就会不可避免地挤在一起。

出于某种不可言说的心态，他俩面对面站定，距离紧密，鼻尖都互相压着。

或许Bruce盯着Hal的眼神太直白了些，才让后者问了句“怎么？”。“没怎么。”Bruce回答。

Hal眨眨眼，突然笑了：“你是不是……”

“不是。”

“我还没问。”

“你要问我是不是想亲你，我不是。”

“我不是要问这个。”

“……嗯？”

“我是要问，你是不是想我了？”

仓鼠球适时停下，连通一架双人飞行器，Bruce没等Hal，抬腿走了进去。

Hal跟在他后面，带着笑容在操作面板上按了几下，飞行器缓缓发动，沿着力场的约束，向Esuma前进。Bruce抄着手站在一旁，看着Hal折腾那些外星仪器：“我没有翻译器。”

Hal走过来，捞起他的左手，在无名指的指根处吻了一下。Bruce感到掌心一痒，多了个暖乎乎的圆形贴片。Hal冲他挤挤眼睛，好，不提绿灯侠。

“坐。”Hal指着一把椅子说，“过八分钟进大气层，得把安全带系上。”

Bruce坐下，Hal抬手捞起乱七八糟的安全带，先把他的脚腕固定住，然后是大腿，两条大腿的安全带中间有个活扣，和横着束在腰上的那条扣在一起，胸前两道交叉成X形。外星材料可弯折但又难以撼动，把Bruce结结实实捆在了椅子上。

“给别人系安全带的时候坐在对方腿上，是操作规范吗？”Bruce好奇地问道。

“对啊。”Hal眼都不眨，用手估量着Bruce的身体，把安全带一根根收紧到合适的程度，然后扶着他的肩膀，慢慢凑过去。

“八分钟已经过去六分多了。”Bruce提醒他。

“噢，你说的对。”Hal低低说道，呼吸打在Bruce的嘴唇上。

然后Hal站起身，坐上了另一把椅子，大约只花了二十秒就把自己完全捆好。

飞船扎入大气层，在气流中有点颠簸，但说实在的，根本没到需要这么多安全带的地步。Bruce在扶手上敲了敲，一个全息面板跳了出来，掌心的贴片尽职尽责地让他理解了每一个字的含义。

开头部分是宣传手册，全宇宙的广告业看来都是差不多的花哨与夸张，只有其中一句“七个扇区内最受欢迎的蜜月胜地”令他转头看了Hal一眼。后面还有“为支持绿灯军团，任何绿灯军团成员均可凭灯戒享受单人票八折优惠”的字样，于是Bruce也很难判断，到底哪种猜想是自己想多了。

然后就到了公告部分，大概是实时更新，Bruce在里面看到了几条通缉令。

终于到了设施介绍的篇章，一只手伸过来关掉了他的投影。

“这个不用看，我买的套票，游玩路线是预先设定好的。”

“什么套票？”Bruce问道。

Hal冲他眨了下眼：“你很快就知道了。”

是真的很快，因为Hal买的这套票，第一个娱乐项目就是自由落体。这儿的重力加速度比地球大一些，所以体验还算有趣，但Bruce毕竟也是经常跳楼偶尔跳伞的人，实在是很难体会到更多的乐趣。

“……好玩吗？”他扭过头，看着已经兴奋起来的Hal。

Hal叹了口气：“放松，Bruce，放松。”

周身的失重感忽然消失，Bruce整个人都挤进了椅子里，窗外一望无际的天空忽然变成了厚重的金属建筑，而后身体又轻起来，外面的景色随之逆向变化——看来这其实是个蹦迪项目。

上上下下了几趟，Bruce又打开手册，翻看票务信息，因为娱乐设施很多，所以套票也五花八门，其中没有任何系列是从蹦迪开始的，除了……Bruce关上手册，沉沉地看向Hal——这家伙把他带这儿来是干嘛的？

之前Hal问他是不是想他了，他没答话，因为Hal其实不想听他的回答。Bruce自觉他们现在的关系挺好的，可要是承认他多少有些想念Hal，那这种微妙的暧昧自然也就毁了。要是说他不想他，那现在的关系也要毁了。Bruce也不是不想说两句花俏的调情，但他确实多少有些担心自己会错了意。如果Hal只是拽上他来卧底，路上随便闲扯两句，而他却以为……那就很难收场了。

“看什么呢？”Hal笑着问他。Bruce这才惊觉，他走神的全过程，眼神都没从Hal身上移开。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Hal笑容一收：“流程是三天左右……你这就想走？”

“手上还有案子。Alfred没跟你说？”

