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son是被晃醒的，一个人小声地尖叫着“Jaybird”。他睁开眼，眼前一片炫目的光，光晕中间，一张脸渐渐清晰起来——Roy。
他想坐起来，却感到身上……爽得一批。Jason深呼吸冷静了一下——OK，他酒后乱性了，问题不大，问题不大。“嗯哼？”他坐起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一张非常杂乱的床，Roy隔着被单跨在他身上，随着他起身的动作重心后移，坐在了他的大腿上，浑身一丝不挂，大臂的刺青上有几个牙印。——Jason移开了眼神，这绝对是他干的，他还能感觉到纹身舔起来的别致口感。
他的眼神先移向左边，一个黑发男人背对着他躺在那儿。“别是Dick别是Dick别是Dick”，Jason在心里默念了七八遍，然后终于看清了那个人右手上的绿灯戒指，证明了自己果然是在瞎担心——他就知道昨晚看到Dick和Wally在沙发上亲热不是幻觉。Jason翻了个白眼，伸手抓住Kyle的肩膀晃了晃，想把他晃醒。Kyle睡得正香，甚至抓着他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一口：“早，宝贝。”
Jason无言以对，只能把手抽回来，按了按额头——为什么他昨晚就不能管住自己的下半身呢？和Roy上床，没关系，他有一个美好的晚上，还有可见的美好未来。和Roy、以及Kyle上床？他这一晚上是爽了，以后要怎么办？
Jason不自觉地把脸扭到了右边，拿下手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他忍不住像小学生一样揉了揉眼睛。——Donna Troy。
Donna Troy一丝不挂地躺在这张床上，就在他身边。
她闭着眼睛，大波浪的长黑卷发凌乱地散在脑后，一小部分被她枕着，有一缕格外歪斜，发尾就在Jason新鲜的枕头印底部，他刚刚脖子所在的位置。其余的头发没在脑后，而是绕过她的脖子，经过右肩，散落在胸口，蜷曲在上翘的弧线上。被单的一角被她压在腰下，它包住了她身体的中段，褶皱的布料里，她身材的所有细节清晰可见，但又不是绝对的清晰，那Jason一定就要流鼻血了——或者在Roy坐在他大腿上的时候硬起来，这倒也不是一个100%糟糕的主意。
“Holy. Mother. Fuck.”Jason喃喃自语，“我和Donna Troy上床了。”他脑子里又多了些不甚清晰的画面，不是每一幕都能分清人物——毕竟床上确实有四个人——，但夹着他脑袋的大腿绝对是Donna的。
“嘿！”坐在他大腿上的人低声叫道，一只手在他眼前挥来挥去，Jason回了神，看着Roy近在咫尺的脸：“呃……啊？”
Roy捧住他的脸：“Donna很辣，我懂。问题是，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Jason眨眨眼，在找到脑子之前，先倾身吻住了他。Roy嘴里还有一点酒味，Jason纠缠着他的舌头，想多榨一点酒香出来。Roy在他嘴唇下发出几声轻笑，Jason也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他早该把Roy搞上床了。
他吻了Roy一会儿，宿醉未醒的脑子终于缓慢地处理完了Roy刚刚的问题。——这确实是个很重要的问题。于是Jason退开一点：“嗯……在清醒的情况下再来一次？”
Roy轻轻问道：“现在吗？”他的胳膊已经伸直了搭在Jason脖子两侧，所以Jason认为Roy是希望他点头的。
“我操！”一个声音从Jason左侧传来，他扭过头，看到Kyle已经坐了起来，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
……Kyle承认，眼前的景色相当不赖。但，Jason和Roy在床上，并不是他希望自己早上一睁眼时映入眼帘的画面。他是字面意义上地做梦都没想到，他梦里都是他和Jason，他和Roy，他和Jason和Roy，从来没有Jason和Roy。
但现在开始应该就会有了。
于是Kyle捂着嘴，用尽了意志力才没有吼出来：“……我是怎么沦落到和你们两个睡的？”倒不是说他后悔或者什么的，但毫无疑问，这不是他在清醒的情况下会做的选择。
