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愿

“嘿，Spooky，要不要交换一下遗愿啊？”Hal笑着问道。他眉眼上都是白花花的霜，脸上是不正常的红，嘴唇青紫，Bruce估计自己也强不到哪儿去。

世界不幸，他们在战斗中被传送到了这个鬼地方，2814扇区的角落，用绿灯戒指要十三个小时才能回去。而Hal的戒指超光速飞行半个小时就会没电。

这地方，类比地球，大概处于冰河时代。室外温度大概零下八十度，他们在一个巨石堆积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可以落脚的缝隙。除了能让人勉强钻进去的孔洞外，各个方向都不漏风。

Hal的戒指帮他们维持了九个小时的体温，算上它帮Bruce升起的那团火的寿命，就是十三个小时。

孔洞早就被Bruce用可塑泡沫封住了，他的万能腰带已经实现了自己的使命。现在里面大概有零下二十度，但——这依然不是适宜人类生存的环境。

他们脱光了抱在一起，身上乱七八糟裹着两个人的衣服——这样，至少比分开能多活几分钟。

“他们随时可能过来。”Bruce说道。他们落地后第一件事就是向灯团发送求救信息，决定在这个缝隙里落脚后又校准了一次定位。

Hal眨眨眼，抖掉睫毛上挡眼睛的霜雪：“什么时候起你成了乐观主义者？”

“我不是。我只是说概率。”Bruce真的很冷，他想把Hal抱紧一点，但他俩已经不可能更紧密了。

“你就真的没什么想做的？”

漫长的沉默，Hal几乎以为他得不到答案了，但对方的胸口终于震了震：“我想听你叫我名字。”

“可……”我不知道你的名字。Hal想说，然后他终于反应过来对方真正的意思：“你确定吗，蝙蝠？”

“Bruce，Bruce Wayne。”

“你好，Bruce，我是Hal，Hal Jordan——虽然我猜你早就知道了。”

“Hal。”

“……感觉不错。”Hal点点头，“感觉一下子和你亲密了不少。但依然不如我之前提议得那么亲密。”

“你是指，当你的戒指没电的时候，你提议的，我们来一发，好让身体热起来？”

“对啊。我现在依然觉得那是个好主意。”

“我不觉得人类在这种温度下还能有兴致。”

“你我应该是不行。但既然都聊到这儿了，我能吻你一下吗？”Hal顿了顿：“……Bruce？”

“你想，吻我？”

“对啊。”

“为什么？”

“不为什么，很多人都想吻你。你知道联盟里那个统计吧，‘你想不想亲吻xxx’。想吻你的人占了73%，总数排第二。”

“更多的人想吻Diana。”

“我可以吻你吗？”

Bruce用行动给出了肯定的回复。Hal非常确定，他被冻得没啥知觉的嘴唇，在那一下堪称温柔的碰撞后，裂开了。

但Bruce的舌头是温暖的。

他们非常随便地舔了舔对方的嘴唇，就因为剧痛而不得不分开。“我觉得我们发明了一种新的刑罚。”Hal点评。

Bruce轻轻摇了摇头，他满是霜雪的、硬邦邦的鬓角擦过Hal的，Hal突然觉得心里一颤。

“Hal。”

“Bruce？”

“Hal……”

“Bruce。”

他们毫无意义地叫着对方的名字，又什么都不说。——事实上只是想知道对方还醒着。

Hal的声音先一步弱了下去，他的意志力消耗得很厉害，而又一直没什么时间休息。Bruce通过两个人紧贴的胸腹感受着他的心跳，不怎么强，但确实在。

又过了大约十分钟，Bruce也感到自己越来越难以保持清醒。他开始感到热，但他死死抱住了Hal，克制住了顺应体感的冲动。

他知道的最后一件事是，他的塑胶泡沫被一把绿莹莹的刀子切开，温暖的绿光先风一步透了进来，而他在呼吸的时候，终于不必再从齿间一直凉到胸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