Hal耸耸肩：“他只说你最近绷得太死，要我带你出来放松一下。现在就离开的话，大概两三个小时就能回地球吧，走吗？”

既然只是放松一下，没有任务，那Bruce当然是想走的，但……“那你的票怎么办？”

“不用担心，这地方还人性化的。送你回去之后我再找别人来陪我也行。”

Bruce咬了咬牙，想起Hal买的套票的名字，突然就不怎么走得动了。

他需要考虑一下。

Bruce考虑的时候，Hal一直盯着他。

他也不知道Bruce在想什么，不过有一点他十分确定，那就是他很不爽。这地方很贵，要不是Hal失心疯了，绝对不会买什么情侣路线套票，更不可能把好不容易凑出来的三天假期花在Bruce身上。

爱走不走，Hal想，我难道缺人一起逛游乐场吗？

Bruce面色有点挣扎，最后问道：“你准备找谁？”

“看谁有空吧。”

Bruce似乎更挣扎了：“那你带我来干什么？”

Hal翻了个白眼，突然心灰意懒。他们两个已经这么暧昧不清了很久，Bruce不急着确定下来，Hal不想逼他。但Hal想给自己捞点好处，而且，任谁每次出差回来都能看到喜欢的人的花边新闻，都难免会心慌。Hal想用这三天确定一件事，那就是Bruce对他，不只是打发时间而已。

他不吱声，Bruce也没再说话。飞船没有收到其他指令，忠实地沿预设的航线前往下一个设施。Hal扭头看向窗外，他记得，蹦极之后走的是一条观景线，人造景观光怪陆离，两个人一起看还怪浪漫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Bruce已经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Hal当时是逗他玩的，那些安全带只要系一对就行了，装了那么多只是照顾不同物种顾客的体型差异。

Bruce走到Hal身边来，弯腰看着他。Hal没忍住，露出了一个冷笑。

“给我个通讯器。”Bruce贴在他面前说，“我联系一下Damian。”

Esuma离地球并不太远，Hal用戒指就能打通Damian的电话，Bruce看着他，干脆地说道：“我要过几天才能回去，哥谭交给你，别太莽撞。我的案卷密码是受害者的名字。”

……什么？

Damian回了一声“收到”，挂了电话。而Hal还是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Bruce。

Hal看起来困惑极了：“……你要留下？”

“呃……”Bruce舔舔嘴唇，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发什么疯，他站起来的时候，还想着要回去抓幕后黑手，但是，就在他走到Hal面前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他很久没吻过Hal了。那一刻他意识到，即便他现在回了哥谭，恐怕他还是会忍不住想Hal。Hal找了谁陪他，Hal和那个人相处得如何，Hal以后还会不会去找他……

“留不留下”和“想不想你”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问题，后者他可以不回答，前者却无论如何都要给一个答案。留下，就等同于承认他真的很喜欢Hal；离开，以他对Hal的了解，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两个人呆呆地对视，窗外光线忽然一变，飞船已经钻进了一条隧道。隧道是从天然溶洞改建的，荧光石在石壁上发着幽光，照亮了更远处的景象，钟乳石林立，一条地下河蜿蜒流过，石沟石林穿插其中。

Hal扭头看景，手却拉住了Bruce：“……我就问这一次，你确定？”

Bruce拉起他的手，凑到嘴边亲了一下：“确定。”

三天后，Hal在哥谭郊外一个没人的地方把Bruce放下，耸耸肩：“飞船是我租的，得还回去，就不送你回家了。”

Bruce看着敞开的舱门，很想说点什么。

“再不走，不怕Damian把蝙蝠洞炸了吗？”Hal跟他开玩笑。

Bruce想了想，估计已经炸过了。不过他没这么说，而是凑过去吻了Hal。

Hal脸上露出一个尤其迷人的笑容：“我会想你的。”

“我也是。”Bruce回复道。

Alfred亲自开着车来接他。“Bruce老爷。”他从后视镜里看着Bruce，“您休息得如何？”

如果“休息”等同于睡觉的话，那他真没怎么睡。而如果“休息”还包括别的一些什么，那Bruce倒是可以说，他休息得非常好。

最后Bruce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Alfred冲他和蔼地笑笑：“有几个月了。……您在见到Jordan先生的时候心情总会更好些。”

Bruce咳嗽一声，没敢继续问。

后来，Oliver不知怎么听说了Esuma这个地方，也不知怎么得知了Hal带Bruce去过。——这两个不知怎么，都仅仅只是Bruce懒得重复一遍Hal极度欠缺保密意识。

于是他去问Bruce：“那地方好玩吗？感觉怎么样？”

Bruce只是淡淡地看他一眼，该干嘛干嘛，只说了四个字：“还算有趣。”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