Jason一脸“你疯了吧”地看着他，指了指Kyle刚刚没看到的人：“真正的问题难道不该是……凭我们三个逼，是怎么把Donna，Donna Troy，搞上床的吗？我是说，我们仨加起来也没有哪儿能入她的眼的吧。”
“我可是她前男友！”Kyle和Roy一起低声反驳道。
Jason摊开手：“‘前’这个字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
Kyle瞪着他，气呼呼地抄起手，捍卫自己的名誉和尊严，但不想吵醒Donna，所以还是压着声音：“我之所以变成‘前’男友，是一个非常复杂的故事，我并没有做错什么！”
“故事的开头是她把你甩了，但你没做错什么。”Roy点点头，手还搭在Jason肩膀上，“对，完全合情合理。”
Kyle恨恨地翻了个白眼，咬了咬嘴唇。他的嘴唇红红的，Jason不合时宜地想起它们环在他……那个地方，的情景。
嗯，情况已经很明确了，他们四个没有一个是喝多了倒头就睡的类型。
Donna哼哼一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们。那条被单因为被夹在Roy的屁股和Jason的大腿中间，没被她翻身的动作卷起来，而是松松地裹着她，反而还滑下来了一点。Donna光裸的后背就这样完整且直接地呈现在了他们眼前，一个腰窝没被挡住，半遮半露的，反而让人更难控制自己的冲动。
Jason深呼吸了一下：“……我们现在不该讨论这个。我觉得我们三个都同意，当务之急是，（他指了指Donna），找到办法让她同意再来一次——理想情况下，她是清醒自愿且有意让它变成长期安排的。”
有过“Donna清醒自愿且有意让它变成长期安排”经历的两个人听到这话，齐刷刷地咽了口口水。
Jason等了半分钟，发现他们都期待地看着自己，忍不住问道：“……你们之前是怎么搞定的？”
“呃……”Kyle脸上有点泛红，眼神飘向Donna，“我并没有……不是我……你懂吗？”
Jason懂了。他看向Roy，Roy有点尴尬地露出一个笑容。……Jason也懂了。
“……好吧。”他说，“事情是……你们应该多少有点察觉吧，我也不是……”
Roy：“噢。”
Kyle：“……噢。”
Jason揉了揉额角。房间里尴尬地沉默了下来。
“天……啊……”Donna呻吟一声，他们像三只兔子一样弹了一下，Kyle没坐稳，趴到了他们身上，两只手分别按在他俩的肩膀上。
Donna转过身，被单从她身上彻底滑了下来。好的，Jason知道自己绝对硬了，哦，还有Roy，嗯，还有Kyle。
Donna睁开眼睛，澄澈的目光落到他们身上，她皱起一点眉头：“……你们不叫我就开始第二轮了？唔，严谨地说，第四轮。”
她撑着床垫坐起来，肌肉的每一点动作都美得惊心动魄，日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由于身为亚马逊人的缘故，Donna并不能真正意义上地晒黑，所以她的皮肤很白，远不是不见天日的苍白，但也不是娇生惯养的嫩白，而是一种看起来健康又莹润的，完美地结合了力与美的白色，在日光下几乎在闪闪发光——也可能是因为Jason在用下半身欣赏眼前这一幕。
“没有！”可能因为Jason和Roy的姿势实在没有说服力，Kyle第一个澄清道。他试图起身，考虑到他只是撑在另外两个人的肩膀上，这应该没什么难度，但——见了鬼了这怎么是张水床，它软弹得不可思议，Kyle只是想在他们肩膀上接个力，好把重心后移坐起来，却莫名其妙地摔倒在了他们中间，一个热源撞到他肚子上，Roy倒吸一口凉气。
Donna噗嗤笑了一声，叠起双腿侧身坐着，抱着双臂，遮住了最能让人表现得像傻子的部分。
她看起来并没有要走的意思，所以尽管他们的表现已经和傻子没什么区别了，但Jason还是松了口气。他握着Kyle的肩膀把他往自己身上拽，Roy虚弱地说了一句“谢了Jaybird”，Kyle很配合地撑着水床，经过Jason躺倒的上半身，胸口不管自不自愿地撞了Jason的鼻子，爬回了他睡醒的地方，一边爬一边说道：“我们只是在……好奇你想不想再来一轮，或者，很多轮。”
Roy看着Donna露出的笑容，忍不住问：“是刚刚这一幕挑起你的兴致了，还是我们犯傻娱乐到你了？”
