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兔百窟 Hal是在水里醒过来的。说是水也不大恰当，因为他可以在这种液体里呼吸。透过淡青色的液体，他只能看到高高的屋顶。
我这是在哪儿？
Hal本能地想要坐起来，但头上移了还不到二十公分，就结结实实撞上了一堵透明的屏障。乳白色的字在他眼前浮现：“距离医疗程序完成还有0:42:36，请病人保持镇定，不要移动。”
看来这是个医疗仓。Hal左右扭了扭头。他从没见过这种风格的设计——两头尖锐，中间是个正三棱柱，通体透明，像一块水晶。在他读过的所有文明的资料中……
噢。
这是氪星文明的风格。
“我这是回来了？”他自言自语道。
一个声音传来：“是的。”是Bruce。
“我们也可能是穿越到了氪星毁灭之前？”
Hal开始胡言乱语，但Bruce居然平稳地接了下去：“那样的话，当我试图提前中止医疗程序的时候，它应该要求我二次确认，而不是播放正义联盟主席摇头的表情包。”
Hal笑笑：“……想想还怪有趣的。晕过去之前我还和人用最原始的方法靠体温互相取暖，醒过来的时候，我们就双双泡在了人类三百年内造不出来的可呼吸液体里。感觉这一觉睡了几万年啊。”
“如果我是你，我可不会这么高兴。——我们的疗程是七十二小时的。”
“等等，这是不是意味着……？”
“是的，Jordan，周末已经结束了。”
Hal沉痛地哀悼着自己逝去的假日，因此好一会儿没说话。
Bruce忽然问道：“你想聊聊吗？”
“嗯？”
“晕过去之前的事。”
“关于我想吻你？还是关于你想把秘密身份告诉我？我告诉你，如果你不解释的话我肯定是不会解释的。”
Hal一口气说完一长串，但Bruce只是说：“我是指……关于，你觉得我们的初吻像是上刑的事。”
他不说还好，他一提，Hal立刻又感觉到了嘴唇在严寒下，因为轻微碰撞而撕裂的剧痛，他本能地抿抿嘴唇，确信它们完好无损后才开口：“这个，当时时机不太对，冻了太久了，我们应该早点亲的——你要是直接答应和我来一发，那肯定不会这样。”
“所以，你不是在说你很失望？”
“我是失望，但不是对你。”
“你想再来一次吗？”
“我想再来很多次。”
Hal看不见Bruce，他只知道右手边有一团淡绿色的液体，里面泡着一个浑身伤疤的男人。但Bruce连脖子都没动过，所以他根本看不出他的反应。
“呃，Bruce？Bruce Wayne？我可以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