Donna想了想，点头：“唔，都有。”她抬抬下巴：“继续。……让我决定一下。”
Jason探究地看向Roy，Roy的眼神在他和Donna之间打了个转，趴下身吻住了他。
——Jason可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
Roy的吻很热情，他先咬着Jason的嘴唇，然后扩展到了牙齿，色情的声响从他们嘴唇之间发出，Roy的手在Jason身上急切地抚摸着，一幅即便Kyle和Donna现在走人也影响不到他的模样。
“我的兴致是被挑起来了。”Kyle说。
当Roy结束这个充满了视听刺激的吻，从喘着粗气的Jason身上抬起头来，看着Donna时，他看到她给了他一个俏皮的眨眼：“我也是。”
她换了个姿势：“我们可以再做一次，或者很多次……但有一个前提条件——谁都不许告诉Dick。”
“当然。”Jason立刻答应。
Roy问道：“Wally行吗？”
“当然不行。Wally什么事瞒住Dick过？”
Kyle有点困惑：“为什么不能告诉他？”
Donna开始往过爬：“因为Dick总喜欢质疑我对男人的品味。”
Kyle感到难以置信：“但他睡的可是Wally West！”
“我知道。总之别告诉他任何事，懂吗？”已经来到他身边的Donna用一根食指挑起他的下巴，Kyle哑着嗓子回答了一声“好”，Donna勾起笑容，奖励地在他嘴唇上落下一个一点也不纯洁的吻。
“我的奖励呢，公主？”Jason笑着问。
Donna放开Kyle，斜眼看着他：“再叫我一次‘公主’，那你就等着吧。”
Roy低低笑了起来，伸手摸摸她的小臂：“别对他这么凶……他管所有脱衣服给他看的人都叫‘公主’。”
“我知道。”Donna说，“我昨天晚上还没醉到记不住事儿的地步。”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得花枝乱颤，倒在床上，过了好一会儿突然身体一僵，清清嗓子：“虽然你们很有趣，但我觉得我们现在有个更重要的事要做。”
Kyle凑过去想吻她，被Donna躲开了：“不是这个。”
Kyle用软乎乎的狗狗眼看着她，Donna闭了闭眼：“Roy，把你的眼睛从别人的裸体上挪开一秒钟，看看我们是在哪儿！”
Roy看向四周：“……哦。”下一秒，他就从Jason大腿上跳了起来：“我操！”
泰坦塔只有一间房间有水床，因为它的主人对水有着非同寻常的依赖……他是个亚特兰蒂斯人。在所有乱搞男女关系的地点里，大概并没有哪儿能比随时可能酒醒回来的童年好友的卧室更不合适的了。
Donna无奈地瞪了他一眼，滑下床开始找衣服，它们乱糟糟地缠在一起，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所有她索性把它一股脑儿扔上了床。Roy也下床，跟她一起把那些明显不对头的摆设复位，把散布的各种箭头烟雾弹手铐蝙蝠镖等小玩意儿扔上床。
Kyle和Jason努力拆解了一番，但四个人的衣服可比耳机线难解的多，他们收效甚微。于是Kyle开动脑筋：“或者，你俩在这儿有房间吧，我们直接跑过去？”
“在泰坦塔裸奔？”Jason挑起一边眉毛，“我敬佩你的勇气——鬼知道你会在走廊上撞见谁呢。”
Kyle握紧拳头，绿灯制服爬上了他们所有人的身子——Donna分到了Hal，Jason分到John，Roy分到了Guy。他把东西划拉划拉扔进一个绿灯篮子里：“我们能走了吗？”
Jason揪揪过于贴身的绿灯布料：“我不觉得这和裸奔区别很大。”
Donna一脚把歪斜的书桌踢回原位：“你们谁看见我的套索了？”
Roy“哇哦”一声：“我们还玩这个了？”
Donna摇摇头：“不，你没玩。——Jason和Kyle玩的。”
Jason咳嗽一声，后天养成的公子哥懒劲儿终于褪尽，尴尬地从柔软的水床上爬下来，开始铺床。他抻平床单，掸了掸枕头，抖开纠缠成一团的被单的时候，一根亮晶晶的套索从里面掉了出来。他捡起它扔进篮子里：“找到了。——你们觉得他能闻出Donna吗？”
他们集体卡住，把吊诡的目光投向Jason，Jason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耸耸肩：“怎么了？他们有超级嗅觉的对吧？”
最后Donna说道：“……相信我，他最多只能闻出酒精。”
Roy走过去搂住Jason的肩膀，捏了一把以确保他能闭嘴：“我们走Jaybird……你还没见过我在塔里的卧室吧。”
Donna最后审视了一圈，确保即便主人发现有人在他房间里干了什么，他也不能确定是谁干了这事，于是冲Kyle点点头，他们跟在Roy和Jason身后走出了房间。
后来这事还是让Dick知道了。
她和朋友们女孩儿之夜玩游戏人太少，在过了一圈能找到的所有人之后，她们发现候补里刚好有时间的，只有一个人大家都喜欢，而这意味着她们要放松性别限制。
总而言之，Dick还是过来了。他安静地陪她们打着游戏，很识趣地一言不发。
Donna玩着玩着，笑得肚子疼，放下手柄喝了口水：“Dinah，这个叫什么？回头我也去买一套，和……”
她生硬且可疑地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和，别的朋友一起玩。”
Dinah抓过盒子念出来，然后问道：“你说哪些朋友？”
Donna“唔”了一声，实在是不想说“跟我睡的那几个”，于是回答道：“Kory什么的。”
Kory抬头看向她：“啊？”
好吧……Donna揉揉太阳穴，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她看向Dick：“你记不记得我们上次聚会？我知道你跟Wally搞了一晚上，所以很可能没看见别人，但这事你应该还记得吧？”
Dick狐疑地看着她，一种不祥的预感让他朝后躲了躲：“是啊……？”
Donna表情复杂：“那天，我最后和我的前男友……”
“Roy？”
“……们……”
“和Kyle？！”
“还有一个我真的不该告诉你的人上床了。”
Dick从沙发上蹦了起来：“你他妈睡了Bruce？！！”
“不不不……”Donna飞过去扶住他的肩膀，“没那么夸张……另外你怎么想到Bruce的？他都不在那儿。”
Dick在他怀里放松了一点：“因为你看起来既羞耻又愧疚？不是Bruce那还能是谁？总不可能是我男朋友，我那天把他字面意义上地捆在了床上。”
“呃……”Donna实在是不知道怎么直说：“不是蝙蝠侠，但是一个，和他足够接近，且那天晚上也在那儿的人……”
“你没有睡了Barbara！”Dick这次倒是没跳起来，但也只是相差仿佛，“所以她今晚才不在是吗？”
“Barbara不在是因为她没空……而且，不是Barbara……”Donna用力揉捏着他的肩膀——以Dick能承受的力道上限——，“另一个人。”
Dick终于领悟了：“哦……哦！（他点点头）你知道吗？经历了刚刚的惊吓，我已经觉得你睡了Jason是个好消息了。”
Donna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这是人际交往的基本礼仪，如果你想睡你最好的朋友的弟弟，那你就应该事先告诉他，如果你没有，那在他发现的时候你就只能卖乖了。
“所以Donna一晚上爽了三次……”Helena点点头，笑得极其不怀好意，“谁最厉害？”
去你妈的，Helena。Donna心想。
但等她瞪完Helena，她却发现Dinah用一样兴致盎然的眼神看着她，或者说她和Dick。Dick耸耸肩：“没事儿，不用管我。……干嘛，我连你和Bruce上床都想象到了，今晚应该没什么事能震撼到我了。”
他们全都看着Donna，Donna捏捏眉心：“唔，嗯，就，假设，不是，轮流的，呢？”
“你干了什么？！”Dick叫道。
“而且不止一次，她昨晚才又见过他们仨。”Kory说道。Donna震惊地看向她，一股被背叛的感觉刺痛了她，Kory摊手：“给Dick个痛快吧。”
Dick是痛快了，Dick差点昏过去。Donna卖力地按摩着他的头皮，以确保Dick不会突发脑溢血。“就这些了……？”Dick虚弱地问道。
Donna“嗯”了一声，点点头：“我很抱歉，我知道我应该在和Jason上床之前告诉你的，但我喝多了，你又忙着，而且……”而且Jason真的好辣。
“没事的。”Dick握住她的手，“你不用跟我道歉……我只是震惊……”
他缓了缓，一口喝掉大半杯冰水：“我知道你一向对男人品味堪忧，我只是没想到，Roy，Kyle，Jason，一起？”
Donna翻了个白眼，甩开他的手：“现在我想起我一开始为什么不想告诉你了。”
END